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


    正如江河預料的一樣,皇帝聽到這個消息後火冒三丈。


    “你們都是廢物嗎?這麽久就問了一個名字出來?還把人給弄死了?當朕舍不得殺了你們嗎?”


    一連串劈頭蓋臉的問責,郭茂石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隻能默默忍受著,希望皇帝能把這股悶火發泄完。


    蕭洪在一旁默默地站著,不敢上前,眼看皇帝罵累了,趕緊上前攙扶著皇帝。


    “陛下,您坐下歇歇。”


    皇帝一甩手將蕭洪甩開,口裏道:“歇?有這麽一幫子人,你讓朕歇?暗羽衛什麽時候這麽廢物了?”


    蕭洪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陛下息怒,保重龍體。”


    皇帝確實被氣得不行,昨天剛聽到抓到活的了,心想陳飛揚肯定多多少少能套出來點有用的情報。


    沒想到,一夜過去了,就套出來個名字,人還死了。


    要知道,死士這事關係甚大,他作為皇帝,天天呆在這皇宮中還好。


    可是,其他人呢?那些大臣皇子呢?


    誰知道培養死士的人還有沒有在別的地方圈養著死士。


    所以說,他氣憤是應該的。


    就算是皇帝,哪天來了興致,總有出宮的時候吧。


    誰也不希望興致勃勃地出宮,卻遭遇刺殺吧。


    許久後,皇帝才停下腳步,厲聲問道:“江河與陳飛揚他們兩個呢?怎麽不來見朕?”


    郭茂石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不過眼睛剛看到皇帝鐵青的臉,趕忙再次將頭低了下去,老實說道。


    “江總旗和陳統領說有重要人犯在路途中,去接應了。”


    皇帝神色一怔,隨即冷笑了起來。


    這江河滑頭得很,知道人死了,不想麵對朕的怒火,溜之大吉,陳飛揚如此沉穩之人,怎麽也跟著胡鬧呢?


    想到這裏,不由得冷哼一聲,可心裏又無可奈何。


    人走都走了,難道還派人將兩人再追回來。


    追回來說什麽呢?將兩人臭罵一頓,再放兩人回去,毫無意義嘛。


    何況,兩人理由找得挺好,還有重要人販在路上,挑不出毛病來啊。


    隻能無奈說道:“你們兩個起來吧。”


    待兩人起身後,皇帝才徐徐說道:“盤龍山還是要仔細搜尋一遍,將那村中的水井全部掩埋了吧,以防有人去了誤飲。”


    郭茂石趕緊稱是。


    那顆一直提著的心也慢慢地放下了,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看來自己還真不是當統領的料啊。


    就這一會,感覺像是鬼門關走了一遭,脊背發涼。


    頭啊,不怪你跑了啊,要是我,我也跑。


    皇帝揮手讓郭茂石退下後,蕭洪看了皇帝的臉色,才小心翼翼地說道。


    “陛下,皇子那邊......”


    皇帝聞言,眉頭輕挑,不免感到頭疼。


    這滿朝文武百官,朕不能去監視,隻能把矛頭轉向自己的兒子,可這也是一種無奈之舉啊。


    說白了,就是殺雞給猴看。


    你們都看到了啊?這次出事,朕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監視皇子,你們掂量一下,皇子我都監察了,你們可不要做糊塗事啊。


    不過讓他想不到的是,就在他監視的這些皇子之中,幕後黑手恰在其中。


    其實,按照雲國慣例,皇子冠禮後,就應該分封王爺,皇帝賜婚後,便該去自己的封地,管理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可就是因為他的仁慈,顧及親情,想把兒子們留在身邊,造成了現在的這種局麵。


    皇帝心中固然是念及親情,可有的人不這樣想。


    例如,三皇子張景克,在他的想法中,父皇留下他們,是想考察他們而已,於是,心中有了異樣的想法。


    當人的心中有了貪念,這種想法會遏製不住的瘋狂生長,更別提涉及的還是那個位置,再加上內閣學士於堯是他的親舅舅。


    皇帝這種錯誤的做法不僅僅是讓張景克產生了錯誤的想法,也包括這位內閣的二把手,於大學士。


    於是,有了他的支持,張景克在這條路上慢慢地走遠了。


    想了許久,皇帝揮揮手道:“都撤了吧。”


    說完,又想到南湖府還留著個爛攤子,不知如何處理呢。


    頭疼,一想到江河這小子,惹完事,像條泥鰍一樣滑不溜秋的,拍拍屁股走了。


    “召內閣前來議事。”皇帝不禁扶額說道。


    還是要早做打算,這事......拖不得。


    說完想到江河這小子在路上慢悠悠地趕路,氣得牙癢癢,又接著道:“宮裏派人去,讓江河帶著人走快點。”


    蕭洪愕然,可轉念一想,陛下肯定還憋著一肚子火呢,忙躬身領旨,出了門去安排了。


    .........


    江河與陳飛揚回到了百司衛紮營的地方,集結好人手。


    朝著京都相反的方向慢悠悠地前進著。


    張景川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疑惑地問道。


    “江二哥,不回京都啊?怎麽又走回頭路了?”


    江河靠在馬背上,嘴裏叼著草。


    不得不說,這些日子,他騎馬的技術確實越來越好了,已經可以在馬背上睡覺了。


    此刻,他懶洋洋地說道:“你要是想回去就回去,我沒意見。”


    張景川扭頭眺望京都的方向,隨即搖頭。


    回去?不可能的,他巴不得不回京都呢,他現在是一隻自由的鳥,幹嘛要回京都那個牢籠。


    隻要不回京都,隨便去哪。


    他學著江河靠在馬背上,一副我得了骨頭酥軟症,望著藍藍的天空,嘿嘿笑道。


    “我又不傻。”


    江河則是扭過頭好奇地凝視著他:“你不好奇?也不想知道什麽事?”


    張景川頓時心中警鍾大鳴,直起身子,雙腿夾緊馬肚子,連連搖頭。


    “別這樣看我,我不問,也不想知道。”


    說罷,驅馬走到隊伍前方。


    江河不禁愣神,這孩子什麽時候學聰明了啊,以前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什麽都要問上一問,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勁頭。


    左顧右盼間,看了一圈身邊的人。


    好像都學精了,以後不好糊弄了啊。


    就在江河他們愜意地騎著馬慢悠悠趕路時,陳飛揚驅停了馬,看向隊伍的後方。


    “有大隊的人馬在追我們。”


    江河趕緊直起身子往後張望,卻什麽都沒看到,不禁譏諷道。


    “老陳,你別緊繃著神經,這樣不好,容易得老年癡呆。”


    陳飛揚雖然不知道老年癡呆是什麽意思,但想想也知道那不是什麽好話,沒有理他,依舊臉色嚴峻地眺望著後方。


    江河見他神色不像是開玩笑,忙大喊道:“警戒。”


    這支懶洋洋的隊伍,瞬間撥轉馬頭,警惕地望向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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