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暗衛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他了,鄔乘禦緊抿著下唇,在進去的一瞬間還是不高興的,因為樓鍾玉置自己的安全於不顧,他不會水,若是那是一池深水,又該如何?


    樓鍾玉一見他來就跟見了主心骨似的,抱著鄔乘禦的腰“嗚嗚”哭著,嘴上還沒擦幹淨的油脂就這麽水靈靈的蹭到鄔乘禦的衣裳上。


    “朕又沒怪罪你,哭的這般傷心作何?”


    樓鍾玉不滿的抬頭:“你的妃子要傷害我,她見死不救,她還想把你兒子淹死。”


    鄔乘禦視線移到旁邊的小團子身上,鄔瑾玄似乎很怕鄔乘禦,這時候跪在床上身子顫抖。


    “父皇……”


    鄔乘禦根本不想見這個兒子,隻見他神色疏離,垂著眼瞼道:“你怎麽來了?”


    鄔瑾玄身子更顫抖了幾分:“兒臣……兒臣……”


    這時候樓鍾玉出來解圍:“哎呀你怪罪一個小孩子幹嘛,他是受害者,今天要不是有我,他就要淹死了你知道嗎?”


    “怎麽,還要朕誇你做得好?”鄔乘禦太陽穴隱隱抽動。


    樓鍾玉不以為然:“難道不該誇嗎?”


    “你自己不會水,除了添麻煩還能做什麽,當時應該去找侍衛來救,省的現在侍衛救一個也是救,救兩個也是救 ”


    樓鍾玉委屈巴巴,覺得鄔乘禦不站在他那邊,不誇他,心情有些不美妙,從鄔乘禦身上抽離開後又坐回原位,張著嘴小聲辯解:“當時我在想要不要跳下去救人,然後就有人替我做這個決定了……”


    “有人在背後推了我一把!是明妃的人!”


    “你不是在我身邊放了暗衛嗎,他肯定看見了!”


    說起來這個樓鍾玉就來氣,是怕他偷人還是什麽,天天放個攝像頭監視他的一舉一動真的很bt好嗎。


    鄔乘禦眸色昏暗不明,坐在樓鍾玉的身邊道:“明妃那邊朕會處理,你這些日子就給我待在長樂宮好好休息。”


    被自動忽略後半句的樓鍾玉心情更是跌宕到穀底。


    “為什麽不跟我解釋暗衛的事……”


    德元非常有眼力見的屏退眾人,順便抱走了不敢動彈的大皇子。


    鄔乘禦沉默半晌,想摸摸他濕漉漉的頭發卻被拍開,“朕是為了你的安全。”


    “若是今日沒有暗衛,你該如何?”


    樓鍾玉生氣扭頭,眼神落在吃空了的碟子上,瞪圓:“該如何就如何,我不喜歡你騙我!”


    “那朕將他撤走。”


    樓鍾玉心灰意冷:“我不相信你了,撤走了再換人,再換……”


    鄔乘禦眼神深沉,叫人捉摸不透:“他們都是朕的暗衛,朕的左右手,他們能保護你,若是不跟在你身邊了,說明朕對你也沒有別的情分了,你確實要將他們撤走?”


    樓鍾玉眼眶紅的似白兔,身子顫顫巍巍,他終於做了自己的決定:“確定。”


    鄔乘禦的臉色沉了沉,周身的氣息瞬間冷冽起來,被幾次三番駁了麵子的鄔乘禦直接起身,黑眸盯了樓鍾玉半會兒:“希望你別後悔。”


    樓鍾玉沒說話。


    因為他知道他要失寵了。


    不過沒關係。


    因為他不想活在別人的監視之下,就像一個對於主人來說稍微有點價值的寶物或是寵物,看管的方法總是要投入幾分精力的,若是有管家就會讓管家維護保養,鄔乘禦有暗衛就讓暗衛維護保養。


    太難受了。


    他完全像變了個人。


    鄔乘禦沒等到回應也失去了耐心,直接離開了,德元都沒反應過來就看見聖上離去的背影。


    “將玉妃的綠頭牌撤了。”


    “啊?嗻……”


    這個小祖宗又在搞什麽鬼,明明聖上來的時候還是一臉擔憂,怎的走的時候生了這樣大的氣。


    鄔乘禦也罰明妃了,但遠不如樓鍾玉想象中的嚴厲,隻是降位份為夫人,禁足三月。


    太輕了。


    樓鍾玉氣的半死。


    張太醫也被調回太醫院,導致他染了風寒都沒人敢治。


    “阿嚏阿嚏!”


    隻見樓鍾玉圍成一個球,臉色發紅,一直在打噴嚏。


    文喜著急:“主子您燒的太重了,太醫院那群看菜下飯碟的人都不敢來為您醫治,不然您就向聖上服個軟吧。”


    樓鍾玉咬牙:“不服,一日夫妻百日恩,他這麽狠心,我永遠不要見他了。”


    “沒事多喝點熱水排排毒就好了,文喜你別擔心。”


    這點小燒對於他來說不在話下,以前好幾次被人丟水裏,晚上發燒都是這麽熬過來的,有時候表姐會給他買退燒藥,其餘就再也沒有人關心過他了。


    文喜眼睛濕潤:“奴才怎麽能不擔心,主子您就是脾氣太倔了,這後宮之中,誰不是順著聖上討好聖上,偏偏您不。”


    這時紅袖表情難看的來了:“皇後娘娘身邊的宮女說平日裏主子就請的假最多,如今也不知道主子是真生病還是假生病,說隻給請一日假……”


    文喜見狀氣急:“主子都病成這樣了,她們還說這樣的風涼話。”


    樓鍾玉想了想平日裏他請的是挺頻繁,人家是在看他得寵的情況下才多加忍讓,現在則不行了。


    沒想到平時最嬌氣的他也能說出這樣的話:“沒事兒不就是請個安嗎,我早都習慣了,平時吃了那麽多的飯 身體嘎嘎棒,說不定明天就好了,這才多長時間啊,我能行的。”


    樓鍾玉這樣說著,沒想到第二天根本爬不起來,隻是話都說出口了他隻能咬牙起床。


    還破天荒塗了口脂,否則氣色太難看會叫人嘲諷的。


    樓鍾玉剛到,就聽見玫貴人說:“臣妾就說嘛,玉妃姐姐身體那麽好,不可能生病,皇後娘娘這下錯怪臣妾了吧。”


    皇後娘娘點頭,不過沒有與玫貴人多說,而是對著樓鍾玉溫柔笑著:“玉妃若是你身子不適盡可告假,隻是時間長了姐妹們難免有怨言,今日才會將你請來。”


    樓鍾玉心裏恨死玫貴人了,想著還是教訓的輕了,這玫貴人還敢來招惹他,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


    “多謝皇後娘娘體恤,本就不是大病,是宮裏人誇大了。”


    皇後娘娘滿意點頭:“如此甚好。”


    樓鍾玉落座就老實坐著,連吃糕點的力氣都沒有。


    “怡妃?看你氣色不佳可是身子不適?”皇後問。


    怡妃被點了名才回神,她的臉色看起來確實比樓鍾玉更差,眼圈黑的都能加入加勒比海盜了。


    “臣妾無事,隻是沒睡好罷了。”


    皇後意味深長:“原是如此。”


    怡妃袖口下的手指攥緊,指甲都嵌在肉裏她卻不覺得疼痛。


    總有一日要把皇後這個笑麵虎的麵具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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