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鍾表指針停在了晚十一點半。


    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有些事不想就沒事,一旦支棱起來了,就像控製不住的火山一樣,砰的就炸了。


    白睫瓊渾身酒氣,眼神迷離。


    她太主動,反觀是我,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懵逼。


    白睫瓊,她就像一位老司機在手把手教新手上馬路,就在快要淪陷時.....


    “咳咳。”


    “小睫,你們.....”


    門口突然傳來了老人說話聲。


    我慌亂的從沙發上跌下來,立即起身。


    是老人張慧突然回來了。


    白睫瓊頭發亂糟糟,她從沙發上坐起來,看了眼自己奶奶,又吐了。


    “怎麽喝成了這樣?一屋酒氣。”


    老太太把布兜放在鞋架上,走過來,一臉心疼的幫白睫瓊輕輕拍打後背。


    “小夥子,是你送我孫女回來的?”


    我說是,她喝多了。


    “哎....你來幫我,把小睫扶到裏屋。”


    我幫忙把人扶到裏屋床上,老太太幫忙脫了鞋,又幫忙蓋上被子,她對我擺擺手,意思是我們出去。


    簡單打掃了地板上白睫瓊吐的,老太太從飲水機裏接了杯水,遞給我說:“小夥子,我這孫女自小跟爺爺親,老頭子突然走了,她有些放不下,過個一年半載就好了。”


    我點點頭。


    看她穿的嚴實,又提著包,我便問:“這麽晚了,您是去哪了?”


    “我啊,我去南山上的菩薩廟了,要趕在年前燒頭香,本來今天晚上沒準備回來,突然想起來忘拿了東西,就回來拿一拿,馬上還要走的,不在家住。”


    老太太說話時看我的眼神很慈祥,臉上也始終掛著笑。


    “您是白老板奶奶,我叫阿婆您不介意吧?”


    她笑著點頭,說自然可以。


    “那....阿婆,我想打聽個人,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打聽誰?”老太太拿起杯子準備喝水。


    “王小琴。”我突然開口。


    我看的仔細。


    就在我剛說完時,她拿水杯的手指輕微顫了顫,轉瞬又恢複正常。


    老太太喝了一口水,看著我說:“小夥子,你說的是哪個王小琴?”


    “西北國棉二廠,當年廠裏的科普委員組組員,王小琴。”


    老太太皺眉想了半天,才開口說:


    “好像有點印象,時間太長了,那個廠裏的王小琴都死了幾十年了,你怎麽會知道這個人?”


    老太太說話時麵色平靜如水,看不出一絲一毫慌亂。


    聯想到把頭之前提醒的話,我心裏咯噔一下。


    想想,若是一個正常人,突然被別人問起一個幾十年不見的人,會能這麽快想到?當然,我也不能排除是老人記憶力好。


    當年見過鐵佛的當事人基本都死了,除開興爺,要說還有誰知道鐵佛下落,可能就隻有眼前這位張慧蘭老太太。


    “阿婆,那您對這個王小琴還有什麽印象?”我問。


    老太太看著牆上掛的表,想了半天後搖頭:“我隻知道當年她是上吊死的,後來也沒埋在廠裏,聽人說屍體被家裏人趕來牛車拉走了,至於她長什麽樣.....我已經記不清了。”


    “時候不早了,我還要趕回山上,要不然燒不了頭香,小夥子我看你人不錯,我孫女交給你我也放心,你幫忙照看照看。”


    老太太說完話,提起小布兜便出了門。


    聽著下樓腳步聲,我眉頭緊皺。


    快步跑回裏屋,看白睫瓊還在蓋著被子熟睡,我輕輕帶上房門。


    這屋裏估計沒什麽東西,我跟著後腳下了樓。


    晚上老小區沒什麽人,也沒有門崗,整個小區一片黑燈瞎火,隻有小區出口那裏有盞路燈。


    我看老太太停在了路燈下,她等了幾分鍾,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上了車。


    過了一會兒,迎麵又開來一輛出租,我忙揮手攔車。


    “是你?我以為你去別的地方拉活了。”


    也是巧,我伸手攔停的這輛出租車,就是之前送我來的那輛。


    司機笑道:“都跑到這兒了,剛拉了個順路活,兄弟你要去哪?”


    我說幾分前剛過去一輛出租車,尾號是27,看看能不能跟上去,要是找不到,你就把我送到南山上的菩薩廟。


    “去哪?”


    “菩薩廟?”


    司機想了一會兒,不確定的開口問:“兄弟,你說的....是大南山?山上的韋陀菩薩廟?”


    “難道還有別的菩薩廟?”


    司機搖頭,“那倒不是,就一個,可這麽晚了你去那裏幹什麽?那廟好多年都沒什麽人去了,我們本地人都不去。”


    我疑惑問:“不會吧....我前段時間還聽到山上放炮仗了。”


    “真的啊,”司機說:“我從小在鹹陽長大,我還能不知道?那廟早破了,我那時候當兵回來去過一次,就一個老和尚住山上看廟,聽人說街道每月給人40塊錢,現在的年輕人,誰還去那裏燒香啊。”


    “你真要去?路可不好走啊,也挺遠的。”


    我說現在就去,快走吧。


    司機點頭沒在說什麽,發動了車子。


    老太太坐的那輛出租車沒追到,路上我跟他閑聊,知道了這司機叫胡利群,他以前當兵的,當了七年兵,轉業後在山東葫蘆島待了兩年,後來又去了北|京當保安隊長。


    這哥們也是有故事的,有個事我不知道,是他跟我說的。


    他97年在北|京的xx銀行當保安隊長,那時候銀行保安待遇挺好,後來出了一件事他就不幹了。


    他說97年上班的時候碰到了搶銀行,我忘了他說的是在安貞裏還是在太陽宮,反正劫匪開槍打死了兩個人,一名他手底下的保安和一名安全主管,直接被爆頭了。


    我好奇,我說我怎麽沒聽說過,這麽大的事難道不上報紙上電視?


    這哥們笑著說:“這有什麽想不通的,有人怕影響不好,就不讓報唄。”


    想了想,我認同他這句話。


    要不你看,彬塔地宮被盜,那批物被三次轉手賣到浙江,衛小剛400萬賣出去,最後一手價是2900多萬,那可是在零幾年的價,追回來以後都報導這件事了,而作案主謀隻認定了一個衛小剛,其他什麽都沒提。


    如果不是當年親眼在廣場圍觀看過熱鬧的人。


    誰會知道,盜洞裏死了好幾個盜墓賊。


    都不知道有水泵婷婷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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