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晉冷笑,看著兩人竊竊私語,再環顧四周小聲議論的人群,更加的洋洋自得。


    “怎麽說?跪還是不跪?”


    江河麵色尷尬:“孟公子,你再仔細看看,我身邊這位就是七殿下張景川。”


    孟子晉狐疑地掃了兩眼江河身邊的人,心道,這江河扯謊扯得沒邊,皇子能黑成這樣?


    想到這裏,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江河我知道你與七殿下合作賣冰塊,但你也不用為了不給我磕頭就編這等謊話,他要是皇子的話,我跪下來給你磕頭。”


    江河急了,現在不是磕不磕頭的事了,當務之急是證明張景川的身份。


    麵對這樣一個二百五,隻有拿出鐵一樣的證據才能行啊。


    其實,江河可以完全不與他廢話,讓身後的侍衛上前拿住就是了,可這樣的話,孟子晉那兩個下人未必會讓人束手就範。


    到時難免會發生流血事件,江河作為一個‘善良’的人,是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於是,江河扭頭朝侍衛說道:“快去侯府把殿下的腰牌取來。”


    侍衛眨眨眼,不想去,畢竟他們的職責是保護皇子,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


    “快去啊。”江河沒好氣的說道。


    孟子晉厲聲道:“想跑,你們兩個給本少攔住他們,他們要是砍傷你們,孟府養著,砍死了你們,你們的家眷以後吃香的喝辣的。”


    兩個下人本就不敢違背孟子晉的命令,聽到自家少爺這般承諾,更加毫無顧忌地攔住了兩人。


    臥槽......


    江河頓時無言了。


    這算不算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看來隻能用強的了,流點血就流血吧,給你機會不中用啊。


    江河正想著呢,杜波帶著一幫子的衙役出現了。


    “讓開讓開,都圍在這裏作甚,散了散了。”


    衙役開始驅散人群,不過,京都人士彪悍的民風又開始展現了出來。


    你讓這些百姓對上不講理的孟子晉,他們是能躲則躲,但是對待這些講理的衙役,他們可不怕。


    “別推啊,摔著了算誰的?”


    “作甚作甚啊?皇上也不沒說不準圍觀吧?”


    衙役見怪不怪,這種事他們見多了。


    於是,開始怒吼:“滾滾滾,想進去協助查案你就在這裏呆著,一個個的,不回家抱著媳婦孩子,在這扯什麽淡。”


    “說你呢,再叫?還不散開。”


    一陣雞飛狗跳後,杜波總算是擠了進去。


    隻是眼前的一幕,讓杜波大腦一片空白。


    自己在府衙裏好好的喝著茶,唱著曲,招誰惹誰了這是。


    孟子晉在看到杜波後,更加興奮地手舞足蹈,一路小跑地到了他的身邊。


    “杜大人,你來得正好,江河帶的下人持械要砍我啊,你看看,凶器還在手上呢。”


    江河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亦是笑吟吟地朝他打招呼。


    “杜大人,你好啊,好久不見。”


    杜波雙目無神的看著這兩尊活閻王。


    不,孟子晉頂多算是個挑梁小鬼,江河才是真正的活閻王啊,這才回京都幾天啊,就開始鬧騰了。


    這孟子晉如若不是看在他爹的麵子上,早就丟到大牢裏去了。


    反過來想想,這京都的一眾紈絝子弟不正是仗著自己身後的家世才能橫行霸道嘛。


    杜波理都沒理身邊的孟子晉,在他目瞪口呆的目光的中,徑直走到了張景川麵前,恭敬地行禮。


    “下官參見殿下。”


    張景川則是擺擺手笑道:“杜大人不必多禮。”


    說罷,又擺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杜大人來得正好,你要是再晚來一步,我就要被人按在地上毆打了。”


    杜波駭然,抬頭,剛好看到張景川的表情,頓時臉上的表情猶如便秘一般。


    顯然,他已經從張景川的表情上觀察到什麽了,再看看他身邊的江河,就算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也能猜到肯定是這位活閻王在搗鬼了。


    再說了,在京都,難道還真的有人敢打皇子不成?


    “殿下,莫要說笑。”杜波苦笑道。


    “你不相信?”張景川眨著眼,天真地說道:“不相信的話,你問問他吧。”


    說著,手指向孟子晉。


    而此時的孟子晉心跳得如雷鳴般快速,他的雙手因驚慌而顫抖。


    在看到張景川手指向他,他的眼神更是驚恐萬分。


    杜波眉頭蹙起,差役前去稟報,隻是說江河與孟子晉在東市發生了矛盾,他在出府衙之前還差人去通知了孟承安,卻沒想到竟然還牽扯到了皇子。


    不是他看不起孟子晉,就他現在這副模樣,說他與江河有衝突他信,說他與皇子有衝突,打死他也不信啊。


    此刻,他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張景川緩緩開口道:“杜大人,你準備怎麽解決?”


    杜波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怎麽解決?他到現在到底發生什麽事情都不知道,解決什麽啊?


    可無論發生了何種事情,顯然,此地不適合說話。


    無奈,他隻能硬著頭皮說道。


    “殿下,下官衙內準備了上好的茶水,還請您屈尊一敘。”杜波誠懇地說道。


    張景川扭頭看向江河,在看到江河點頭後,他才頷首點頭。


    杜波心中大喜,就怕這兩人不願意去,那事情就不好解決了。


    關鍵,事情鬧大了,他可沒法收場啊。


    江河緩緩走到孟子晉身邊,笑道:“孟公子,打翻了人家的菜攤子可是要賠的哦。”


    孟子晉如夢方醒,忙在身上摸索著。


    “賠,肯定賠,多少我都賠。”


    說著,從身上摸出了一袋子銀子,忙不迭地走到那老農的菜攤前。


    “就這麽多,夠嗎?”


    老農卻是護著女兒,戰戰兢兢地看著他,對於送到眼前的銀袋子看也不看。


    江河歎了一口氣,走了過去,接過銀袋子,掏出了五兩銀子遞了上去。


    “老伯,收下吧,沒事的,沒人會為難你的。”


    老農將信將疑,依舊沒有伸手去接。


    杜波眼珠子轉悠一圈,笑嗬嗬地走上前。


    “收下吧,本官同意你收下。”


    老農踟躕著,嘴角囁嚅:“多謝青天大老爺,要......要不了那麽多。”


    杜波笑道:“讓你收就收下,多的就當這位公子賠罪的。”


    老農這才伸出那雙幹裂的老手,小心翼翼地接過江河手中的銀子,嘴裏卻還一直在告著罪。


    江河深深地籲了一口氣。


    這就是底層百姓的悲哀啊。


    他有什麽錯?他隻是來城裏賣個菜罷了,卻碰到孟子晉這樣的人。


    假如沒有江河的出現,孟子晉當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強搶民女嗎?


    江河不知道,對於孟子晉的這種做法,江河是深惡痛絕的,雖然原主也是這樣的人。


    眼下,希望這個教訓能讓他長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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