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極看重顏麵,此舉和殺了他有什麽區別!


    來傳旨的是皇帝的近身大太監金福玉,拂塵一揚,冷道:“侯爺這是做何?你若抗旨不尊,可是要連累侯府滿門的。”


    路行舟當然沒有那麽大膽子違抗聖旨,但他堂堂一侯爺居然要當著那麽多百姓的麵挨廷杖之刑,這簡直讓他生不如死,後半輩子別想再抬起頭來了!


    金福玉也沒那麽多耐心,他手上是有兩份聖旨的,一份是賞,一份是罰。


    路行舟若是接旨,就得兩份一起接,哪有由著性子來選擇的。


    劉氏也慌了,她就路行舟這一個寶貝兒子,丟了顏麵事小,把他打壞了怎麽好?


    雖說蔣芸兒懷孕了,但誰也不知道她懷的是男是女啊!


    可是,誰又有那麽大的膽子敢違抗聖旨?


    就算路行舟不想活了,難道其他人也不想活了嗎?


    縱然路行舟心中有萬般不情願,最後還是被人強製抬到了菜市口。


    老百姓早就聽說了這件事,一個個都覺得無比新鮮。


    從前他們見慣了不少大臣犯錯到這兒來受罰的,但像路行舟這樣,因為管不住女人而受罰的,還是第一回。


    見路行舟被人壓在台子上,周圍擠滿了人,議論紛紛,十分熱鬧。


    而在不遠處的一個客棧裏,蘇雲姝就坐在二樓靠窗的一個位置。


    她這裏是絕佳的地點,可以全方位的看到路行舟受刑的場麵,也能清楚地看到他那又羞又憤的表情。


    而在蘇雲姝跟前坐著的,是盛封詢。


    沒錯,他倆又出來私會了。


    路行舟被壓在台上,兩個侍衛摁著他的手讓路行舟動彈不得。


    他根本不敢抬頭,一來緊張,二來羞恥。


    本朝自開國以來,從來都沒出過這樣的奇聞。


    剛剛得了軍功的功臣馬上又挨板子,理由還那麽荒唐。


    很多人都不由得猜測,路行舟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否則怎會如此?


    蘇雲姝雖然待在二樓,但也能聽到一些底下的議論,輕輕搖了搖頭。


    “怎麽了?”


    盛封詢走過來,大手毫不顧忌的搭在蘇雲姝腰間,將她摟進懷裏。


    “本宮瞧你方才還興致昂揚,怎麽這會兒又搖頭歎息了,莫不是你心疼他了?”


    “開什麽玩笑。”


    蘇雲姝推開盛封詢,順便白了他一眼,“心疼他,我還不如心疼一隻狗。”


    “我給狗一點吃的,它就知道對我搖尾乞憐,還會幫我看家看門。”


    “但路行舟可不一樣,這三年來我給侯府花了十萬兩銀子,他不感謝我也就罷了,居然還帶了個女人回來給我添堵!”


    “拿這種人跟狗相提並論,簡直是侮辱了狗。”


    可盛封詢卻聽出了另一種意思。


    “如果路行舟一心一意對你,你就原諒他了?”


    他這個問題確實很尖銳。


    蘇雲姝一皺眉,冷哼一聲,“哪來那麽多如果,事實既然已經發生,自然沒有回頭的餘地。”


    他倆在樓上聊的火熱,底下也開始行刑了。


    那兩個官差手裏拿著板子,一左一右站立。


    “一!”


    “啪!”


    “啊!!”


    板子重重落下,路行舟疼得大叫一聲,冷汗直流。


    這一刹那,他把自己所有知道的髒話全都在心裏罵了一遍。


    而躲在人群裏的劉氏也懵了。


    在路行舟被帶走之前,劉氏拿出不少銀子給官差,希望他們下手輕一點。


    那可是整整四十大板啊!一個弄不好人就被打殘了!


    青竹造蘇雲姝的謠,路行舟也隻是罰她二十板子而已。


    即便如此,青竹都被打得劈開肉綻,看樣子最少得躺十天半個月才能下床行走。


    現在路行舟所遭受的刑罰整整翻了一倍,這可如何承受得住?


    “二!”


    “啪!!”


    第二板子再次落下,路行舟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暈死過去。


    劉氏已經不敢看了,心裏都在滴血。


    她現在可以確定,銀子全白花了!


    而在盛封詢旁邊的小桌子上,卻放著一個熟悉的錢袋子,正是劉氏悄悄交給那官差的銀子。


    蘇雲姝瞥了一眼,冷笑道:“你怎麽知道劉氏會來這一手?”


    “很簡單,她心疼兒子。”


    蘇雲姝歎了口氣,“這銀子說是劉氏的,還不如說是我的。”


    她拿起來掂了掂,好家夥,分量還真不輕呢,目測最少二百多兩。


    就在前幾天路行舟回來之前,劉氏還派人來找蘇雲姝要銀子呢,說手頭吃緊,想定是幾身新衣服。


    這些年來,蘇雲姝雖然和盛封詢不清不楚,但她對劉氏是極好的,更不會在衣食住行上虧待她。


    劉氏所做的每一件衣服都高達幾十兩甚至上百兩,這次她說要做好幾件衣服,可謂是獅子大開口。


    但沒想到,她光打發官差就能用掉二百多兩銀子,這叫沒錢嗎?


    要知道,普通的老百姓一年到頭最多也就花七八兩銀子而已。


    嗬,劉氏確實是被她慣壞了。


    底下的板子聲不絕於耳。


    路行舟一開始還能慘叫幾聲,但沒一會兒他聲音就低了下去。


    隻見他渾身濕透,汗如雨下,嘴裏胡亂喊著什麽,根本聽不清楚。


    那些圍觀的百姓臉上也沒有任何心疼之色,隻是幸災樂禍。


    寵妾滅妻這種事,幾乎曆朝曆代都有發生。


    但凡是男人要麵子的,都不會讓這種事情做得太過明顯。


    一來是為了掩人耳目,避免被人戳脊梁骨,二來,這種事情到底不光彩。


    若換了些心狠的,大不了給妻子下點藥悄無聲息的死去,也算是一了百了。


    可偏偏是那種趁著妻子活著的時候做出各種寵妾滅妻行為來的,偏偏是最為人不恥的。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做人不能既要又要。


    若真不喜歡,大可合離,實在不行休書也湊合,何至於如此欺負女人呢?


    今天或許會有人覺得,路行舟因管不住女人的事挨板子十分荒唐,但蘇雲姝相信,隻要開了這個先河,以後那些人行事必然不會這麽猖狂了。


    約過了一刻鍾,四十大板總算打完了。


    路行舟昏過去整整三回,最後像個死豬似的被人從板凳子上抬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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