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江河懵逼,穿越來這麽久了,別說舅舅了,親戚都沒見到一個,哦,見到過一個親戚,張景克。


    可這從哪冒出來一個舅舅啊。


    江河瞪著眼睛:“我哪來的舅舅?”


    “......”


    丁栓子沉默了,少爺,不會吧,雖說於大人是您的表舅,但您也不至於不認這個舅舅啊,更何況您這個舅舅還位列人臣。


    片刻後,丁栓子開口道:“於堯於大人啊,您的表舅,他與夫人是表親。”


    “......”


    江河聽後更懵逼了。


    腦海中壓根沒有這個表舅的記憶。


    這時,旁邊侍衛提醒道:“江少爺,於大人前些日子替陛下巡視寶安府,近期才歸京,想必聽說了江少爺回來了,想與您相聚呢。”


    江河算是明白了,可就算明白了,也想不明白這件事啊。


    很簡單,他腦子裏壓根就沒這人的記憶,說明江河穿越過來之前,原主與這個所謂的舅舅幾乎就沒什麽接觸啊。


    可人家都命人來傳話了,還能拒絕了不成,這可是舅父啊。


    在這個注重世俗禮法的時代,長輩請你吃飯,你沒有一個好的理由便拒絕了別人,那是要被唾罵的,那是禮法所不能接受的。


    雖然江河可能不在乎這些人的看法,但江河是個講道理的人。


    於是,江河頷首點頭答應了下來。


    “我知道了。”


    “哦,那我去告知通傳的人。”


    “去吧,去吧。”江河揮揮手說道。


    說罷,牽著兩個孩子,繼續晃悠起來,可心裏卻一直在琢磨這個突然找來的舅父。


    說實話,如果真的是親戚,江河不介意多接觸一下,可事情怪就怪在本就是毫無聯係的人,突然間要來攀親,這事......有古怪啊。


    這就好比多年不聯係的親朋好友,突然來了一通電話,前麵噓寒問暖,可聊著聊著,便開口借錢,要不然便是在你的職責範圍內,找你辦點啥事。


    錢的話,夏日賣冰賺了不少,可若是找江河辦事,這倒是難倒江河了,自己一個小小的百司衛總旗,能辦什麽事呢?


    江河琢磨了一會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將這事拋之腦後,反正明天也就知道是什麽事了。


    這一下回了府中,似乎有點不習慣,好像除了吃飯帶孩子,沒有別的事可以做啊。


    有點空虛啊。


    不過江河心裏清楚,這樣清閑的日子過不了幾天,銀票的事皇帝還等著呢,還有南湖府那些事,自己作為親曆者,皇帝肯定要問清楚的。


    府裏人多了,吃喝都要用到銀子,白酒也要抓緊時間開始賣了,隻不過這白酒如何賣,卻還是有些講究的。


    還有銀票這種新鮮的事物,不知人們接受程度如何,如果在京都推行不下去的話,更別提全國推廣了。


    這東院還沒溜完,丁栓子去而複返地跑了過來。


    “少爺,少爺,不好了。”


    江河不禁皺眉,淡淡地說道:“喊什麽喊?穩重知道嗎?跟著少爺我也算走南闖北見過世麵了,怎麽還這般魯莽?”


    丁栓子氣喘籲籲地低著頭,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心中不禁對自家少爺的這番話折服。


    少爺就是少爺,有句話怎麽說來著?泰山啥來著?哎呀......忘記了,改天再去問問苗仁風去。


    江河見丁栓子虛心接受了自己的錯誤,這才開口道。


    “什麽事?”


    丁栓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慢悠悠地說道:“蔣大人來了,很生氣的樣子。”


    “......”


    江河差點跳了起來,將手邊的兩個孩子交到丁栓子手上。


    “看好孩子。”


    說罷,風一般地朝前廳跑去。


    “......”


    丁栓子望著少爺的背影,忍不住咧嘴。


    少爺,說好的穩重呢?


    江河不能不急啊,那蔣正一聲不吭地跟著自己跑了出去,這廝快到南湖府了,才將實情告訴他。


    現在人家老爹找上門了,明顯是來興師問罪來了,不得不認真對待。


    待跑到了前廳,蔣明德正端著茶盞麵無表情地呷著茶,林倉站在一旁陪著呢。


    江河整了整衣衫,這才邁腿走了進去。


    “蔣伯伯,小子這剛回京都,還沒來得及去拜訪您呢,您怎麽親自上門了啊?”


    蔣明德似笑非笑地瞟了眼江河:“你小子能耐大啊。”


    江河避開他的目光,縮了縮脖子,賠笑道:“蔣伯伯說笑了,小子也沒想到蔣正那小子沒給您講就跟著百司衛跑了啊。”


    江河不提蔣正還好,他這一聽到蔣正,內心的火氣騰地一下升了起來。


    他就這一個兒子啊,雖說胡鬧了些,可終究沒舍得給丟到百司衛那裏去,可你江河倒好,老夫極力避開的地方,你硬把他給拐了進去。


    蔣明德氣得牙癢癢啊,他整天呆在戶部折騰銀票,沒想到大獲成功之時,出了宮門回了府中,傻眼了。


    兒子跑了。


    好在,這兒子回來確實是改變了很多,午飯時,不再是那種挑這挑那的,老老實實的吃完飯食,還對著他鄭重施了一禮,這讓他心中很是欣慰。


    不過這趟過來,他卻不是為了此事而來。


    蔣明德深吸了一口氣,在懷中掏出幾張銀票的樣本丟在桌上。


    “這銀票做好了,你來看看吧。”


    江河神色異樣地看向他,不是為了蔣正的事來的?那我就放心了。


    於是,拿起桌上的銀票仔細地看了起來,不時還抖兩下,最後竟然拿起桌上的茶盞將水澆了上去。


    而那銀票,卻絲毫無損。


    蔣明德心中冷笑,江河現在做的這些事,戶部早就不知道試驗了多少次了,甚至於將做好的銀票在水中浸泡了幾日。


    既然要做,當然要做到萬無一失。


    江河看著手中的銀票,不禁感慨,老祖宗的智慧是無窮的啊,這銀票做得完美無缺啊。


    “蔣伯伯,這銀票做好了為什麽不推行啊?”


    蔣明德則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小子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這不是怕出了什麽紕漏,誰知道你小子出趟京都那麽久。”


    江河嘴角抽搐,這是想讓我來背鍋啊。


    “這等小事,小子相信您。”


    蔣明德卻沒他心中的那些小九九,惆悵地說道。


    “老夫對銀票這事是十分讚同的,可老夫對於如何推行下去,心裏真的沒底,你小子鬼主意多,這事又是你想出來的,你不上誰上?”


    其實江河已經在張景之口中得知了此事,朝中對於銀票這事大抵還是持觀望態度的。


    畢竟這事有點吃力不討好,辦好了,這是應該的,事是江河想的,你隻是跟著朝廷的政策走而已。


    辦砸了,那就是一口大的黑鍋。


    蔣明德倒是不怕吃罪,可他找人去試探了一下,那些商賈聽後則是連連搖頭,很是不認可。


    沒人願意拿著自己白花花的銀子去換一張紙回來,這才是導致蔣明德不敢輕易推行下去的原因。


    如今,江河回來了,自然要將這個難題拋給他這個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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