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趕上,唉。


    #能死在織田作手上,對紀德來說竟然也算是救贖了。


    #他甚至知道自己會下地獄,織田作和孩子們會上天堂……


    #不過這樣一來,也知道為什麽紀德那邊在拚命追求死亡,並且還強調一定要死在戰場上了。


    #那個世界之前一定發生了戰爭。參考我們的世界之前發生過的世界大戰,應該是發生了類似的事情。但他們的世界因為有“異能力”的存在,戰爭走向應該是不一樣了。


    #弱小的異能力者敵不過武器,所以技術的開發並沒有被放下,但強大的異能力者估計比武器更強且靈活,所以對異能力者的收集和開發應該是同樣存在的。


    #為什麽紀德會被放棄啊?看他們的戰鬥能力,這不應該吧。


    #政策問題,利益對比,小人構陷,可能性很多啦。


    #比起很多表麵上平靜,但實際暗潮洶湧的世界,這個世界估計是連表麵也不平靜。


    #總有一種“隻有這樣的世界,才會養出太宰君那種類型的人”的感覺。


    #唔,不過想來太宰治在港黑,應該也做了不少類似的事情,這一次遇到的這些事,應該能讓他有所改變吧?


    【子彈穿透胸口,大片的鮮血流淌在地板上。毫無疑問已經回天乏術——太宰完全失去了力氣,跪倒在了織田作的身旁。


    “太笨了、織田作。陪著這種家夥去死,實在太愚蠢了。”


    “啊。”


    已經是生命的最後了。已經不能陪伴這個人走得更久了。為什麽事到如今才後悔呢……不,如果不是事到如今了,自己根本不可能邁出這一步吧。


    織田作之助強撐著開口了。


    “太宰……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這句話讓太宰治意識到了一件事。他從未有過地、慌亂地抬高了聲音。


    “不行、別這樣!你說不定還能得救——不、你一定能得救的!所以不要這樣——”


    “聽我說!”


    織田作沾滿血的手,扶住了太宰的臉頰。因為語氣真的很重……讓太宰治的所有話語全都咽了回去。


    “你之前說了吧,‘隻要置身於暴力和死亡的世界,或許就能找出活下去的理由’……”


    “啊、我說過。但現在這種事——”


    “不會找到的啊。”


    失去了全部力氣的織田作之助,在太宰治抽氣的顫音裏,低聲這樣說。


    “你自己也是明白的。無論是站在殺人的一邊,還是站在救人的一邊,都不會出現超出你預測的事情。能夠填補你的孤獨的東西,在這世界上並不存在。”


    ——讓我從這個腐朽世界的夢中醒來吧。


    這時候太宰第一次意識到了。


    比起太宰之於自己,織田作之助對他的理解要遠遠深得多,一直理解到了那接近心髒、接近內心中樞的地方。如此理解自己的人就在自己身旁,太宰至今為止卻都沒有注意到。


    “織田作……我該怎麽辦才好?”


    淚水沒有落下。


    淚水本來是沒有落下的,但太宰的聲音,卻像是哭泣一樣。


    “去成為救人的一方吧。”


    織田作這樣說。


    “無論哪邊都一樣的話,就去當一個好人吧。拯救弱者,守護孤兒,就算對你來說,無論是正是邪都沒什麽大區別……還是那邊要好得多啊。”


    因為織田作之助說得太肯定了,讓太宰也升起了希望。


    “你怎麽知道?”


    “我知道啊,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太宰看著織田作的眼睛。


    在織田作的眼中,是堅信不疑的光芒。很明顯這是依托著某種強有力的根據說出的話語,太宰也理解了這一點。


    “因為我……是你的朋友啊。”


    於是太宰願意去相信了。


    “……我懂了。我就去照做吧。”


    “‘人是為了救贖自己而生、在將要迎來死亡之際便會理解’嗎……還真的……是這樣呢……”


    織田作的表情突然失去了血色。頂著蒼白的麵孔,織田作微笑了。


    扶著太宰治臉頰的手掌失去了力氣,一直以來被纏在太宰治臉上的繃帶,也被這隻手扯得散開,露出太宰治平靜而溫柔的雙眼來。】


    #……織田作之助這個人,是真的很奇妙啊。


    #事到如今竟然還放不下太宰治。之前我們討論過太宰對這份友情的看重不同尋常,但實際上其他人應該也是一樣的。


    #織田作之助說要弄死敵人的時候就一定會想方設法弄死,但在此之前,他是那種即使被憤怒衝昏頭,也不會忽視對他來說真正重要之物的人。


    #我現在也開始覺得這個織田作之助很有趣了……好可惜,我們看到的都是過去的事對吧?他應該是已經沒了……


    #不出意外的話是這樣沒錯。而且他不愧是想要寫書的,無論是知識儲備還是對事物的觀察力、對他人的敏銳程度,其實都是很高的。


    #所以他死在這裏確實很可惜。唉。


    #雖然織田作永遠留在這裏了,但其實他也相當於在死前把太宰君往“陽光”的方向推了一把,不是嗎?


    #是的,而且太宰君應該真的會遵從織田作最後的願望,去往“救人的一邊”吧。


    #對太宰君來說,這應該也算是某種“新生”了,對不對?


    #並且以他的聰明才智,如果真的用在救人上,一定也會幫助許多人。


    #最重要的是,他還很年輕,未來的道路還很長。會救下比之前傷害過的更多的人。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織田作真的做了件好事。


    #晚安,織田作。


    #晚安。


    因為這死去與重生並立的景象,聊天群裏的內容逐漸變少了,大多數人都願意用更加肅穆一些的態度對待這份生與死的交流。而與此同時,所有人的腦子裏都毫無預兆地被“壓”進了一個壓縮包。


    那是以另一個人物——名為“中島敦”的少年為主視角,描繪他加入“武裝偵探社”這個地方的短暫日常。


    擁有“人間失格”這個異能的太宰治,成為了引領中島敦成長的“前輩”——


    他有了很好欺負又正直過頭的同伴,有腦子轉得甚至比他更快卻也孩子氣的前輩,有了令他欽佩與服從的社長。


    也追捕過惡人,也幫助過他人,也經曆過和港黑的短暫糾葛。不過,織田作之助說得沒錯。雖然對太宰治而言,做善事和做惡事,對他來說毫無差別……


    但確實,在“救人的一方”,他會比較幸福。


    原本暗下去的熒幕再度亮起,在那一切發生之後,一點點餘波攪動了橫濱平靜的日常。


    【爭鬥結束後,城市取回了昔日的活力。


    從表麵上來看,整座城市似乎與這場爭鬥之前沒有任何區別。商業在運作、人們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白天的日常生活與夜晚的暴力在反複。


    無論表麵的社會、還是裏側的社會,看上去都仿佛沒有任何改變。


    阪口安吾在直升機上收起照片。


    芥川龍之介一如既往地拚上性命戰鬥。


    森鷗外將報告疊成紙飛機,一手托著腮將它拋了出去,“要變得無聊起來了啊……”


    在橫濱的娛樂街,某個掛著橙色提燈的小酒館裏,某個男人正獨酌喝著悶酒。


    “內務省的要人居然會在這種便宜酒館自斟自飲啊……也真是寂寞之至呢,種田長官。”


    聽見突然坐到對麵的青年的聲音,異能特務科的負責人吃驚地抬起頭。


    “你是……”


    “我來給您續上吧。”


    坐到對麵的滿麵笑容的青年——太宰端起酒瓶往碟中倒了酒。


    種田拿過酒碟,一口氣喝幹了裏麵的酒,之後直直地盯住太宰。


    “我經常在報告書上見到你這張臉呢,你可是需要多加注意的名單上的常客——你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大致的信息,隻要調查一下就能明白。”太宰笑著聳了聳肩。


    “你好像是這段時間從組織那邊銷聲匿跡了呢……有什麽事嗎?”


    “我在準備跳槽。您這邊有什麽推薦的嗎?”


    種田滿臉吃驚地盯住太宰。


    太宰隻是微微笑著。


    “還真是突然得叫人不敢相信呢。雖然想問你的東西還有一大堆……”種田用手指撓了撓臉。


    “想去特務科嗎?那樣的話——”


    “那邊還是算啦。”太宰苦笑了一下。“我不太適合那種規定多多的職場呢~”


    “那你想去哪裏呢?”


    “能夠救人的地方。”太宰毫不猶豫地回答。


    種田抱起手臂,無言地看著太宰。他不知道這個被視為“首領的懷刀”的港黑幹部到底遇到了什麽事,但如今,這一瞬間,他“想要去能救人的一方”這個想法是真心實意的,這一點倒是能看得出來。


    如果這樣的一個人,願意拯救別人的話——


    “你的經曆過於肮髒了,為了洗清這些首先要在地下藏兩年不能露頭。不過嘛……還是先回答你的提問吧。我對你想要的工作也不是毫無頭緒。”


    種田長官甩開折扇。


    “那麽請說給我聽聽吧。”


    太宰治用一如既往輕飄飄的聲音說。


    “是個集合了異能力者的武裝組織。不依靠軍警和警察,專接受些牽扯不清的麻煩事來處理。那邊的社長是個通情達理之人,說不定會接受你的請求。”


    太宰點了點頭,之後閉上眼,似乎是在思考什麽重大的事情。之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睜開眼,這樣問道:


    “那是個,可以救人的地方嗎?”】


    #媽耶,又來?!


    #但是這次好像不怎麽疼?雖然腦子裏一下子壓進來這麽多信息也夠讓人頭昏腦漲的了,但我現在隻是想吐。


    #我也是,應該是觀影廳技術提高了。


    #不過,也真虧太宰能通過武裝偵探社的入社測試啊。


    #對他這種腦子的人來說其實不難啦。應該說難得亂步先生能答應他“真正加入”才比較稀奇……


    #哦,最後確實是被介紹加入武裝偵探社了吧。


    #也算是如他所願地站在救人的一方了。


    #甚至連太宰君在那之後換的風衣,看起來都和織田作很像啊。


    #織田作之助簡直是對他的人生影響最深的人……


    #雖說森鷗外曾經是太宰君的老師,但這個人是根本就沒教過太宰君什麽正經的東西嗎!除了一些手段之外,最重要的人生觀之類的,太宰君是遵從織田作的遺願而行動的吧?


    #對太宰君而言,織田作不僅是朋友,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人生導師”了。


    #織田作真的很可惜,太可惜了。


    森鷗外沉默不語。


    ——有一件事情他確實沒有料到,那就是織田作之助在某種意義上,竟然能算是他的同門師兄弟這件事。


    夏目漱石在這個國家的地位很高。能夠成為他的弟子,是森鷗外比較拿得出手的履曆——隻是沒想到,織田作之助也曾經收到過他的指點。


    雖然森鷗外即使到了現在,也不覺得自己當時的決定有任何問題,但不知道當時的做法有沒有影響到老師的布局,這一點還是有些忐忑的。


    但他不打算對此做出任何評價。“森鷗外就是這樣一個人”——至今仍然留在港黑的所有人,都已經接受了這一點,他完全沒有必要為了收攏人心而表現得“後悔”或者“抱歉”。


    “……沒有必要那麽偷偷摸摸的看著我呀,敦君。”太宰治有些無奈地開口,“我又不會突然大哭大鬧起來。”


    大哭大鬧的太宰治——中島敦光是想象一下,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太宰治這位前輩,平時不著調或者裝瘋賣傻的時候,和熒幕上那位深沉、敏銳而殘酷的人物已經截然不同了,但中島敦還是很難想象這人大哭大鬧的模樣。


    大概是因為這個人即使表現得很誇張,也很少真的表露出內心的想法吧。


    但如今,真的知曉了一些關於這個人的過去,中島敦卻不知為何反而有點擔心。


    “——別太在意,敦君。”


    像是完全看透了他在想什麽,太宰治像是很感興趣似的笑了一下。


    “這次觀影其實和拯救世界的關係不是很大……嗯,看起來我們能得到不錯的‘報酬’呢。”


    中島敦茫然地歪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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