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景被迫隨著他們輾轉多地,有女子被他們帶走又有女子被他們帶回,有如同她一般平靜,有狂哭求饒,有悄悄逃跑卻被抓回,遭到暴打後不知被帶到哪裏了,她再也沒見過。


    跟江行舟相處得久了,她無意中學得了他的行事方式,在無擔保時不貿然行動,所以她一直在觀察,但由於離不開馬車和他們關禁的屋子,亦不知後麵要往哪裏去,她也無法做些什麽,隻得在屋裏用尖銳的東西留下消息,或許有人能發現,從他們走過的路發現他們最後要將她們帶往哪去。


    她比所有人都鎮定,也配合他們,現在她還未發現他們要有對她下手的動作,可能還沒到地方,但也要盡快逃離。


    在某個地方停留時,恰好她來月事,同他們請求,或是看在她多日以來的順從,出乎意料地讓她自己去買布條以及調節的物品,因有些女子同她一樣,但腹痛得緊。


    同行的還有獨眼,並以其他女子的生命要挾她,不能有其他動作。


    原以為出來一趟,她能有機會去傳遞消息,可是獨眼緊盯她的動作,有一絲不對皆會製止她,她隻能動作迅速地同掌櫃的說要什麽,待拿齊全隨他離去。


    也是因此,沒注意到不遠處聽到她聲音身形一頓的人,片刻後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


    東西置辦好後,他們又從此離開,而她難得的清醒著坐在馬車上。


    大熊對她囑咐道:“考慮到江小姐身體原因,迷煙就免去了,但江小姐還是安分些,畢竟我們也不想對你動手。”


    傷了,價錢就不一樣了。


    這個路程久了些,途中沒有經過城池,均是山路或水路,對於他們好似見怪不怪,在一處專門讓人休整的客棧裏停下,將她們都關到一間房裏,一人照看,雖然現在僅剩三人。


    “你,你為什麽這麽淡定?”一名自她清醒就在的女子小心翼翼地挪動她身邊,眼睛盯著大熊,聲音微弱,生怕引起他的注意,不過他隻是看了她一眼就別過頭了。


    江流景側身讓她能往她這邊靠,也算是給她一些安全感。


    她的姿色不差於她,也許她們要被送向同一個地方。


    “那你說,我如果哭喊能給我帶來什麽?”江流景一句把她問懵了,的確,哭喊更有可能帶來毒打,他們很有手段,能打得讓她們很疼看著卻不重,不會留疤。


    江流景緊接著說:“那我們為何不冷靜些,淡然接受……然後分析逃跑地最好時機。”


    女子搖搖頭,“不可能的,我曾聽家父說過,他們在道上赫赫有名,你也看到了,一路上他們根本沒有給我們機會,逃不出去的。”伴隨著話語,身體微顫。


    “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總得去試試。”


    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有她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她已經盡量的避讓她們,不讓她們的情緒幹擾到自己,要逃離就必須有清醒的頭腦,也正因為頭腦清醒,所以她明白成功逃跑的可能性不超過一成,也不能永遠期待於別人的搭救,她總要靠自己。


    但她也隻能擺出一副泰然接受的樣子,因為如此也能讓他們放低戒心。


    她輕看靠在她身邊發抖地女子,還有後來被抓的,想靠又不敢靠近的女子,心底湧上一股無力感,她應當不會變成和她們一樣。


    “老板,住店,上房一間。”


    獨眼將花生米拋入嘴中,聽及此往那人瞟去一眼,一名藍色錦袍的男子,看著像是做生意路過此的,對周邊環境絲毫不關心,隨著小二上樓。


    獨眼根據他的衣著和動作大概判斷了一下身份,很快轉回同另一名鐵頭說著下一步往何處去。


    “樓下的那兩人看著麵目不和善。”藍色錦袍男子和小二突然聊了起來,小二不以為意,討好地笑道,“客官看得不錯,他們常路過這邊,均會在這住上兩天,做得不是好生意,以前有客人靠近他們住處,皆會被驅趕,客官無事還是不要靠近吧。”


    “方便告訴一下他們住在哪邊,我好避讓著些。”


    “當然。”他抬手指向樓下角落裏相鄰的三個房間,是離大堂最遠,最不易讓人靠近的地方。


    錦袍男子瞧了一眼,同小二道了聲謝,走入房間關門。


    小二下樓時還愉悅著道:“第一次有客官這麽溫和待我。”老板在下麵催促著他去給別的客人換水才快速下去。


    “飯在你房裏了,無異樣吧?”鐵頭看了一眼依偎在一塊的江流景她們,坐到大熊讓開的地方。


    大熊別扭地動了動脖子,能聽到響聲,“沒有,直接把她們迷暈算了,就這樣看著怪無聊的,還隻能看不能吃。”


    兩人相視,猥瑣一笑,鐵頭用腳踹得大熊踉蹌,他道:“這些到手多少?能夠你去幾趟了,那都是上好的啊。”


    “她也不賴。”大熊頭朝江流景擺動,嘴角勾起。


    江流景背後是牆,但仍是往後縮了幾分。


    鐵頭警告他,“別想了,老大可是下令不能動她的,她出手後,就能離開這裏逍遙一段時間了。”


    “嘿嘿,吃不到還不允我想想嗎?想想也挺銷魂的。”鐵頭將他趕出去,望著江流景口水都要流出了。


    江流景聽著他們的話心裏生怕,先前有多嫌棄這副容貌招惹人,現在就有多感謝,若非她有價值,得知她身份時,可能她已經遭遇不幸。


    她需要快些逃離。


    她心裏想著,這次客棧是最好的時機,來時看到離這不遠有密林,易於躲藏,今夜或許可以嚐試跑。


    隻是靠著她的女子扯著她的袖子。


    她看到了江流景在悄悄藏著食物,她知道她要跑,悄聲問,“能帶我嗎?”看出她難為情的神情,有些哽咽的,扯著袖子的力氣更大了,“求求你,我想回家。”


    想回家……


    江流景還是沒忍住,她一個人逃跑已經很困難,再帶上一個人……


    “我不保證一定能成功,且很有可能會失敗,你若不怕你就跟著我。”


    “我不怕。”她望向江流景的眼裏有害怕,有堅毅,還有幾分像她從前的迷茫。


    江流景輕撫了一下她的頭,“你叫什麽名字?”


    “司徒令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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