上一年林顏俏得皇後娘娘賞識,讓其他人羨慕的緊,今年各家小姐各個都卯足了勁的表演。


    而這次林顏俏也沒有讓眾人失望。


    隻見她身著鎏光浮錦製成的衣裙,一頭烏黑細密的長發用金鑲玉的蝶戀花發冠束起,延伸出來的樹枝上垂著玉色流蘇,在殿內忽明忽暗的燭光與夜明珠的映射下顯得更加貴氣。


    這次的一身皆是皇後娘娘替她置辦的,用皇後的話說,這次定能讓張塵昭眼前一亮。


    所以林顏俏便理所當然的認為張塵昭就是喜歡這種類型的,便在皇後搭的基礎上又加了一些,顯得她更加珠光寶氣。


    而她也確實讓張塵昭眼前一亮,不過是被她金閃閃的腰帶和手腕上那價值不菲的金鐲子閃到了。


    “濃妝豔抹,庸俗。”


    這是張塵昭對林顏俏唯一的感覺。


    本來張塵昭還覺得林顏俏長得還算過得去,而今讓她這樣一打扮,將她的稚嫩掩蓋的一幹二淨,隻剩下俗不可耐。


    她這一身也讓皇後一愣。


    看著林顏俏將自己搭配好的妝發改的麵目全非,當下便知這人是個愚蠢的。


    林顏俏自然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甚至還在沾沾自喜。


    她隻看到了張塵昭看向她這裏,曼妙的身姿舞動的更加賣力,卻不知張塵昭的眼裏滿是嫌棄和不屑。


    “這林家何時如此富裕了?莫不是…“


    底下不乏已有人開始竊竊私語,顯然大家皆被林顏俏這一出震驚到了。


    上官幽若聽到這話嗤笑一聲。


    她作為林顏俏的閨中密友,這件事她自然知道,便揚起下巴,與她們沾沾自喜道:


    “這可是皇後娘娘上次的上等鎏光浮錦,你們懂什麽?”


    突然聽到上官幽若的話,說話的兩家小姐麵麵相覷,皆在對方眼裏看到了不解,奈何上官家家大勢大,二人最終不再多說些什麽。


    她們的對話聲並不低,在一邊的孟舒清也聽了個大概,暗暗搖了搖頭,一笑而過。


    那身料子和金冠自然價值不菲,但她身上那腰纏萬貫、恨不能把所有金子都戴在身上的做派,又怎不會招人懷疑。


    當然,以上官幽若平日裏的做派,也沒有小姐願意與她真心交好,自然也無人提醒她。


    一舞結束,林顏俏上前幾步,盈盈一拜,隨後嬌羞的看向張塵昭的方向。


    在與張塵昭眼神接觸的一瞬間,林顏俏瞬間挪開,原本因跳完而發紅的俏臉此刻更甚,隨後便逃似的離開。


    吳宥辭與孟舒羽挨得算近,見此情景忍不住道:“她怎麽了?不是喜歡太子殿下嗎?怎得不過看一眼便跑?”


    孟舒羽哪有心思管這些,隨意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他此刻更想知道樊靈溪該怎麽辦。


    樊安林還在開心的吃著桌上的糕點,絲毫不知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


    樊靈溪的臉色此刻白如紙張,雖不至於哭出來,但也好不到哪裏去。


    樊安林還是注意到了她,側身關心道:“阿姐,你怎麽了?”


    樊靈溪被樊安林的聲音拉回思緒,睫毛輕顫後才覺樊安林還不知道這件事。


    而樊靈溪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思考一瞬後還是搖了搖頭。


    她覺得,這件事樊安林還是越晚知道的越好。


    殿內昏暗微黃的燈光巧妙地遮蓋住了樊靈溪的臉色,她生硬的擠出一絲笑容,搖了搖頭。


    她怕自己一開口就忍不住哽咽。


    這次樊安林注意到了,點心也不吃了,“阿姐,你怎麽不開心啊?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沒有。”樊靈溪趕緊解釋,“我隻是…身子有些不爽,一會兒早些回去便好。”


    樊靈溪這樣說,樊安林也不好在多說什麽,隻得點點頭。


    “好吧。”


    不多時,皇帝覺著自己有些乏了,等到這首舞曲結束,皇帝開口問道:“眾愛卿,興致可還好?”


    老右相聽到這話,當即便放下自己手裏的酒杯,起身道:“回皇上,老臣年歲已高,恐無力繼續,還望皇上恕罪。”


    老右相語畢,便有人立馬跟著附和。


    見此情形,皇帝便大手一揮,“也罷,那此次宴會便到此吧,眾愛卿早些回去歇息吧。”


    說罷,皇帝便起身離開。


    “臣等恭送皇上,皇後娘娘。”


    出了宮門,孟舒羽快幾步攔住樊靈溪,“溪兒,你且等等。”


    “羽哥哥?”


    樊靈溪一愣,上馬車的腳步也順勢停了下來。


    “怎麽了?”


    看著樊靈溪煞白的小臉,平日裏能說會道的他此刻也有些語塞,一張嘴開開合合幾次都不知道說什麽合適。


    在樊靈溪以為他不會說話時,他才開口。


    但最終也隻有一句“別怕,你還有我”便沒有了後話。


    這讓樊靈溪有些摸不著頭腦,一時不解孟舒羽話裏的意思。


    而孟舒羽說完便離開,徒留樊靈溪愣在原地。


    “溪兒,做什麽呢?快些進去,當心染了風寒。”


    樊老將軍見樊靈溪愣在馬車的踏板上,便出聲催促。


    “是。孫兒曉得了。”


    樊靈溪回了話,隨後一頭紮進去。


    回了將軍府,老將軍卻並不打算讓眾人回去休息,而是把人都聚到了自己的躍山居。


    “祖父,你不困嗎?”


    待在自家兄長身邊的樊安林此刻困得整個人都蔫蔫的靠在兄長肩頭,打著哈欠問道。


    樊安林不懂,一向早睡的祖父今日為何反常的還很精神。


    老將軍笑笑,道:“今天除夕夜,要守歲的,你忘了?”


    “守歲?”


    樊安林睜開迷茫的眼睛,望向祖父的方向。


    也不怪樊安林發愣,之前的日子裏,因著樊霍決不在家的緣故,且老將軍年歲已高,將軍府便有好幾年未曾在除夕這天守歲了。


    “對。守歲。”


    樊安淮跟著附和,“這是阿爹難得能回來陪我們過的年,自然是要一家人守歲的。”


    “對哦。”


    聽到這裏,樊安林來了精神,一骨碌從樊安淮的肩頭爬起來,拍拍自己帶著嬰兒肥的臉頰,試圖讓自己清醒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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