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今你如何說,你都已經被我握在了掌心中,還是早些打消了其他的一些心思為好。”


    顧昀從房中出來之後,顧四臉上隻露出些許驚訝之色,他本以為,依照顧昀如今的性情今夜應當留宿在此處才是,卻不曾想他竟然出來了,顧四心中不由暗暗揣測,難不成是付姑娘又惹怒了主子,不過看主子的臉色,雖然沒有一絲笑意,卻也不像是生了怒的模樣。


    顧昀的眸光向顧四望過來,隻道:“那付家二姑娘如今在何處?今日她們說了什麽?”


    顧四隻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他向來沒有聽人牆角的癖好,況且春枝姑娘她們又是姐妹二人,他自然更不應當去聽兩人之間的話,他隻道:“付二姑娘如今住在客房中,那日屬下在院外,並不曾聽到她們說了些什麽。”


    顧昀也沒有過多糾結,畢竟春枝即便當真與她妹妹說了些什麽,定也是不會讓顧四聽見的,他的臉色隻稍稍緩和了一些,不知曉為什麽,雖然她話中的意思是已經妥協了,可他心裏卻隱隱覺得不踏實。


    他今兒個說的話全是出自真心,他本就對順德沒有什麽感情,如今知曉她沒死,還把人給找了回來,顧昀便想著她當初說的隻娶她一人的條件也無不可。


    自從順德嫁給他之後,他原先的那些妾室都被順德給遣散了。


    他也從未想過再尋,如今年紀漸大,便覺得還是珍惜眼前之人最為重要,況且他已經失去了她一次,若是這次還不能把其抓在手中,便應當是一生的遺憾了。


    屋中春枝隻靜靜的躺在了床榻之上,屋中熄了燭火,此時一片漆黑,她卻久久不能入睡,心緒不免飄散到各處。


    她實在是沒有想到,到如今顧昀竟還對她還存在著念想。


    按理說他如今已經成為了朝中有史以來的第一位異姓王爺,並且手中有實權,對她一個已經嫁過人生過子的女人,應當避而遠之才是,即便曾經與她有過瓜葛,在春枝的心中早已經成為了陳年往事,他卻依舊沒有忘掉。


    自被帶到京城中,她覺得他對自己的諸多惡語更多的是對她詐死逃脫欺騙他的惱怒,本想著由著他撒撒氣倒也罷了,可見他說起剛才不納妾一事可並不像是開玩笑。


    這樣認真的語氣,倒叫春枝的心中更顯憂慮。


    她十分的確信自己,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都對顧昀這樣的男人無感,更不會想著和這樣的人共度一生。


    況且衛七的死與他也脫不了幹係,這樣一個應當讓她恨極的人,她若是應了他,豈不對不起衛七。


    第二日,顧昀便讓顧四把春桃送了回去,晚間他推開了靜園的門,春枝還並未入睡。


    如今房中燭火已經熄滅,她實在想不到他這時還會衝進來。


    黑影來到燭台旁,點燃了蠟燭,屋內頓時便亮了起來。


    春枝透過錦帳見他一步步的向床榻走來,隻不由的坐起了身。


    顧昀撥開錦帳,與之對視片刻,隻道:“今夜我便宿在此處。”


    春枝見他話音一落便開始解身上的衣物,麵色不由的一陣發白,可到底還是強壓下內心的不適,隻沒有說任何一個字。


    顧昀把身上的衣衫脫得隻剩下了裏衣之後,便坐在了床沿上。


    他側目看向春枝,春枝此時也正在警惕的看著他。


    他的麵上突然露出一絲罕見的笑意,隻道:“如何,看你的神情,貌似很害怕?”


    他雖隻是坐在床沿上,但打量春枝的眸光十分有存在感,春枝隻在他伸手快要摸到她的臉時別開了臉,下一刻便被顧昀抓住了胳膊。


    “既然昨日已經說好,為何今日還是這般情態,看起來好似本王強迫你一般?”


    春枝心中一梗,心想如今蘿兒被他抓在手裏拿來掣肘她,不是強迫又是什麽?


    為了不惹怒她,春枝隻道:“我隻是還有些不習慣。”


    她的話音一落,顧昀便已經抬步上了床榻,拉開錦被蓋在身上之後,他便熄滅了燭火。


    “本王以後日日過來,你總會習慣的。”顧昀的手在黑暗中摟住了她的腰,把人帶進了懷裏。


    春枝心中十分明白他的齷齪心思,隻是沒想到僅僅隻過了一日他便就過來了,連一天的緩衝時間都並未給她。


    顧昀見她在自己懷中靜躺著,不說話也不動,隻如同抱著一塊木頭一般,不由的有些不快。


    難不成曾經在她那“相公”的懷中,她也是如此?還是僅僅對他?


    “你這三年中可有一刻想過我?”顧昀的聲音在春枝的耳邊響起,讓春枝一時之間不知該怎樣回話。


    不過他似乎也並未想等她回話,很快便就又道:“究竟為何,你這樣厭惡我?而我卻總是放不下你。”


    這般煽情的話一出口,春枝隻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她不由的想要從他懷中掙脫開,卻被他的手臂緊緊的圈住。


    “或許你對我隻不過是一時的新鮮感,讓你誤以為我跟別的女子不同,其實我跟她們是一樣的。”春枝黑暗中隻緩慢開口道:“讓你一直放不下的,其實是你心中的不甘而已。”


    “可我如今不過是一剛死了丈夫的婦人,實在擔不起您的深情厚誼。”


    她的話一出口,顧昀便冷笑了一聲。


    果然,他就知道,即便她表麵屈服,心中卻還沒有學乖,這便是她跟別的女子最大的不同之處。


    這天下間,他若是想要一個女人,有許多人可以把那些女人送到他的床榻上,那些女人或為他的身份或為他的錢財,雖帶有目的,但定不會如她一般這樣倔強,倔強的讓人想要親手讓她看似不屈的脊背彎下來。


    她屢屢在他麵前提起那個侍衛,不過便是想要讓他感到介懷不願碰她,可她顯然是想錯了,他並非看重女子貞潔之人,即便是曾經看重,如今畢竟和曾經還是有所不同,不然的話也不會把她捉回京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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