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洪帶著江河出了大殿,外麵行刑的太監已經準備到位。


    待他們到了那張寬大的長椅前,蕭洪意味深長的說道。


    “江總旗,待會可得趴好了,就算疼,也不能亂動,這板子要是砸在腿上,那腿可就斷了。”


    江河打了個冷顫,看了看佇立在兩邊的太監,苦笑道。


    “蕭公公,做做樣子就行了吧?”


    蕭洪卻是滿臉肅然:“這怎麽能行呢?陛下說了,咱作為陛下的奴婢,可不敢抗命,來,趴好了。”


    江河不情不願地趴在了長椅上,身邊的宦官立馬上手去脫江河的褲子。


    江河瞬間感覺風吹屁屁涼,趕緊一把提上了褲子,臉色漲紅的說道。


    “怎麽還脫褲子呢?不能脫。”


    蕭洪耐心地說道:“這可不成呀,呆會這屁股爛了,血肉就與褲子粘在一起了,傷口不好處理啊。”


    江河心想,這八十大板打下來,我人能不能活著還另外一說呢,還處理傷口,處理個屁啊。


    不能脫,堅決不能脫。


    死不了再說。


    蕭洪見江河這般堅持,也無可奈何,便道:“那江總旗別說到時咱沒提醒你。”


    “知道了,打吧。”


    蕭洪見狀,也不多說,對著周圍的太監使了個眼色,馬上有人上來按住了江河的手腳。


    “江總旗,忍著點。”蕭洪道。


    “少廢話,打吧。”江河依舊嘴硬的說道。


    蕭洪笑眯眯地朝兩個行刑的太監使了個眼色,而後手掌翻了一下,兩個太監瞬間明了。


    蕭洪的這個動作就有說法了,假如他手掌朝上,行刑的太監看似板子輕飄飄地落下,實際上,幾板子下去,非死即殘,光看外麵的皮肉卻一點端倪也看不出。


    手掌朝下呢,看似打得砰砰響,卻也隻是皮肉傷而已,不會傷筋動骨,躺上一段時間也就好了。


    所以,這杖則也是一門好的手藝。


    此刻,蕭洪的手掌朝下,兩個宦官高高的舉起板子,砰的一聲,板子落在了江河嬌嫩的屁股上。


    江河悶哼一聲,瞬間感覺屁股不是自己的了,火辣辣的疼痛如同裂冰一般擴散。


    蕭洪在一旁笑眯眯的說道:“江總旗,忍住了,前麵幾板子是有些疼,後邊疼過了勁,麻木了也就不疼了。”


    江河穿越到這個世界來,第一次對階級有了明確認知,這說打板子就打板子,一點都不帶含糊的。


    痛,鑽心的痛。


    隨著板子不斷地落下,江河死死咬著牙不要自己喊出聲,汗水,緊接著就是鼻涕,最後就是眼淚。


    隻是十板子下去了,依然痛入骨髓,江河忍不住心中暗罵,蕭洪你大爺的,不是說好了後麵就不痛的嗎?


    此刻,江河已經顧不得其他的,他也不敢開口喊叫,他怕心中的那口氣泄了後,會尿褲子。


    他感覺自己的膀胱要炸了一般,甚至隱隱有要尿出來的趨勢。


    不能尿啊,就算死也不能尿,太丟人了。


    而此時,大殿中。


    張景川聽到外麵砰砰的聲音,心急如麻,當下在張景之的手中搶下畫紙道。


    “父皇,兒臣可以起誓,大家都錯怪他了。”張景川揮舞著畫紙。


    “父皇,快停下,別讓他們打了,假如兒臣有半句虛言,兒臣願與江河一起受罰。”


    張景川的話終於打動了皇帝,同時,他也想看看自己這個兒子到底怎麽樣為江河開脫,便頷首點頭。


    欒瑞見狀急了,這行刑還能停止的嘛,當下,想要開口說話,張景川卻飛一般地跑出了殿外。


    人還未出殿呢便大喊道:“停下,停下,父皇有旨,快停下。”


    兩個宦官停下了,蕭洪依舊笑眯眯地看著張景川道。


    “殿下要說什麽?”


    張景川蹲在江河的麵前,隻見他麵如白紙,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死死地咬著牙,看到張景川蹲了下來,努力地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輕輕搖頭,卻不敢開口說話。


    張景川把畫紙伸到江河麵前,焦急地說道。


    “江二哥,你看看這幾張畫像眼熟不?”


    說著,竟然在幾個太監麵前光明正大地翻閱起了那幾張春宮圖。


    蕭洪麵色尷尬,卻也沒有製止。


    江河強撐著精神看去,好像沒什麽不同啊,真要說不同,畫工有點粗糙了,明顯是倉促之間畫出來的,有些不符合苗仁風的畫工了,畢竟,他是個精益求精的人。


    畫春宮圖,他是專業的。


    不過,當張景川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江河瞪大了雙眼,仿佛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一般。


    他掙紮著起身,隻是這一動,牽扯到了屁股上的傷肉,頓時疼得齜牙咧嘴。


    蕭洪使了個眼色,兩邊的太監忙上前攙扶起江河。


    “江總旗,起來活動一下,這才打了幾板子,不礙事,先活動一下,化化瘀血。”蕭洪道。


    “放屁,哎呦,我的屁股啊,都出血了,我動啥動啊,老蕭,有你的,我記住了,不知道做做樣子嘛,哎呦。”


    江河邊起身邊胡亂地罵著。


    好不容易地站了起來,江河一把抓起那幾張畫紙,怒道。


    “我走不動了,快抬我進殿,哎呦,疼死我了。”


    兩邊的太監相互看了看,又看向自己的幹爹,見蕭洪點頭後,才架起江河往金鑾殿走去。


    這一點點的路,江河是哼哼唧唧的沒完沒了。


    待進了大殿,群臣看到江河眼淚鼻涕長流,有人心生不忍,但也有人樂不開枝。


    江河兩隻手攬著兩個太監道:“陛下,恕臣不能給您行禮了。”


    皇帝麵無表情地說道:“先別高興得太早,朕的兒子說這其中有隱情,求著朕,朕就聽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和你一起吃板子。”


    江河心中瞬間感動的嘩嘩的,關鍵時刻見真情啊,還是小七對我好啊。


    江河朝張景川看去,給他一個感激的眼神,又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而後,一隻手撐著太監,又開始在懷中摸索了起來。


    群臣看到這熟悉的一幕,不禁愕然。


    江小二這是吃虧沒個夠啊,又開始摸了,等下再摸點別的東西,神仙都救不了你。


    沒想到,江河既然又將那疊紙摸了出來,展開後道。


    “陳泉是誰?”


    群臣的目光瞬間聚焦到了陳泉身上,陳泉麵露迷茫。


    “朱義、周學文、張中、許正誠是誰?”


    群臣的目光猶如探照一般,在幾人身上照來照去。


    待江河念完了這幾人的名字後,欒瑞向前一步道。


    “江河,你又想耍什麽花樣?陛下已經饒你一命,竟然還敢糾纏。”


    江河並沒有理他,看了幾眼那幾人,剛好,都是跟在欒瑞身後的人。


    果然是蛇鼠一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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