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頭陣這事兒本來是大軍都到了之後再行的,可王凜武那邊另外的幾位大人商定了戰術。


    大梁那邊之所以會這麽快速地隨大陳出兵,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大陳這邊對大梁做出了一副國力低微的樣子。


    如今應戰,大陳這邊就要向大梁那邊做出一副倉促應戰的樣子。


    派遣一位女將出馬,是最好的,既能夠讓大梁那邊感覺大陳這邊沒有人了,也能夠讓大梁輕敵。


    唯一對不起的,隻有程晚這位女將。


    程晚心裏浮現出一股嘲諷的意味來,所以為了國家安危,最需要犧牲的仍舊是女人。


    但要想快速建功立業,程晚應了。


    “我答應。”程晚說道。


    王凜武見程晚答應得這般幹脆,心裏更對程晚生了些愧疚,“你放心,這次除了你以外,我還會讓虎賁中郎將林虎同你一起去。”


    這倒是無所謂,程晚的戰友隻有她自己。


    走出王凜武營帳之前,王凜武對她的最後囑托隻有一句話,“活下來。”


    晚上的時候,王凜武將軍就對程晚和林虎下了軍令。


    “……封程晚、林虎為先鋒將軍,帶領八千士兵往陳梁邊關,擊退大梁兵。”


    軍令念完之後,眾人紛紛感覺到驚訝,林虎也就罷了,就算是人人都知道程晚功夫不錯,可是她從未上過戰場,如何能夠被封為先鋒將軍呢?


    當即就有士兵站了出來,他也在跟隨程晚林虎的士兵列隊之中。


    “王將軍,林虎將軍可以帶領我們,可是程姑娘也能被封為先鋒將軍,未免也太兒戲了吧?”


    他提出質疑後,接下來就又有人開始質疑程晚起來。


    王凜武麵色沉重,不發一言。


    “陳二狗。”程晚大聲叫道那個最先質疑的士兵。


    那士兵下意識答了一聲“是”,隨即反應過來,麵色冷凝。


    程晚繼續道:“既然你不服我,那日後你就作為我的隨行士兵,什麽時候你服我了,什麽時候就不用做我的隨行士兵了。”


    一個男兵,做一個女將的隨行士兵怎麽看怎麽不對勁,可那士兵也不想承認自己服了程晚,便應了下來。


    出發的時間在翌日午時,留給他們和家人相處的時間很短,因此王凜武將軍特意給他們放了假。


    不在王凜武跟前,林虎才對程晚說道:“程將軍,此去邊關,還請指教。”


    程晚微微一笑,“好說好說。”


    林虎對程晚還是挺佩服的,之前沒有見到程晚的時候,他隻在沈瑜的口中聽說過這個名字。


    一個雙手不沾陽春水的閨閣女子,柔弱是她的代名詞,她該猶如兔絲花一般攀附著一個男人生存。


    之後沈瑜退婚,他仍舊這樣看待她,覺得失去了沈瑜,她就會枯萎。


    可沒想到後麵竟然在軍營裏見到了她,那個時候,她一身赤色衣袍,做男裝打扮,手持雙鐧,將他打落馬下。


    塵土飛揚中,是這個女子颯爽的麵容。


    兩人分道揚鑣,林虎卻沒有先回家,而是先去通知沈瑜關於他要和程晚一同作為先鋒將軍先去戰場打頭陣的命令。


    想想到時候沈瑜的反應,林虎嘴角溢出了看熱鬧的笑容。


    林虎到沈瑜家的時候,沈瑜還沒有回來,他站在他家門口等了快半炷香的時候,沈瑜才跟在謝笙笙身後大包小包的回來。


    看見林虎,沈瑜很高興,謝笙笙則露出了一個略帶禮貌的笑容,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她在史書上並沒有聽說過林虎這個名字,想必也不是個多麽有功績的人物,破落戶而已。


    “林虎,你怎麽來了?我今天休假,我來做飯,我們喝酒。”


    “不用了。”林虎意味深長的看著沈瑜,“我明日就要作為先鋒將軍去戰場了,和我同去的人,是程晚。”


    程晚?沈瑜頭腦中似乎有什麽東西炸開,怎麽會是程晚呢。


    “你在開玩笑?”沈瑜皺眉。


    林虎道:“當然沒有,我們是什麽關係,我誆你做什麽,不過我看程晚應該是早知道這個消息了。”


    告知了沈瑜這個消息之後,林虎就告辭離開了,他也要回去收拾東西了。


    沈瑜在林虎離開之後,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將手中包裹扔下就飛奔去了將軍府。


    恰好此時謝笙笙出來看沈瑜怎麽還沒有進來,就看見沈瑜扔下他手中包裹跑開的背影,她瞪大了眼睛。


    “我的錦緞。”她不滿道,但沈瑜已經看不見身影,她隻能怪自己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一些衣料都弄髒了。


    此時沈瑜已經趕到了將軍府,直接衝了進去。


    自從上次沈瑜被白堇堂帶進去之後,管家便沒在阻止他進門了。


    就算脫離了將軍府,也和將軍府有血緣關係,確實曾經是將軍府的小將軍嘛。


    沈瑜知道程晚住在哪個院子裏,徑自找了過去,此時程晚正在吩咐著丫鬟收拾東西。


    “晚晚,你真的要跟著做先鋒將軍打頭陣嗎?”沈瑜顫抖著聲音問程晚。


    程晚回頭,看向沈瑜。


    一邊的丫鬟馨兒擔心的叫了她一聲“小姐”,程晚安撫的給了馨兒一個眼神,便對沈瑜說道:“沈將軍,我們出去說吧。”


    沈瑜跟著程晚出去之後,將他的問題再次重複了一遍。


    程晚隻道:“軍令難違。”


    “怎麽會呢,你可以去求母親……宮夫人。”沈瑜皺著眉頭,不解道。


    “可是母親也支持我前去。”程晚淡淡地看向他,“我自認為我這段時間的訓練應該是有用的,上戰場上就算不能完成建功立業的大事,保住一條命也是夠了。”


    “不夠。”沈瑜大聲吼道。


    “你在吼什麽?”正在這時,宮夫人趕了過來,就聽見了沈瑜吼的這一聲。


    沈瑜見到宮夫人來了,不滿的問宮夫人為什麽答應程晚去打頭陣,明明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做過這樣的事情。


    而且很明顯的是,這次去打頭陣,明顯就是送命的事情。


    宮夫人卻冷冷地對沈瑜道:“你以什麽樣的立場說出的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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