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十六年十月,林陳葉的南巡大軍到了相宜城。城內守備早早列隊在城下迎接。


    金粟早給林陳葉快馬加鞭送了信,行至半路林陳葉和謝覺就知道謝禧在相宜城中等他們。


    等到王師真的到了相宜城下時,即使知道謝禧不可能會隨著他們一起等著,林陳葉還是忍不住四處看了一眼。


    果真沒有,隻有城中的守備外加一些官員,還有看熱鬧的百姓,哪裏有他日思夜想的人。


    林陳葉字自嘲一笑,自己真是急糊塗了,謝禧那個性子,這麽多人還這麽熱,她可不樂意曬日頭。


    這一眼便被謝覺注意到了,謝覺在他耳旁說著風涼話:“陛下為阿禧思之如狂,臣銘感五內。隻是阿禧這麽短時間內來到,這一路舟車勞頓不足為外人道,現在恐怕還在休息,絕對是不會來次親迎的,陛下與其在這裏空找,不如想想一會兒見了麵如何安慰她?”


    向來都是別人討好他的份,還未曾見他討好別人。林陳葉聽了這話卻心中欣喜,“阿禧見了必然要鬧的,不然你和我一起去,到時也好為我說和說和,讓她不要生我的氣,不然我們見了第一麵就吵架也不好。”


    “臣也舟車勞頓,便不打擾陛下好事了,隻求陛下在阿禧麵前說清楚,讓她來是你一人的主意和我沒關係,不然阿禧怕是連我這個阿兄也不認了 。”


    “此事是我唐突了她,”林陳葉知道謝禧的脾氣,如此便讓她來見了麵肯定不依,“不過我本就打算趁著這次南巡將遷都的事定下,其中事情少不了要一年半載,我實在是等不及了。”


    林陳葉麵色溫柔,眉角帶笑,謝覺最了解他怎不知道林陳葉對謝禧情根深種。隻是一直覺得在他心中兒女私情不值一提,這才一直沒把謝禧的事放在心上,甚至還默許她在外麵養人。


    可誰知道陛下背著人來這一遭呢,眼下木已成舟人已來到,他說什麽也晚了。


    陛下喜歡誰就大大方方說出來,誰還敢說什麽呢,淨讓人猜。


    “那便祝陛下今日順利,若是阿禧氣急了千萬別叫我,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和,你們隻管吵你們的,別殃及旁人。”


    林陳葉現在很好說話,“那是自然。”


    不過林陳葉想多了,謝禧現在根本沒有力氣和他耍脾氣,一連近十日都沒得到好好休息,坐車坐得渾身酸痛全身不得舒展,一進城就睡了個天昏地暗連飯都沒怎麽吃。


    服侍的人怕她出什麽事硬叫著起來吃了兩口,也可能是在馬車上待得實在不舒服,謝禧吃了沒多久全吐出來,更加沒有力氣,飄飄乎地又睡了。


    林陳葉去時謝禧還在睡,他靜靜地看了會兒她的睡顏,命人將奏折筆墨紙硯什麽的抬到了外室,就在謝禧這間屋子裏歇下了。


    可謝禧睡得正香,他不忍心擾她安眠,又實在靜不下心來批閱奏章,幹脆把金粟叫進來問了問接謝禧來時的經過。


    金粟早等著這一刻了,可他不能說自己辛苦,也不能攬功,這都是應該的。隻說謝禧這一路奔波勞累,急著見陛下,連換洗的衣服都沒帶幾件還是路上現買的。


    “也是奴婢粗心,隻顧著將昭儀接了就走,沒預備上幾件衣物,連累昭儀在路上受罪。不止如此,昭儀來時連個丫鬟也沒帶,我們又不能貼身伺候,所以在路上臨時買了兩個合昭儀眼緣的先湊合用著,不過鄉野丫頭,肯定是服侍不好的,昭儀為了見陛下可是受了不少罪。”


    “為了見寡人?”


    林陳葉聽了他的話沒多開心,反而疑惑。


    “她那個脾氣,要是之前寡人一聲招呼不打把她弄來,早跑到寡人麵前鬧來了,現在這樣反倒是有些不習慣。更何況為了趕路,一聲苦也不叫,可真不像她。”


    “依陛下所言,謝昭儀的脾氣秉性都是之前的了,在外麵八年修身養性,想來脾氣是和順了,也能理解陛下的苦心,體諒陛下。”


    “她?體諒寡人?”


    要真能體諒我,阿覺也不會連見一麵也不敢,不就是怕他妹妹埋怨。


    他又問了些謝禧在別院裏的事,這金粟哪能知道,進去一共待了快三個時辰,這三個時辰全在屋裏坐著喝茶,提心吊膽生怕謝昭儀不願意走或是突然跑了。


    “奴婢看謝昭儀那個院子花花草草都有,風景秀麗,周圍也沒大有人,想來是個修養身體的好所在。屋裏陳設擺件一應俱全,不像是個修道的,像是哪家待字閨中的小娘子的閨閣。昭儀在外頭肯定是沒受什麽委屈,陛下可以安心。”


    “修道?她要能安下心來修道,才是天下第一大奇事。”


    見問不出什麽結果,林陳葉讓他下去了。


    金粟剛退出去,不期然在外麵遇到一個人。


    “謝大人,您是來這兒找陛下的?陛下還沒安寢,現在有空,謝大人進去就行。”


    “我不找陛下,”謝覺笑得和善,“我找您。”


    金粟眼珠一轉,“謝大人,這邊請。”


    兩個人往沒人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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