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還真好好想了想,答道:「七千多歲吧,怎麽了?」


    「那這種事您不謙虛一下的嗎?」


    聽到回答後的我更是連聲音也不自主的大了些,同時也在驚歎神尊活的可真久。


    「為何要謙虛?」師父不以為意,「你說的是實話,當年能在我殿內做事是大部分仙使夢寐以求的。」


    「我記得您說過您當年是戰神吧?」


    「不錯。當時年輕氣盛,隻想著殺敵,在外人看來我一身殺氣凜然,自是無人敢靠近我。後來退居聖殿,開始收徒,才慢慢隱去這一身殺氣。」


    師父感慨萬分,像是回憶起不少陳年舊事,低頭笑笑。過一會兒眉頭一皺,不知在氣憤些什麽。


    師父沉浸其中,沒了下文。


    我又覺得好生無趣,又不好獨自離開,敲敲桌子擺弄茶壺扣扣手指玩玩衣裙,偶而接師父兩句話。


    不知哪個問題打開了師父的話匣子,絮絮叨叨的講著,我卻泛起迷糊,一隻手撐著腦袋,時不時敷衍的應著,不知何時抗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3.


    再次睜眼已經到了日上三竿,我坐起身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後我才發現我在師父的房間。不想也知曉是師父送我回來的,他自己去書房睡。


    起身收拾好師父的被褥後便出門直奔小廚房,一路小跑想著今日吃些什麽,繞到前院後才感覺到周身圍著縷縷殺氣。


    抬眼一瞧,正是師父一人麵對十幾人的場麵。


    那些人穿著仙家的衣袍,隻是不知他們做了些什麽能讓師父的殺氣外溢這麽嚴重,嚴重到讓我都能察覺出的程度。


    「小十六!是小十六!」


    人群中有人高喊一聲,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便朝我聚集過來。


    帶頭人神色明顯一喜,抬腳想要朝我走來。隻是師父的速度更快,眨眼間來到我身前,將我護在他身後。


    師父眉頭緊皺,厲聲警告已經走進院子裏的人:「你們若敢再向前一步,就別怪為師不顧多年的師徒情分!」


    這話很管用,師父的話音剛落所有人便齊齊停下,果真不再上前。


    原來他們是我的師兄們。


    我歪過頭視線繞過師父看向他們,這些麵孔都很陌生,唯獨那位為首的師兄,與他目光交匯的那一刻讓我沒來由的頭疼。


    疼到忍不住發抖。


    師父注意到了我的舉動,慌忙轉身扶著我的肩膀,讓我不至於癱坐在地。


    師父被我的模樣嚇到了,他緊張又小心翼翼地喊我:「十六?小石榴?」


    此時正是臘月,不用猜我也知道此刻的我一定是麵色蒼白冷汗淋漓的樣子。我很疼,死死地扯著自己的頭發,聽不清師父說了些什麽,隻想著如何才能讓頭痛減輕些。


    忽的,我感覺有絲絲涼意竄入身體,流向腦海,頭疼減輕了。


    我好似溺了水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


    「師父?」眼睛還無法聚焦,我隻看到好幾個模糊的身影,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師父如釋負重的呼出一口氣,轉而欣喜的應著:「我在,你感覺如何?」


    眼睛漸漸清明,我這才知道自己跪在地上,靠在師父懷裏。也是師父將自己的仙力送到我體內,我才能這麽快就好。


    我對著師父感激的笑了笑,搖了搖頭:「我沒事,多謝師父。」


    師父點頭應下,將我扶起,欲送我回房。


    那位師兄停在我們麵前,伸手攔住我們。


    我抬頭看向他,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心中不安的感覺愈發嚴重,我轉頭看向師父,無聲的向他求證。


    不等師父開口,麵前的師兄發話了:「小白,你怎如此不懂事?都已嫁做人婦怎可如幼時般與師父同住一個屋簷下?快隨為夫回去。」


    成了,他就是那個害我失憶的夫君。


    「混賬東西!滾!」


    我從未見過師父如此失態的破口大罵。


    其餘師兄見狀默默後退幾步,隻有我那夫君依舊站在我們麵前。


    「師父,徒兒帶自己夫人回家有何不妥?您為何一再阻攔?」夫君好似察覺出了什麽,不但沒有離開,反而一步步走向我們。


    師父警惕的護著我,一手指向卓成,怒道:「卓成!你別以為帶著你這些一眾師弟來我便不知你心裏打著什麽算盤!今日有本尊在,你們就休想帶走十六!」


    也不再對其自稱為師,顯然已把他當外人。


    「師父,看在往日的師徒情分和教誨上我尊稱您一聲‘師父’。如今您霸占著我的夫人還不允許我帶她回去?好一個起雲神尊啊,還真是讓我等大開眼界。」


    卓成見師父始終不肯放人,便不再偽裝出那副謙卑的模樣。師兄們聽到他的話也紛紛變了臉色,對師父不再是從前那般的敬畏之情。


    事態再由著他們放任下去,恐怕就是師徒反目了。我還不想已這種方式成為三界的茶餘飯後之談。


    也不想師父因我而名聲掃地。


    再回神是被師父一把推到院裏的石桌旁,我眼疾手快扶住桌邊才堪堪站穩。抬頭時二人已是劍拔弩張的狀態。


    師父到底是戰神,即便多年未戰那嗜血的殺氣也不減分毫。卓成雖是大師兄,可師父的本事倒沒給他學去多少。


    戰況呈現一邊倒的狀態,不過幾招卓成便被擊倒在地,師父的劍堪堪擦過他的脖子,傷口頓時流出絲絲血珠 。


    師父站在卓成麵前,與他狼狽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


    見他還預起身,師父的劍已然指向他的麵門,冷聲道:「今日後,你將不再是本尊的弟子。自此,你與本尊及聖殿,再無任何瓜葛。」


    師父目光淩厲,帶著屬於尊者的威壓,一時將卓成震懾住。


    卓成的表情從驚恐到不可置信再到仿佛看穿一切的笑。他笑的陰鬱,撐著受傷的身體踉踉蹌蹌的站起來,惡狠狠的說道:「起雲神尊,你真以為我是這麽容易讓你再次打敗的嗎?上次的毒還未解吧?沒關係,這次讓你嚐嚐新的。」說罷一掌拍向師父的胸口。


    即便快如師父也還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傷到肩膀。師父臉色一變,隨即後退幾步催動仙力,想要將毒逼出來。


    原本坐在石凳上的我坐不住了,衝上前橫在他們中間,擋住卓成想要對師父補一掌的舉動。


    我抬眼與他對視,厲聲道:「卓成!他可是你師父!」


    卓成對我的突然出現並不意外,原本伸向師父的手此刻摸上我的臉,溫柔的用指腹摩挲著,好像在愛護一件珍寶般,連語氣也溫柔了不少:「小白,你方才沒聽到嗎?你的夫君我已經被逐出師門了,而你是我的妻,自然也該隨我一同離開師門的。」


    反倒是我被他舉動的嚇得不輕,身子控製不住的輕顫,站在那裏一動不敢動。因為我看的到他的手指上還粘著毒,隻是不知這些毒為何不曾傷我半分。


    突然一個力道將我帶離卓成的手邊,抬頭看到的便是師父擋在我的身前。


    我看不見師父的神色,但卓成的臉上突然有了得逞的笑,我內心咯噔一下,便知此次我非跟他走不可。


    我不顧師父的阻攔,再次橫在他們之間,與卓成談判道:「你把解藥交出來,我跟你走。」


    「十六!」師父捏緊了我的胳膊,驚喝道。


    卓成沒有想象中的大喜,而是糾正我的稱呼:「夫人該喚我一聲‘夫君’。」


    我內心白眼一翻,卻不得不順著他來,乖巧的喊了聲:「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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