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


    衛平侯聽見慘叫聲忙不迭衝了進去。


    衛祥緊跟其後,裝出一副緊張又擔憂地表情,“阿妹!”


    阮箏心中冷笑一聲,不慌不忙地走在最後。


    袁氏見狀不由心生狐疑,試探性地問道:“大家......難道就不擔心嗎?”


    阮箏似笑非笑道:“擔心誰?”


    她相信精心培養的孫女不會令她失望。


    至於刁大郎?


    這個下作的東西不論獲得什麽下場都是罪有應得。


    “你還是擔心擔心祥哥兒吧。”阮箏漫不經心地上了台階。


    偏房的門被上了鎖,衛平侯急得用腳踹開。


    光影斑駁中,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彌漫開來。


    衛瑾一手撐著桌角,一手緊握匕首,原先精致的發髻早已被毀、散在肩頭。


    她雙目赤紅,麵頰染血,死死地盯著橫躺在地上的肥碩男人。


    刁大郎滿身的血窟窿,大灘大灘的血水從他身下流出,整個人出氣多進氣少,甚至連哀叫的力氣都沒有。


    衛平侯看見這一幕人都傻了,要不是眼疾手快扶住門框,差點就踩在刁大郎身上。


    “阿瑾!”


    阮箏掃了一眼地上的刁大郎,快步走到衛瑾麵前。


    聽到熟悉的聲音,衛瑾滿是恨意的眼中終於出現一抹清醒。


    “大母……”


    “我在,沒事了。”阮箏用帕子輕柔地擦去衛瑾臉上的血跡,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做得很好。”


    衛平侯抬起頭,愣愣地看過來。


    “大母……”衛瑾眨了下眼睛,淚水在頃刻間湧出。


    吧嗒一聲。


    一直緊攥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


    衛瑾撲到阮箏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大母、大母……”


    她差點殺人了。


    她不是故意的……


    衛瑾緊緊地抓著阮箏的袖角,滿臉淚水:“我沒有想要殺他,大母,我隻是……”


    “殺了他又怎樣?”阮箏打斷道,“我說過,不要對任何企圖傷害你的人心慈手軟。”


    阮箏為什麽不擔心孫女出事?


    因為早在開宴之前,她就收到了消息。


    衛平侯能瞞著阮箏自作主張“龍鳳胎”的事情,那是阮箏對他不曾設防。


    衛祥又算個什麽東西?


    從他在衛平侯手中要走了刁家人,阮箏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放任其發展,也是因為阮箏對孫女的信任。


    自打衛瑾歸家,阮箏就讓人專門為她製定菜譜,調養身體,又日日帶在身邊,教她最簡單有效的防身技巧。


    如今天下太平,高門貴女多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講究的便是一個身份。


    但阮箏自己曾在兒時吃過被人擒拿的苦頭,自然不願意衛瑾也成為嬌滴滴的女郎。


    女子的命運,並非隻能倚仗父親夫婿。


    至少阮箏是不願意的。


    所以她要求衛瑾必須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衛平侯從震撼中回過神來:“阿娘,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這話你該問你的好兒子。”


    阮箏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將矛頭對準袁氏母子。


    “人是衛祥帶進來的,我倒要問問他,究竟是安得什麽心!”


    衛祥看著眼前血淋淋的一幕,哪裏還說得出話來?!


    他嚇得麵色蒼白,躲到了袁氏的身後,“阿娘!”


    怎麽會這樣!


    不應該是刁大郎毀了衛瑾的清白,然後正好讓全家看見這傷風敗俗的事情嗎?


    衛平侯看著被嚇的花容失色的妻子,和不敢抬頭的兒子,忍不住歎了口氣,頭疼不已。


    “阿娘。”他身為一家之主,隻好開口道,“這件事兒是大郎不好。”


    阮箏冷笑一聲道:“我就知道,這種來曆不明的血脈不是什麽好東西。這種人也敢放進後院,他是想做什麽?想害死我的阿瑾不成?!”


    話音剛落,袁氏撲通一聲就給跪了下去。


    “大家!不是您想的那樣……祥哥兒向來純良,絕不會傷害大娘的。”


    阮箏多看她一眼都嫌髒。


    好歹也是正經人家出身,卻做出一副哭哭啼啼的勾欄式樣!


    放眼望去,整個平京有哪家夫人是她這樣的做派?


    阮箏看向兒子。


    衛平侯著急解釋道:“阿娘,方才在外頭您也聽見了,大郎沒有壞心思,他隻是一時心軟,以為此人真心悔改,又不久於世,這才答應給他一個向大娘認錯的機會。”


    誰知道會變成這樣啊!


    衛瑾抬頭,忽然道:“不,不是這樣。”


    衛平侯一愣。


    阮箏輕撫孫女的後背,道:“這究竟是個什麽情況,隻有阿瑾最清楚不過,阿瑾說吧。”


    衛瑾的目光落在刁大郎身上,一字一句道:“不久前,我過來這邊更衣,推門而入,卻被他一把抓了進去,好在阿媼跟在我身邊……”


    如果可以的話,衛瑾不想再去回憶當時的畫麵。


    熟悉而惡心的垂涎目光,油膩而厚重的大掌,不論是打在臉上,還是觸碰身體,都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那是衛瑾從前的噩夢。


    她寧可被刁婆子毆打、咒罵,也不願意和刁大父子二人共處一室。


    她那麽渴望被醉春坊帶走,就是因為刁大郎曾經說過,他要做她的第一個男人……


    衛瑾的身體不住顫抖起來。


    她咬著牙,努力維持冷靜,不讓眼淚掉下來,一點一點揭開傷口。


    “他說,他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多虧有人幫他,讓他如願以償……若是我懷了身孕,他是我孩子的生父,自然不用死。”


    “他還說……”


    “不、不可能!”衛平侯著急道:“大娘,祥哥兒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他是被人蒙蔽的!”


    衛瑾動了動幹澀的唇,“阿耶的意思,是我在說謊……對嗎?”


    衛平侯連忙擺手,“阿耶知道,你不會說謊的。阿耶的意思是,這個無恥之徒蒙騙了祥哥兒!就在方才,祥哥兒還怕你會一時心軟,跟此人離去,這才著急忙慌地拉我過來。”


    衛瑾的眼淚滾了下來,大聲道:“不是!我親耳聽見,地上的人說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她手指向衛祥,整個人不住顫抖。


    為什麽不信她?


    阿耶。


    為什麽,明明你答應過的啊,你答應過,會保護我的。


    衛平侯愣愣地看著女兒的眼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看看跪在地上的袁氏母子,又看看崩潰大哭的衛瑾,整個人頭痛欲裂。


    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哄堂大孝!侯門主母重生後全家跪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米粥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米粥粥並收藏哄堂大孝!侯門主母重生後全家跪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