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辦婚姻害死人,尤其是一國帝王的包辦婚姻,壓根不給你反抗的機會。


    江河麵如死灰,心痛得厲害,心裏頭不住地罵自己。


    他娘的,叫你拖,拖出來事了吧,這下可怎麽辦啊。


    皇帝走後,張景之帶著一群弟弟妹妹走了過來,見江河垂頭喪氣,開口問道。


    “父皇給你說了什麽?”


    江河麵色慘然,抬眸看著他:“你是不是知道?”


    張景之苦笑:“之前不知道,可在齋清殿,我猜出來了。”


    江河望著他身後一群鶯鶯燕燕,苦笑不已。


    在場的所有人估計也就江河後知後覺,沒有往這方麵上去想。


    而那些公主在看在江河的臉色後,麵色黯然了下來。


    她們沒有選擇的權利,同樣的,她們也知道駙馬成親後是什麽樣子,自己的姐姐日子過得怎麽樣,她們同樣清楚。


    張善靜作為這群公主裏年齡最大的人,她同樣麵臨著這類問題。


    她已經十七歲了,已經到了定親的年華,這半年多以來,她聽到最多的名字便是江河。


    聽著那些宮女們打聽來的事,她心神中早已種下了江河這個人的影子。


    今日見到江河,他的樣子與她心裏幻想的江河重疊了起來。


    看到江河現在的樣子,她心中十分清楚江河不開心的理由。


    駙馬啊,曆朝曆代數來,哪有英雄人物去做駙馬的,這對於一個男人,尤其是有一個有抱負有理想的男人來說,那是墳墓。


    她緩緩走到張景之身邊,福了一禮,輕聲說道。


    “建安伯,父皇這般做法,有他的道理,父皇器重你,你莫要誤會了父皇。”


    張景克冷冷笑道:“別不識抬舉,父皇乃是天子,你敢抗旨不遵不成?”


    張景克心裏忍不住要笑出聲來,要說對於這件事最支持的就是他,這樣太子身邊不就少了一個強有力的支持者嘛。


    一個駙馬而已,自己有一萬種方法可以玩死他。


    江河冷眼看向張景克,絲毫沒有給他麵子。


    “別惹我,我現在心情很不好。”


    同時又對張善靜報以微笑:“臣謝公主殿下提醒。”


    說罷,不再理會眾人,轉身離去。


    張景克頓時暴跳如雷:“簡直是大逆不道,我等......”


    張景之則是側目冷冷的盯著他,一言不發,讓他接下來的話咽回了肚裏。


    “我走了。”張景川衝著張景之擺擺手,跟上了江河。


    ..................


    江河陰沉著臉回到了侯府,府中依舊是歡聲笑語。


    林倉見少爺臉色不對,悄悄地湊了上去問道。


    “少爺,您這是怎麽了?”


    江河沉默不語。


    張景川則是向林倉輕輕搖頭,而後走到他身邊。


    “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江河閉著雙眸:“怎麽辦?還能怎麽辦?我還能帶著小薇私奔不成?”


    張景川被江河的話嚇了一跳,這話可不能胡亂的說。


    “你可別做傻事。”


    江河苦笑,說氣話而已,倘若是普通人家,私奔也就私奔了。


    可兩家皆是朝中大員,真要是私奔了,這兩家估計不用在京都繼續住下去了,都回村裏種田去吧。


    “去崔府。”江河霍然起身。


    不能再拖下去了,要去崔府把事情講清楚,好在現在皇帝還沒有旨意下來,真等皇帝下了聖旨,反悔都反悔不了。


    出了府門,江河不坐馬車了,翻身上馬,直奔崔府。


    ...............


    崔府中。


    此時,崔朗與夫人麵對而坐,苦著臉。


    “閨女到底怎麽說啊?”


    蘇雁搖頭:“什麽都問不出來,我故意透露出前些日子小二被打板子的事,她僅僅是哦了一聲,又回屋擺弄那幾隻鴿子去了。”


    “唉......”崔朗長歎:“看來,兩人的緣分盡了。”


    蘇雁聽到這句話,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嚇了崔朗一跳。


    “你做甚?”


    “都怪你,非要把閨女關起來,這下好了,這麽好的親事沒了,更別提小二如今封了爵位。”


    “這......”崔朗大腦短路了:“這能怪我嗎?誰叫江小二那個臭小子想出那麽個臭主意出來。”


    “不怪你怪誰?死要麵子活受罪,人家江牧是侯爵,駐守邊關,小二娘親去世得早,你委屈一下早早定下來這事不就成了嘛,現在倒好了,閨女現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天天擺弄鴿子,真要是閨女嫁不出去,你就滿意了是吧?”


    “你......”崔朗被自家夫人這套理論繞暈了。


    “當初你不也是同意?”


    “你還說。”說著,蘇雁抹起了眼淚。


    此刻,崔朗頭都大了:“我說你別哭了成不?”


    “我就哭,咱倆就這一個寶貝閨女,以後沒人要了可怎麽辦啊。”


    蘇雁一想到閨女嫁不出去了,眼淚便止不住地往下流。


    “哭哭哭!哭有什麽用啊?”崔朗心煩意亂之間,說話的語氣重了些。


    這下子,蘇雁也不哭了,站身起來直接揪住崔朗的耳朵,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托馬斯回旋。


    “哎哎哎哎哎......疼。”


    就在這時,門子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正巧看到不該看的一幕。


    “老......”


    老爺還沒喊出口,忙轉身就往外跑。


    這可不興看啊,整不好把自己也看進去了。


    “回來!”蘇雁鬆開崔朗的耳朵叫道。


    門子訕訕地挪回門口,低垂著頭,表示自己什麽都沒看到。


    崔朗一麵揉著耳朵一麵惡狠狠地說道。


    “何事?不知道敲門嗎?”


    門子看著敞開的屋門,囁嚅著嘴唇,最終沒有敢爭辯。


    “老爺,建安伯來了。”


    崔朗氣不打一處來:“什麽建安伯,沒聽說過。”


    蘇雁睜大了美眸:“老爺,是小二,小二來了。”


    崔朗這才反應過來,對呀,這小子如今封了爵位,建安伯不就是這小子嘛,自己被氣糊塗了。


    “他來做甚?不見。”


    “快請進來。”蘇雁白了崔朗一眼道。


    “好嘞。”


    顯然,門子知道誰的話更有分量。


    “見他作甚?這是來我崔府耀武揚威來了,老夫哪能受他這個氣。”


    “坐好了,先見見再說。”


    片刻之後,江河急匆匆地入了前廳,還沒來得及行禮,便聽到崔朗陰陽怪氣地說道。


    “哎呦,這不是新晉的建安伯嗎?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江河頓時語塞,麵色尷尬不已。


    蘇雁走到崔朗身邊,小手衝著崔朗腰間的軟肉掐去。


    “小二,快坐,別聽他的,上茶啊,上好茶。”


    江河訕訕地坐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麽開口。


    茶上來之後,崔朗依舊眼睛看著房梁,蘇雁笑盈盈的開口道。


    “小二這是來......”


    “嬸嬸。”江河也算是看清了崔朗的家庭地位了。


    他長身而起,而後深深作揖:“小子父母不在身邊,那個......”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崔朗橫了江河一眼。


    蘇雁同樣是橫了崔朗一眼,而後親切地凝視著江河道。


    “沒事,別管他,你說你的。”


    江河心知這時不是拖拉的時候,一咬牙說道。


    “小子是來提親的。”


    “什麽?”崔朗跳了起來。


    提親?


    崔朗往江河身後掃了一眼,見他身無長物,空著手來的。


    就這樣來提親的?這是有多麽看不上我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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