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疏桐、向隻影、心無三人住的院子與段泓和竹猗住的院子相鄰。院子依舊寬敞幹淨。心無覺得很是新鮮,這邊瞧瞧,那邊看看。


    丫鬟將人帶到後,便退下了。


    嶽疏桐將帶來的東西放置好,同向隻影說著話,卻沒有聽到有人答話。轉過身,她才看到向隻影正坐在床邊,似是在想著什麽事,臉色很差。


    “師姐,你怎麽了?是哪裏不適嗎?”嶽疏桐在向隻影身邊坐了下來,輕聲問道。


    向隻影隻是搖了搖頭,並未說話。


    “姑娘,你若是覺得身上不好,我去請郎中。”心無也走了過來。


    向隻影擺擺手,仍舊沒有開口。


    這一路上,師姐都不曾有過不對勁,唯獨快到祁安城時,她的臉色有些不好;如今進了穀家的宅子,臉色更差了。如果不是身子不適,便是有什麽傷心事。嶽疏桐暗暗思索著。猛然間,她想到了一個人。


    是了,唯有他,能讓師姐如此。


    若果真如此,嶽疏桐倒有些沒主意了。她隻能向心無招招手,示意心無同自己出去。


    心無雖一臉疑惑,但還是乖乖跟著嶽疏桐出了屋子。


    兩個人坐在院子裏,偶爾聊上幾句。很快便到了中午。


    “姑娘見諒。我家老爺夫人正忙著接待賓客,不能同幾位一道用飯了,便命小人將飯菜送過來。姑娘公子們請便。”一位婆子帶著幾個小丫鬟來送午飯,說明了緣由。


    “無妨。”嶽疏桐道。


    “隻怕晚上,老爺夫人也不能相陪。晚上來的人更多。”


    “大人和夫人太客氣了。我們怎樣都好。”


    嶽疏桐和心無同小丫鬟們一起擺好飯後,去房中叫向隻影來用午飯。


    向隻影還在床邊坐著,臉上還掛著淚痕。


    “師姐。”嶽疏桐輕輕喚著,挨著向隻影坐了下來。


    她笨嘴拙舌,不知怎麽安慰向隻影。


    向隻影終於有所動作。她擦去臉上的淚水,抬頭問道:


    “是到了用午飯的時辰了嗎?”


    “是。”


    “那走吧,我們去吃飯。”向隻影起身,拉著嶽疏桐走至外間。


    桌上的飯菜香氣撲鼻,但桌上幾人,特別是嶽疏桐和向隻影,心中有事,便覺著這飯菜的滋味也平淡了不少。


    “我方才在裏間,聽人說,穀大人和穀夫人要接待好些賓客?”向隻影突然問道。


    “是。他們有幾年沒回祁安城了,乍一回來,一定有很多人上門拜訪。這也是情理之中。”嶽疏桐答道。


    “隻怕這幾日都不得清靜了。如今府中人多眼雜,我們還是不要去前院為好。”


    “我也正有此意。這祁安城於我們而言,同虎狼窩沒有兩樣。稍有不慎,便是殺身之禍。”嶽疏桐覺得心像是被攥緊了。


    向隻影輕歎了一口氣,卻突然笑了一下。


    “不論怎樣,都要好好活著。”她說。


    嶽疏桐聽聞此言,一頭霧水。她不知師姐為何突然說這樣的話。不過她很快便想明白了這句話的深意,心中不由得升起對師姐的敬佩。


    時間一晃而過,幾人在府中已經住了三四日了。


    這幾日裏,嶽疏桐請人往王宅送了一個口信,告訴王驥,她與段泓已經到了祁安城,現住在穀家在祁安城的府邸之中,若有事,可麵議。


    這幾日又下了幾場雨。在這瓢潑大雨裏,夏日殘留的暑氣終於無影無蹤。秋風漸起。


    深夜,嶽疏桐正準備歇下,居然有丫鬟來報。


    “姑娘,老爺差我來告知姑娘一聲,王大人來訪。”


    嶽疏桐立刻起身,穿戴整齊。出了院子時,剛好碰見段泓,他亦是得了消息,要去見王驥。二人便一起往廳上趕去。


    “臣參見稷王殿下。”王驥見了段泓,一套禮數必不可少。


    段泓忙免了他的禮。幾人坐了下來。


    “收到姑娘的信時,我真是又驚又喜。本想立刻動身,但……說來慚愧,從前我與穀老,並無太多交集,若是冒然來訪,隻怕會惹人生疑。故此,我隻好深夜上門,還望殿下,穀老,姑娘不要見怪。”王驥歉意道。


    “王大人莫要這般客氣。此前你我二人都為朝中效力,如今我們一同輔佐殿下,自然會慢慢熟識。”穀虛懷笑道。


    “能與穀老相談,是晚生的榮幸。”王驥拱手道。


    “王大人,你這麽著急趕來,是有什麽要緊事嗎?”嶽疏桐問道。


    王驥斂起了笑,神色凝重,緩緩點了點頭。


    “我此次前來,確有幾件事,要告知殿下和姑娘。”


    “王大人但說無妨。”段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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