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梓的思緒還未想明白,隻聽到懷裏的人悶悶的開口:“能不能不要對我這麽好了…”


    蘇玉梓低頭,曲嫣的頭埋在自己胸前,隻能看到個發頂。聽到的聲音也是甕聲甕氣的。


    “為什麽?”


    “要忍不住了…”


    蘇玉梓皺緊了眉頭,心中那些紛亂的思緒好像隱隱連成了一條清晰的線。


    “什麽忍不住了?”


    “忍不住……冒犯娘娘。”


    曲嫣說罷,猛地抬起頭,蘇玉梓險些被這雙眼睛裏含著的情意燙到。


    曲嫣伸出手,環住蘇玉梓的脖子,一隻手將她的頭往下一按。


    唇瓣相貼,蘇玉梓的大腦一片空白,眼睛瞪大,隻能看得清曲嫣纖細卷翹的睫毛。


    隻一瞬,那片溫軟就離開了。


    曲嫣斂著眸子,迅速的從蘇玉梓懷裏離開,拉起一旁的被子,用被子將自己包裹起來,低下頭。


    “不要…不要討厭我…”


    蘇玉梓保持著抱曲嫣的姿勢,呆愣片刻。


    曲嫣進宮以來一切表現都連成了一條線。


    為什麽她不願爭寵。


    為什麽她冒著被誅九族的風險,也要想辦法讓自己不侍寢。


    為什麽她日日戴著自己送的玉簪和耳環,穿著月白色衣衫。


    為什麽自己上次吻了曲嫣時,她明明迎合自己,卻在一吻結束後掙紮著走了。


    不是因為曲嫣厭惡自己的吻。


    而是因為…她跟自己一樣,以為對方隻把自己當成姐妹,擔心太過親近,會按耐不住,說出心悅這種話,被對方討厭。


    巨大的驚喜砸的蘇玉梓暈頭轉向,她終於反應過來了。


    自己的嫣兒,也心悅自己!


    一想到自己這些天的糾結,懊惱,猶豫,擔心對方知道後會討厭的憂慮,曲嫣同樣經曆,蘇玉梓就覺得心疼又甜蜜。


    看著曲嫣頭都要埋進被子裏了,蘇玉梓跪起來,將被子往下按了按,一隻手擒住曲嫣的半邊臉頰,曲嫣順著蘇玉梓的手抬起了頭。


    看著曲嫣眼底的忐忑和落下的眼淚,蘇玉梓輕輕笑了笑,問:“怎麽這麽愛哭?水做的不成?”


    說完,不等曲嫣反應,她便俯身,將女孩臉上的淚吻了吻,又移到了唇上。


    與上次的掠奪不同,這次的吻纏綿又藕斷絲連,溫柔至極。


    曲嫣身上披著的被子都落了下來,換成了披著皇後娘娘的手。


    這雙手並不安分,一隻攬緊盈盈一握的腰肢,另一隻托著有些淩亂的後腦勺。


    象征尊貴的東珠流蘇撒在曲嫣的肩膀上,與她綢緞般的發絲交疊在一起。


    過了許久,蘇玉梓意猶未盡的移開,二人的距離依然很近,鼻尖相抵,氣息糾纏。


    現在曲嫣腫的不僅僅是眼睛了,還有嘴唇。


    曲嫣眼底的忐忑和不安被迷離和欲色取代,若不是她這樣病弱,蘇玉梓當真要把持不住了。


    蘇玉梓的嗓音帶著點沙啞。


    “我也忍不住了。嫣兒,我心悅於你。”


    哪怕是已經知道了結局,曲嫣此刻的心情仿佛煙花盛開,嘴角再也不能自製的揚了起來,眼睛亮亮的。


    回應蘇玉梓的是一個生澀又主動的吻。


    曲嫣病著,蘇玉梓不能把人欺負的狠了。


    溫存片刻,她便將人禁錮在懷裏,在曲嫣耳邊詢問:“嫣兒可喜歡我?”


    氣息撒在敏感的耳背,曲嫣輕顫幾下,閉著眼睛不說話。


    修長的手指在曲嫣的唇上碾過,又繞到耳後,描繪著曲嫣的麵部曲線和那顆小淚痣。耳邊的聲音更加蠱惑,帶著絲絲威脅。


    “嫣兒不喜歡我嗎?”


    曲嫣的心髒快要跳出來了。


    她喜歡這雙層帶著薄繭的手,於是裝作羞憤的模樣,就是不願說出喜歡二字。


    果然,蘇玉梓的手輕碰耳垂,一層薄繭引的女孩輕輕顫栗。


    “嗯…喜…喜歡。”


    曲嫣伸手按住蘇玉梓的手,貝齒咬著朱唇,臉頰紅的滴血。


    蘇玉梓被製止,不上不下,十分難受。


    “你哼唧什麽?喜歡什麽?”


    “喜,喜歡你…”


    “誰喜歡我?”


    這人怎麽這麽壞啊!每問一句手就要亂動一下,曲嫣的腳趾都蜷了起來。


    “嫣,嫣兒喜歡…”


    “嫣兒喜歡誰?”


    曲嫣看著蘇玉梓戲謔又帶著笑意的雙眸,嘟起嘴委屈道:“你故意欺負我!”


    蘇玉梓低聲笑了出來。瞧著她紅紅的腫著的眼睛和嘴唇,小唇珠被欺負的可可憐憐的,眼尾的淚痣讓人忍不住想舔一下,臉上還有淡淡的巴掌印,終究還是心軟,將手拿開。


    “不欺負你了,隻是想聽你說喜歡我。”


    “喜歡你,嫣兒喜歡你,第一眼就喜歡了。”


    回應曲嫣的是毫無規矩的笑聲,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微笑唇顯得更加生動。


    就憑這句喜歡。


    與世俗為敵又何妨。


    一聲肚子的咕咕聲,讓蘇玉梓的笑容更加真摯。


    “我叫翠春進來傳膳好不好?”


    曲嫣羞憤欲死,點了點頭,悶到了被子裏。


    …


    月瑩紅著臉從寢宮出來後,驚覺自己撞破了這麽大的秘密。


    皇後娘娘和自家小主……實在算不上清白啊!


    看著月瑩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翠春和碧夏對視一眼,連忙圍了過來。


    這可把月瑩嚇了一跳。


    不,不會吧,不會要滅口吧…


    月瑩吞了口唾沫,怯生生的看著翠春和碧夏笑吟吟的臉。


    “我…奴婢什麽都沒看到!”


    碧夏十分迫切的握住了月瑩的手。


    “好月瑩,你快說你看到什麽了?”


    月瑩嚇得閉上眼睛:“什,什麽都沒看到,我,我不會說出去的!真的!我對我家小主忠心耿耿啊!”


    翠春噗嗤一笑,拍打了一下碧夏的手臂。


    “你呀,著急忙慌的,嚇得這妮子以為你要滅口呢!”


    碧夏也反應過來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月瑩你別怕,我和翠春就是好奇,想知道娘娘和你家小主…是不是…”


    說著,碧夏就對著月瑩使了個你都懂的神色。


    月瑩見狀也放下了恐懼。眼底透出些興奮來。


    畢竟女人的本性就是八卦。


    可是一想到這種事說出去…萬一翠春和碧夏有哪個不忠心的…豈不是害了小主?


    想到這裏,月瑩堅定的搖頭:“我不會說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任憑翠春和碧夏怎麽詢問,她都不肯說了。


    兩人正心急火燎呢,就聽到皇後在裏麵叫了一聲翠春。


    翠春激動壞了,連忙推門進去。


    碧夏在門外探頭探腦的。啥也沒看清。


    曲嫣此刻羞的躲在被窩裏,蘇玉梓坐在榻上。


    “備兩套衣服,裏衣和褻褲都要。”


    翠春瞄到蘇玉梓淩亂的衣服和發簪,暈開的口脂,瞪大了雙眼。連忙低下頭應是。


    皇後娘娘好生禽獸!華才人都病成那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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