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汪成濟打開大門,看到江河幾人,再看到江河身後百司衛的人後,心中又驚又怒,手指江河:“江河,你......你想幹什麽?”


    江河哪能不知道他為何如此,趕緊一把拉住汪成濟進了院裏。


    進了院子,才發現事情遠比汪成濟說的還要嚴重些,門窗都緊閉著,幾個孩子趴在門口往外看,不斷有燒柴的煙霧飄過來,院落裏落滿了木灰,看樣子應該是打掃過。


    “汪大人,此事我確實不知,讓大人一家受了無妄之災。”江河說完瞪了張景川一眼。


    張景川悻悻地轉過頭去,汪成濟本以為江河帶人來報複,不料江河開口就是誠懇的道歉,倒是讓他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江河又道:“汪大人,你看,這製冰的地方一時也沒找到合適的地方,你再繼續住在這裏也不是辦法,你看要不然把這宅子賣予侯府,當然價錢你說,我們絕無二話。”


    此番話江河可謂是把姿態降得極低,隻是讓汪成濟一下把房子賣掉,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這個宅子靠他的俸祿短時間內是買不起的,加上她夫人娘家的幫襯,才買上這宅子,他還準備告老後,在這養老呢,讓他賣掉確實有些不舍,但是不賣的話看江河的意思,這製冰的地方短時間內是不會搬走了。


    江河看出了他的顧慮,又笑著說道:“這樣,這幾日你陪尊夫人在京都逛逛,看看哪有好宅子,侯府這邊替你付款。”


    話說至此,汪成濟還有什麽好說的,再加上天天窩在屋裏,確實是難受,隻好點頭答應了。


    旋即,他開口說道:“老夫這宅子二百八十兩所買,加上漲幅,現在應該值三百兩左右,老夫斷不會占你等便宜,等老夫找到新的宅邸,多的老夫自會補齊。”


    江河肅然起敬,點頭稱是,像汪成濟這等清流,你要是多給了錢,他會認為你在侮辱他。


    搞定這件事,江河心裏也是舒了一口氣,雖說不畏懼他,但是現代人的思維讓江河還做不出來這種不管不問的事來。


    帶著幾人心情舒爽地往回走去,見曹闖還跟在身後,無奈道:“曹兄,還跟著小弟幹嘛啊?”


    曹闖親眼目睹江河處理事情的圓滑,再想起昨夜父親對自己說的話。


    “闖兒,百司衛現在就是灘爛泥,陛下任命你為百司衛總旗,就是想讓你將這團爛泥給扶上牆,如今看來,效果甚微,江河今日在朝堂所說的話,肯定會讓軍中的人所自豪,你百司衛也是一樣,明日你可以將江河邀去百司衛,讓他在百司衛中鼓勵一二。”


    曹汾的話如今還在曹闖的耳邊回蕩著,想至此,曹闖笑著開口道:“江河,想必你也看到了百司衛的現狀,現在軍中男兒皆視你為知己,為兄想讓你到百司衛中給軍中兒郎鼓勵一二。”


    聽了曹闖的話,江河便知道他的意思了,百司衛如今這個樣子,哪是一兩句話能解決的,他想的太簡單了。


    隻是這個話不好明說啊,百司衛中的人雖說糜爛不堪,但是他們都有個好爹啊,沒點關係哪進了百司衛啊,尋常百姓家都是從大頭兵當起,這百司衛倒好,大大小小的官銜都按在他們頭上,說出來唬死人,實際一點權力都沒有,還不如看城門的校旗。


    江河婉轉道:“這就不必了吧?百司衛中都是人中龍鳳,估計我去了作用也不大啊。”


    曹闖仿佛沒聽明白一樣:“去看看吧。”


    江河實在是不想再繼續扯下去了,隨口道:“那個,曹兄,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哈。”


    說罷就要跑,曹闖先一步跑過來,一把摟住江河賤兮兮地說道:“要不讓我爹來找你說道說道。”


    江河想到曹汾那個蒲扇一樣的巴掌,感覺肩膀又在隱隱作痛。


    “咳咳......突然想起來又沒事了,那就去曹兄的百司衛坐坐吧。”


    曹闖笑了,笑得開心至極,頭也未回地說道:“去,通知百司衛的兄弟們,就說江河要到百司衛來,讓人半個時辰後集合。”


    身後十幾人躬身稱是,紛紛離去。


    曹闖依舊摟著江河,好像鬆手江河就會跑了一樣。


    江河頓感頭痛。


    ......


    半個時辰後,百司衛校場。


    江河站在高台,看著下方歪歪扭扭地站著的二百多號人,竟然還有拿著酒葫蘆喝酒的,台下的眾人倒是看見江河,不停地喊好。


    江河苦笑,說這些人是烏合之眾都是高看他們了。


    扭頭對曹闖說道:“曹兄,想讓我說什麽啊?”


    曹闖麵色尷尬道:“隨便,說什麽都行。”


    江河暗歎一口氣,說心裏話,如果讓他坐在曹闖的位置上,他也不好做,下麵的都是各個勳貴大臣的孩子,得罪誰都不好啊,大家都是來混日子,你憑什麽來管我,在這種環境下,就算有個別想上進的也會慢慢同化了。


    江河輕咳一聲,笑著說道:“大家應該都認識我吧?”


    台下又是雜七雜八的喊著認識,知道之類的話。


    江河抬手壓下台下聲音道:“大家以前應該也聽說過我,我原來和你們一樣,整日遊手好閑,沒事還和蔣正偷看寡婦洗澡,蔣正你們知道吧?就是戶部尚書的兒子。”說完一把摟住蔣正的脖子,將他拉到身邊,此時的蔣正麵色漲紅,一個勁地拿手遮著臉。


    台下一陣哄笑。


    江河鬆開蔣正,旋即話鋒一轉道:“不過我現在和你們不一樣,我改邪歸正了,他也一樣,你們呢?現在我眼中看到你們就好像看到以前自己一樣惡心,想吐。”


    此話一出,台下頓時鴉雀無聲。


    曹闖張大了嘴巴,讓你隨便說說,你這也太隨便了,你這狠起來連自己都罵啊。


    江河眼神淩厲地掃視台下的眾人,很滿意。


    “你們就算不認識我也沒關係,我也不認識你們,不過從今天開始你們都會記住我。”


    “你們以為我昨天說的那些話,那首詩,說的包括你們?錯了,大錯特錯,我說的是軍人,說的是真正的軍中兒郎,而你們,不包括在內,在我眼裏,你們就去蛆蟲,你們是趴在雲國身上吸血的蛀蟲。”


    “說蛀蟲其實都是高抬你們了,你們簡直是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對這個國家一點貢獻都沒有,還不如跳到河裏去喂魚。”


    此時台下眾人喘著粗氣,紅著眼睛,再沒有了剛才不可一世的樣子。


    “很好,你們記住我了吧?我叫江河。”


    說罷,拉著目瞪口呆的蔣正和張景川就跑,不跑不行了,再慢點怕是要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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