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時候,是程晚和沈瑜帶領一部分士兵先行的。


    另外他們還肩負起了照顧王凜武的士兵,其餘的士兵之後跟隨古夏和林虎回來。


    對此,程晚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倒是謝笙笙有些不滿意。


    回城的路途,像他們這樣走的話起碼得半個月,也就是說半個月的時間裏,沈瑜都會和程晚朝夕相對。


    謝笙笙知道沈瑜已經恢複了記憶,對程晚也還有那點子感情,所以她有些恐懼。


    盡管之前沈瑜已經再三向他保證不會丟下她的,可謝笙笙仍舊不放心。


    為了看住沈瑜,謝笙笙幾乎將自己和沈瑜綁在了一起。


    沈瑜是和程晚一起騎馬在最前麵的,所以謝笙笙不時的就來給沈瑜送個水。


    她看向程晚的眼神滿是警惕和敵視。


    程晚並不在乎她的這些警惕和敵視,自顧自走著,也不和沈瑜說話。


    有幾次沈瑜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麽,程晚都沒有給他回應。


    “相公,你真是辛苦了,多喝點水,等晚上到了驛站我給你做飯。”


    謝笙笙矯揉造作的和沈瑜說著,一雙眼眸不時看向程晚。


    這樣的態度叫沈瑜十分的不習慣,微微點頭道:“知道了,你回馬車休息吧。”


    謝笙笙便給沈瑜擦擦汗水,“知道了相公,你對我真好。”


    說完,她才一步三回頭地回到自己的馬車。


    “晚晚,笙笙之前不這樣的。”沈瑜有些不自在。


    “沒關係,畢竟你們小夫妻恩愛嘛。”程晚說道。


    沈瑜聽著這話,心裏不是滋味,這話聽著倒像是嘲諷一樣。


    可若真是嘲諷也便罷了,偏偏是真心,沈瑜心中苦笑。


    “晚晚,你回城後會嫁人嗎?”沈瑜不甘心問道。


    程晚沒有回頭,望著遠處從樹葉子間窸窣灑下的陽光,沒有回答他的話。


    嫁人不嫁人的,於沈瑜何幹,況且為什麽是她嫁,而不是男人贅呢。


    程晚沒有回話,沈瑜心頭更是難受。


    曾幾何時,他距離幸福是很接近的,隻是一場戰爭下來,他再沒有機會了。


    整個回程途中,謝笙笙都對著沈瑜黏黏糊糊,沈瑜知道她容易發瘋,隻能配合她。


    謝笙笙雖然滿意沈瑜的識相,可是每次她和沈瑜秀恩愛的時候程晚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卻讓她有些不舒服。


    難不成程晚真的不愛沈瑜了?


    回到都城的時候,因為主將不在,他們也不好正式進入都城去見皇上,隻能在郊區安營紮寨。


    知道他們回來,都城的有些百姓會自行來看他們。


    頭一天的時候,宮夫人就帶著白堇堂和安禾過來見程晚了。


    宮夫人一見著程晚,心裏的自豪怎麽也守不住,自豪極了。


    離開軍營這麽多年,總算是有人能夠繼承她的風華了。


    “晚晚,你受苦了。”


    “不苦的,母親。”


    程晚搖頭,若其他女子也能上戰場,恐怕也是願意的。


    誰不想掌控自己的命運呢。


    而一邊的白堇堂則又落了眼淚,這一回直接沒有背著程晚,眼淚啪嗒啪嗒落下。


    安禾拿著帕子給白堇堂擦拭眼淚。


    “師傅,你不是最自詡端方的嗎?怎的眼淚不斷啊?”程晚無奈。


    安禾笑著說道:“他啊,那叫裝腔作勢,我和他一同長大的,小時候就算是稍微碰著了,也是要流眼淚的。”


    “安禾,你又拆我的台。”白堇堂不滿,看著程晚時,眼淚又止不住了。


    “你看程晚,出去一趟曬黑了這麽多,明顯受苦了,哎呀,師傅的好徒兒,你受苦了。”


    安禾更加無奈了。


    四人聚了一會兒,安禾就哄著白堇堂去天香樓買糕點了,營帳中就剩下宮夫人和程晚了。


    程晚直接對著宮夫人跪下。


    “母親,女兒幸不辱命。”


    “快起來,哪裏需要你這樣大禮。”


    程晚搖搖頭,“應該的,另外,女兒還有一個消息要告訴母親。”


    宮夫人擰眉,“你說。”


    “沈瑜他,恢複記憶了。”


    聽到說沈瑜恢複記憶了,宮夫人先是一驚,隨後便冷靜了下來。


    “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


    ……


    接著便是長久的沉默。


    沉默過後,宮夫人開口問程晚,“那程晚,你還願意嫁給他嗎?”


    程晚搖頭,“我不願意,我想永遠留在戰場。”


    宮夫人微微歎了一口氣。


    “程晚,我是個有私心的人。”


    “在我看來,沈瑜若是恢複記憶了,我希望你能夠重新接受他,畢竟他是我的兒子。”


    程晚沒有回答,人都是私心,這是人之常情,隻是程晚不願意了。


    靈魂微微顫抖著,這是原主的一絲神誌,可程晚分明也聽見了她的不願意。


    宮夫人繼續道:“但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隻有一頭,我認定的兒媳婦,隻有你,若不是,沈瑜這個兒子,我也可以不要。”


    兩人正說著,沈瑜在營帳外求見。


    宮夫人直接叫他進來了。


    看見宮夫人,沈瑜紅了眼眶,這樣的眼神,是宮夫人認識的,她的兒子回來了。


    “母親。”沈瑜顫抖叫道。


    “起來吧。”宮夫人努力讓自己鎮定。


    沈瑜卻沒有起來,“母親,我有罪,我之前傷了你的心,是兒子不孝。”


    宮夫人淚眼朦朧看著沈瑜。


    “母親,如今我已經恢複記憶了,兒子想在母親跟前盡孝,可以嗎?”


    一聽這話,宮夫人便問道:“所以,你要回將軍府嗎?”


    她滿懷希冀,沈瑜卻沒有說話。


    於是宮夫人提出了自己的條件,“沈瑜,你可以回到將軍府來,我隻有一個要求。”


    沈瑜看向宮夫人。


    “和謝笙笙和離,娶程晚。”她說。


    下意識的,沈瑜看向程晚,程晚卻麵無表情。


    而此時,謝笙笙則衝了進來。


    “好啊沈瑜,我就知道,你要找機會丟掉我的。”她使勁拍打著沈瑜的胸膛。


    隨後謝笙笙看向宮夫人,“你這毒婦,難道就這麽看不起我嗎?我憑什麽做不成將軍府的少夫人。還有你,程晚。”


    謝笙笙用手指著程晚,“你也是賤人,我道你真的不要沈瑜了,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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