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問了。


    聽許梔說“未來日子那麽長”,他心底很難不觸動。


    許梔聞言,愣了愣,“你怎麽知道的?”


    她又想起什麽,想拍腦門,“是不是梁叔叔和你說的?”


    梁錦墨擰眉,“我爸也知道?”


    “那天是梁叔叔的助理叫我過去的啊!”許梔有些冤枉,“你該不是因為這個不高興吧?”


    梁錦墨不語,算是默認。


    許梔抬手,揪住他睡衣前襟,仰起臉睨著他,“這件事我沒打算瞞著你……我本來根本不想見梁牧之的,那天是被梁叔叔叫過去才發現梁牧之也在,我本來也想和你說,但……”


    她想起那盒套,就臊得慌,“發生了一些事,我就想著等你回來再告訴你,因為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雖然我和他見麵了,但是當時包廂裏還有梁叔叔和梁阿姨在,而且我也沒給他什麽好臉,真的,我和他說得很清楚,以後我跟他就連朋友都沒得做。”


    梁錦墨低頭注視著她。


    昏黃的小夜燈光線下,她的眉眼也被籠上溫暖的光暈,他心口那塊重石好像也被她輕而易舉地舉起。


    已經開了這個頭,有些事他想問明白。


    “那為什麽梁牧之和我說,你跟他說以前喜歡他?”


    許梔睜大眼,“是梁牧之告訴你的?”


    他還沒說話,許梔就氣呼呼道:“這人有病吧!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哄好呢,他又冒出來添亂……”


    梁錦墨:“……”


    他問:“你和他說這話了?”


    許梔腦門出了汗,訕訕看著他,“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確實說了這話,但……唉。”


    她沒有料到會是這種情況下被迫坦白,根本沒做好準備,腦子有些亂,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解釋清楚,道:“我當時說得很明白,我很後悔我以前眼瞎,會看上他這種人,怎麽到了他嘴裏,跟我表白去了一樣呢……”


    她盯著梁錦墨,看著他臉色,“你有信心一點呀……我現在有你,怎麽可能看上梁牧之那樣不學無術的紈絝,而且他人也不好,以前還欺負過你,我現在討厭他都來不及。”


    梁錦墨臉上沒表情,漆黑的眼眸如深潭,她窺不出什麽情緒,心就更慌。


    “梁牧之和你說什麽了?他是不是扭曲我的意思了?”


    男人不說話,她要著急死了,忽然一掀被子,坐起身。


    梁錦墨莫名其妙,見她要下床,他抓住她的手,“做什麽?”


    許梔咬牙切齒,握著拳:“氣死我了,不揍梁牧之一頓,我不甘心。”


    她追男人好不容易才有了些進展,梁牧之就跑來添亂,嫌她追得容易嗎?


    梁錦墨唇線緊抿,隔了幾秒,終是忍不住,笑了聲。


    “啊,你笑了!”許梔回頭,盯著他。


    這次梁錦墨沒否認,他說:“你確定要半夜三更去揍他?”


    許梔就頹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拳頭,想起之前周赫的鄙夷,她有點幽怨地道:“我要是厲害一點就好了……我要是像施瓦辛格,或者巨石強森那樣……”


    “停,”梁錦墨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不過他是怕了,“你要是那樣,我和你應該不是現在這種關係。”


    他口味沒有那麽重。


    許梔噘了噘嘴,又扭頭睇向他,“那你還生氣嗎?”


    梁錦墨拉著她,重新躺了回去。


    他很難同她解釋,這一天,他的心起起伏伏,都是因為她,因為她變得暴戾,因為她而恐懼,現在,也因為她的話,而平靜下來。


    他摸了摸她的臉,“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許梔一怔,“哪句?”


    “你有我了,不會再看上梁牧之。”


    許梔想起來了,她杏眼圓睜,忽然意識到,原來梁錦墨這人,雖不善言辭,卻喜歡聽甜言蜜語。


    她忍不住又鑽進他懷裏,誠懇道:“錦墨哥哥,你很優秀很優秀,不要你的人都是有眼無珠。”


    梁錦墨:“……”


    他說:“沒讓你吹彩虹屁。”


    許梔沉默,她忽然想起,楊雪曾經說過的,對一個男人告白的最高境界……


    她抬起手,摟住他的脖子,貼近他耳邊,小聲說:“錦墨哥哥,我、我想給你生猴子……”


    房間安靜了數秒,男人微微側過臉,盯著她,“猴子?”


    又是個他不懂的梗,許梔在喪氣之前,先被他困惑的眼神給逗笑了。


    她退回去一點,還是忍不住笑。


    “喂……”他看她笑得花枝亂顫的樣,猜到這大概是什麽網絡梗,他說:“別笑了。”


    許梔還是忍不住,“我再笑一下下。”


    “……”他默默忍了幾秒,見她還是在笑,手捏起她下巴,去堵她的嘴。


    許梔想了好久的親親,就這麽毫無預兆地來了。


    她睜大眼,反應幾秒,才回神。


    她閉上眼,這個吻很快就變得激烈,像懲罰她似的,他咬她的嘴唇,掠奪她全部呼吸。


    許梔有些缺氧,正迷亂之際,男人卻又忽然停下來。


    她眼底似有水霧,有些迷茫地望著他。


    “為什麽和我打電話的時候,沒說你和梁牧之見麵的事?”他問。


    這件事所有症結,就在於他是從梁牧之那裏聽到的消息,如果她早一點說,他可能根本不會多想。


    原來還是躲不過……


    許梔臉很燙,“我說了……你、你不要生氣。”


    “你說。”


    她聲音更小了,“我那天,買了一盒……那個,然後和梁牧之起爭執,袋子被他扯壞,東西掉出來了,被他看到……我、我覺得好丟人,我不想在你跟前這麽丟人,就……就沒立刻告訴你。”


    梁錦墨:“一盒什麽?”


    許梔捂住臉,咬咬牙,“就是……那個。”


    “哪個?”


    許梔就連耳根都紅了,自暴自棄說:“就我們每次關鍵時候都缺的那個!”


    以前,在她的意識形態裏,這東西怎麽都該是男人買的,她一個小姑娘去買了,還被人給看到了……


    她想鑽地縫,但現在在床上,她就著捂臉的姿勢,試圖從床上下去。


    不過,男人長臂一伸,很輕易地撈她回到他懷裏。


    她聽見他似乎是低笑了一聲。


    他低頭,手抓著她的手,稍一用力,就扳開。


    許梔無處可逃,小臉緋紅,在他身下眼神躲閃,羞得不敢抬眼。


    他低頭,親她的額頭,鼻尖,臉蛋……最後,唇落在她的唇上,輕輕摩挲。


    他說:“做得好。”


    這三個字讓許梔一頭霧水,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他沒解釋,他算是明白了,梁牧之為什麽那麽急於挑撥離間。


    男人的劣根性決定了,他們腦中對一個女人最深層次的占有是什麽形式。


    他又開始親她,手探進她衣擺之下,她再顧不得想其他,被帶進男人的節奏裏,忍不住地抱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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