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是城府深如蕭頤,在聽到葉錦這番大逆不道的話時,也不禁倒抽了口涼氣……


    蕭頤警惕的看向書房四周,幸好在葉錦進書房之前,他已經屏退了下人,但他還是謹慎關上門窗,問葉錦:“你說的可是真的?”


    葉錦無比篤定,道:“夫人師承南疆大祭司,占卜之術靈驗甚至勝過當年的國師,她既這麽說定是沒有錯的。”


    葉錦口中的夫人,隻是如今暫時被汝南王遣送出京都的南夫人!


    蕭頤還是將信將疑,道:“可夫人這些年卻是與皇後走的十分近……”


    “那是因為藺少舒需要韜光養晦,夫人與皇後走得近,也是為了探聽消息。如果不是因為藺少舒是天命之子,當時夫人,為何要寫信讓我轉道去淮州,提前結識藺少舒呢?”


    “原來如此!”


    為了徹底打消蕭頤的懷疑,葉錦除了拿出了南夫人留下的錦囊之外,還另有一物……


    是一個青銅鑄造的九頭鳥圖騰!


    這是,南疆大祭司的標誌!


    蕭頤恍然大悟,對葉錦的話不再懷疑。


    他年輕的時候曾經領略過葉錦口中那位大祭司神秘莫測的本事的,而南夫人,也不是一般女人。


    “若是如此,你嫁給藺少舒,倒也不是一件壞事了……”


    蕭頤自言自語的說著……


    之前蕭頤舉棋不定,是還沒在藺少舒與東宮之間做好抉擇,但現在有了葉錦這番話,蕭頤押上整個侯府的性命,也會站在藺少舒這裏!


    而蕭頤帶葉錦回京都,其目的也是為了將葉錦捧上高位。


    現在局勢明了,天時地利人和之下,葉錦與藺少舒這樁事,或許能因禍得福。


    葉錦見說動了蕭頤,緊繃的心弦也鬆了鬆,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


    蕭雪棠那個蠢貨,恐怕現在她還以為今日之事能讓她葉錦身敗名裂?


    殊不知,今日這一切恰好是為她葉錦做了嫁衣……


    畢竟蕭雪棠死也不可能會想到,蕭頤從始至終,都是站在她這邊的!


    葉錦心中得意,但麵上卻是故作為難道:“恐怕事情沒那麽容易……”


    “有蕭雪棠在,藺少舒恐怕不會輕易娶我,隻有……讓蕭雪棠徹底消失!”


    燭火幽幽,葉錦眼底一片寒光。


    蕭頤略沉默了會兒,隨即才道:“但現在,她有攝政王庇護,在水雲居恐怕沒那麽容易動手。”


    蕭頤方才的沉默並不是因為出於對蕭雪棠的不忍心,顧念著所謂的父女親情,而是覺得有些棘手——


    經過昨日護國寺他與南夫人奸情敗露,再到今日文淵閣退婚,蕭頤清楚的意識到蕭雪棠這個昔日他覺得乖巧懂事的棋子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且變得十分的危險。


    在這點上他與葉錦的想法不謀而合,那就是除掉蕭雪棠這個不穩定因素!


    葉錦嘴角勾起一抹笑,道:“父親,蕭雪棠想躲在水雲居安穩度日,我們想法子將她逼回侯府就是。她蕭雪棠再狠心,對自己的親生母親,和一母同胞的兄長,總不能狠得下心吧!”


    若說之前葉錦對謝氏以及蕭鈺尚且還有幾分親情在,可是這幾次出事,他們兩個人竟然都站在蕭雪棠這邊!


    既然是他們背叛在先,就不要怪她心狠了……


    葉錦捏緊手中的一包藥粉,眼中閃過了一絲狠戾。


    ……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京都城中一個不起眼的巷子裏,雖已夜深,但依舊是燈火通明。


    男人黑色鬥篷下,是雪白的僧袍,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身後,讓那一張看起來悲天憫人的麵容多了幾分蠱惑之意。


    他原本戴在手腕上的佛珠被隨意的放在桌子一邊,他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青銅戒指,上麵雕刻著九頭鳥的圖案。


    若是此時沐灩姐弟兩個人在這裏的時候,定能認出,這是南疆皇室特有的標誌!


    南疆被大胤人稱之為南夷,在上古時期便以鳥為尊,南疆王族以鳳為尊,大祭司以及民間是以九頭鳥做為圖騰。


    佛恕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戒指,看向窗外,似是在發呆,亦或者是在想著別的事情,直至長廊處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來人亦是穿著黑色的鬥篷,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在進了屋子之後他摘下鬥篷,鬥篷下的麵容赫然就是藺少舒的心腹謀士——文先生!


    佛恕看了文先生一眼,二人並沒有過多的寒暄,單刀直入的開口問道:“三皇子如今如何?”


    提及藺少舒,文先生的麵上染過一絲愁容,道:“殿下回去之後,便就昏迷不醒,沒想到不過區區退婚之事對殿下的打擊這麽大。”


    “看來真的如祭司大人所預言的這般,那蕭雪棠就是禍害!有她在,殿下根本就成不了大業,之前就該聽您的早殺了她,一時心慈手軟,竟留下如此大的禍患。”


    此時蕭雪棠哪裏知道,文先生對她恨之入骨,處心積慮的拆散她與藺少舒,竟隻是因一個預言……


    本該是十分荒謬的事情,可這位在藺少舒麾下,一向精明睿智的文先生,看向佛恕的神色卻是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虔誠。


    “不過……”


    文先生看向佛恕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似是想到什麽一般,問道:“祭司遠在南疆,與那蕭雪棠無冤無仇,您為何要殺她呢?”


    佛恕把玩著手中的扳指,漫不經心道:“因為藺巽。”


    “攝政王?”


    “隻要是藺巽在意的人,都得死!”


    佛恕的眼中閃過一絲晦暗的神色,但不過很快看向文先生的時候恢複如常,道:“藺巽是我們南疆的生死仇敵,此番我來京都,與三皇子合敵,等三皇子登上那個位置,藺巽必須交給本座處置。”


    文先生疑心稍減,笑道:“大祭司放心,等除掉東宮,攝政王也會三皇子即將鏟除的心腹大患。等三皇子執掌大權,將與南疆永世交好。屆時大祭司的麾下天玄教,將會成為大胤以及南疆第一教派,大祭司您也將成為無冕之王……”


    燭火閃爍,佛恕那一向無悲無喜的麵容,此時閃爍著野心的光芒。


    無人知曉就在三年前,南疆與大胤關係最為惡劣、雙方交戰,而南疆天玄教大祭司繞過邊境直至京都隻為見三皇子藺少舒一麵。


    三年後,就在今夜,雙方終於達成了一致的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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