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不是吧!


    “她都沒到過家嗎?”


    “是啊。”


    連淮神色瞬間陰沉,季岫白起身上了樓。


    他找了一圈,許禾檸回家時什麽首飾都沒戴,他望著其中一個被打開的盒子,裏麵放著那塊玉佩。


    老爺子將它又送給了許禾檸,說是讓她以後都戴著,當護身符用。


    季岫白臨下樓前,將玉佩拿在了手裏。


    *


    讓許禾檸沒想到的是,那個恐怖如地獄般的地方,卻隻是她的中轉站而已。


    她再次醒來時,人被綁在一張紅木椅上,四周都是人,沒有一副熟悉麵孔。


    “醒了,她醒了,是不是能開始了?”


    說話的婦人也就五六十的樣子,卻穿著身喪服,眼睛紅腫,說話聲嘶啞,她快步走到許禾檸的麵前,黝黑的臉幾乎碰到她鼻子上。


    許禾檸嚇的倒抽口冷氣,她惶恐地望向四周,“你們是誰?想幹什麽?”


    “你是我家買來的媳婦,今晚就讓你跟我兒子成親……”


    女人話說到一半,聲音裏止不住的哭聲,“我兒子可憐啊,年紀輕輕就沒了,你們到陰曹地府去好好過,你得幫我照顧好他。”


    許禾檸看到屋子的正中央,擺著一口棺材,屋門敞開,外麵黑漆漆的,門口還擺了兩個簡陋的花圈。


    位於上座的男人敲了敲手裏的煙鬥,“差不多了,給她換上衣服下葬吧。”


    這話一落定,四周的人像是盼著這一刻很久了,兩個女人朝著許禾檸走來,“姑娘,我們給你換上喜服,以後你就是我們吳家的人了。”


    許禾檸望著那口棺材,想到了周倩。


    配陰婚的事一直存在,但她可是個生生的活人!


    她捆綁著的繩子被解開後,許禾檸猛地推開一人,拔腿就要往外跑,即便知道沒什麽用,可人的本能就是不會讓她坐以待斃。


    許禾檸很快被人攔住,“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就算放你出去,你也跑不到外麵去。”


    中年婦人一刻都等不及了,她不能讓她的兒子在下麵孤單太久。


    “姑娘,我們家全部的錢都拿來買了你,我就認定你是我媳婦了。”


    陰風陣陣,外麵掛著燈籠被刮得在牆角上亂撞。


    許禾檸不敢相信,他們是要將她活埋嗎?“你們花了多少錢,我可以出雙倍甚至十倍,百倍……”


    婦人不耐煩地打斷她,“讓媽給你好好收拾下,走,咱們去裏屋……”


    這幫人眼裏隻有自己的兒子,為了能讓他安息,為了能讓他在黃泉路上有個伴,什麽喪盡天良的事都幹得出來。


    許禾檸在這依靠不了任何人,一旦被葬下去,她哪還有活命的機會?


    婦人握住她的手腕,她像是釘在原地般沒動。


    “他多大?我說你兒子……多,多大?”


    “二十五。”婦人被刺激得又是一陣慟哭。


    許禾檸環顧眾人的臉,一張張冷漠無比,“把我弄到這的人目的不純,肯定沒有告訴你們,我懷孕了。”


    這種事她之前聽說過,更加知道女人懷孕是最忌諱的。


    果不其然,婦人的臉色完全變了,“你說你……懷孕了?”


    “我結婚了,新婚,我是被搶過來的。”許禾檸手掌放到肚子上摩挲,“你要我給你兒子配婚,到了地底下他還得給我養兒子!”


    姓吳的當家人趕忙問旁邊的男人要怎麽辦,“這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別的人了。”


    拿著煙鬥的男人沉思片刻,“你家還有別的娃子呢,這懷孕的女人要是枉死,到了地底下恐怕也不得安生,會鬧得你們雞犬不寧!”


    許禾檸手捂著嘴,作勢幹嘔出聲。


    可是下一秒,外麵卻傳來陣男人的聲音。


    “這還不容易嗎?把她孩子打了,最遲不過這一兩天,孩子沒了不就什麽都不耽誤了?”


    許禾檸聽著這道聲音,是有些熟悉的,她抬頭望去居然看到了周倩的哥哥。


    周實。


    婦人像是被點醒般,忙望向拿煙鬥的人,“這樣可行嗎?”


    他們連活人都敢埋,自然不會顧忌一個沒成型的孩子。


    男人算了算日子,“不過要三天以後才是吉日了。”


    “三天就三天,夠打個胎了。”婦人盯著許禾檸的肚子,周實卻有些懷疑,“她說懷孕就懷孕了嗎?萬一是隨口編的謊話呢?”


    許禾檸雙手輕護在肚子上,“你們帶我去醫院查一查就知道了。”


    她就不信,這家人能拿出驗孕試紙來,折騰來折騰去的,所謂的吉時也早就過了。


    男人一邊吐著煙圈,一邊繞著許禾檸的身邊轉了圈。“帶她去檢查反而麻煩,一碗湯藥下去,不管有沒有都能讓她幹幹淨淨地走。”


    他抬起腳,用煙鬥在鞋上敲了兩下,“你們女人去準備下,趁早把藥給她灌下去。”


    許禾檸緊盯著周實,“沒想到把我弄到這的是你?不過單憑你,怕是沒這個本事。”


    “許禾檸,死到臨頭你還看不起我?倩倩的事我早就懷疑你了,除了你也沒別人……”


    她聽到周倩的名字,立馬就有了撕碎他的心,她趁著周實說話,左右開弓兩手往他臉上抓了好幾下,幾道血印子頓時印在他的臉上。


    周實抬起手就想打她。


    許禾檸躲到婦人的身後,“我這張漂亮臉蛋可不能有事。”


    婦人自然也是攔著的,“她已經是我們吳家的人了。”


    周實將手放到自己臉上,一摸還被抓出了血。


    他恨恨地盯著許禾檸,“行,等你下葬的那天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麽哭的!”


    許禾檸如今拖一天是一天,說不定她還能有一點生機呢?


    她失蹤兩天後,陳深瘋了一樣在找她,幾乎跟季岫白同時找到了囚禁楊老師的地方。


    硬碰硬的話,誰都不知道裏麵的情況,季岫白找人心切,先把楊老師贖了出來。


    就幾天的時間,楊老師仿佛蒼老了十歲,人被丟出去後,神情慌慌張張。


    季岫白從車上下來,陳深的車也攔在路口。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上前,“檸檸呢?”


    “許禾檸在哪?”


    楊老師眼淚簌簌往下掉,“檸檸死了,我親眼看到的,被他們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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