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冠玉走了後,江河又去找到了尹飛,拎了一隻鴿子回房焦慮地等待著。


    期間張景川喚他去看賬本,他隻是無所謂地擺擺手。


    現在他隻想快點地鬧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看了眼天色,崔冠玉已經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了,就算爬著回去也爬到了。


    於是,江河將早已寫好的紙條塞進鴿子腳上的信筒裏,又抓了把黃米喂了一下鴿子,嘴裏碎碎念著。


    “你可得快點飛,準確地找到地方。”


    說著,將鴿子丟到了空中,鴿子在侯府上空盤旋了一圈,呼扇著翅膀飛遠了。


    崔府中,崔伶薇趴在窗台上,不時抬頭看看天空,一張俏臉滿是愁容。


    這時,一隻鴿子‘咕咕’地叫著落在地窗前,崔伶薇一眼便看到它腿上的信筒,不禁開眉展眸。


    拿出信筒裏的紙卷,再將早已準備好的黃米、清水推到了鴿子前麵。


    這才小心地展開紙卷看了起來。


    看到江河的問題,俏皮地吐了下舌頭,取了紙筆,想了想,在紙條上簡要的寫下了事情的經過。


    見鴿子吃飽喝足了,才將紙卷放到了信筒中,摸摸鴿子的小腦袋,丟到了空中。


    這邊江河很快地收到回信,看到紙卷裏的內容,頓時懵逼了。


    鬧了半天,這事的根在自己身上。


    他沒想到自己隻是隨口一提這事,竟然讓崔伶薇記在了心上。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崔伶薇竟然將這事說了出來。


    那麽,崔朗那樣對待自己就可以理解了。


    江河手裏拿著紙卷,苦笑不已,這算是自己給自己挖坑了吧。


    看來,既然是這事,那麽自己就很有必要找個時間去崔府,好好的道歉。


    畢竟,這個主意確實很不地道。


    弄清楚了事情原委的江河,當下心情放鬆了不少。


    在紙卷上寫了一些安撫的話,塞進竹筒裏放飛了鴿子。


    一時間,兩人真的如同發短信一般,你一言我一語的,不過這個短信的延遲性還是很長的。


    好在兩人都不在乎,可他們不在乎,苦的是鴿子,一趟接著一趟,這邊剛飛到,還沒休息好,那邊就已經寫好了。


    兩人聊到最後,江河已經開始慢慢的寫上一些情話了。


    畢竟,書信嘛,很多話還是比較容易說出口的。


    假如兩人坐在一起,江河這種厚臉皮的可能無所謂,但崔伶薇可能就有很多話說不出口了。


    鴿子就這樣飛來飛去,如果不是後麵鴿子徹底飛不動了,兩人還不知道要聊到什麽時候呢。


    而這時候的時辰已然到了亥時。


    躺在床上的江河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在夢裏,他與崔伶薇暢談人生,說著後世的高樓大廈,談著美食,看著崔伶薇紅撲撲的臉蛋。


    江河忍不住湊了過去,就在兩人的唇就要觸碰在一起時。


    一陣陣的聲響傳到了耳中。


    “少爺,快點起來了,要早朝了。”


    江河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巧珠有些焦急的臉蛋。


    “哦。”江河尷尬地說道:“你先出去,我自己穿衣服。”


    巧珠不明所以,臉上露出委屈的神色:“少爺是嫌棄巧珠笨手笨腳的嗎?”


    江河有些汗流浹背,這話怎麽說呢?做了一場那樣的夢,是個男人就有反應,他怎麽再好意思讓巧珠幫他穿衣呢。


    江河隻能硬著頭皮說道:“你先出去,我沒穿褲子。”


    “呀。”巧珠叫了一聲,捂著臉跑了出去。


    江河生無可戀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沒臉見人了啊。


    官衣甚是難穿,江河折騰了半天,火也消了,衣服還沒穿好。


    隻能開口道:“巧珠,你還在不?”


    “嗯。”巧珠在門外輕聲應道。


    江河推開門,見巧珠紅著臉垂著頭,訕訕地說道。


    “你幫我穿一下,我實在是穿不好。”


    聞言,巧珠抬眸,隻見江河身上的官衣穿得橫七豎八的,不禁嗤笑了起來。


    “還笑,快點吧,等會早朝趕不上了。”江河惱羞成怒的說道。


    巧珠趕緊上手,給他整理起身上的衣服。


    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江河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中門外,馬車上不是林倉,反而是丁栓子在那等著。


    待江河上了馬車,丁栓子驅動馬匹,朝皇宮奔去。


    路上,丁栓子從懷中掏出幾張折好的紙遞給江河。


    “少爺,這是關朋送來的,晚上他來的時候,你在廂房不讓人靠近。”


    “哦。”江河看也不看,隨手接了過來塞進了懷裏。


    此時,宮門外,眾多大臣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崔朗還沒靠過去,便聽到有人在說。


    “我家那小子,現在乖得就像隻貓咪一樣。”


    “江小二這小子,真神了,老夫從來沒想到有生之年,能見到我家那臭小子能恭恭敬敬地對著老夫作揖行禮。”


    “就是就是,我家的也一樣。”


    類似的聲音此起彼伏,崔朗不禁心中冷哼,這臭小子,還算是有點能耐。


    很快,江府的那架破舊的馬車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之中。


    宮門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隻剩下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聲音。


    江河跳下馬車,見眾人俱都看向自己。


    怎麽回事?我臉上有花?還是衣服沒穿好?


    江河上下看了看,好得很啊,巧珠給穿的衣服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於是,江河臉上掛起標誌性的笑容,朝眾人打起了招呼。


    “各位大人,早上好呀。”


    以江河僅有幾次早朝的經驗來看,多半是自己自作多情,沒人搭理自己。


    讓人意外的是,不少大臣滿麵春風地回應。


    或是含笑點頭,或是主動回應示好。


    這讓江河有點摸不著頭腦。


    “哈哈哈哈。”人未到聲先至,曹汾哈哈笑著走上前。


    “江小二,你小子可以啊,我家那小子,在府裏又是給老夫斟茶倒水,又是給老夫添飯。”


    曹汾的話讓江河恍然大悟。


    明白了,這些人的孩子在百司衛嘛,這出去了那麽久,回到了家,煥然一新,像是換了一個人,是個老父親就會感到欣慰的。


    江河謙虛地笑道:“曹伯伯莫要取笑小子了。”


    曹汾卻是一巴掌拍在江河的肩膀上:“臭小子,有功就要賞,扭扭捏捏作甚。”


    江河痛得齜牙咧嘴,忙附和地點頭:“是,您說得對。”


    於堯站在前麵,遠遠地看著那些大臣勳貴和江河打招呼。


    此時,又看到曹汾像是教育後輩的那股熱情勁,不禁心中一酸。


    老夫才是你的親人,看這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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