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九一清醒過來,眼睛睜開,就對上了一雙精致的繡鞋。


    她猛烈的咳嗽幾聲,反應了一會兒,然後大喊大叫起來:“別殺我!別殺我!”


    迎冬輕輕鬆鬆將她提了起來,捂住了她聒噪的嘴。


    “噓,你還活著。”


    迎冬身上有一股子冷冽的味道,聲音沉穩可靠,讓茯九平靜了一些。


    曲嫣的聲音很溫和,帶著一種撫慰人心的力量。


    就好像,以為自己得了什麽嚴重的病,結果大夫拿著病曆單微笑著說,沒關係,按時吃藥過幾天就會好。


    曲嫣:“茯九,冷靜一下,你方才經曆了什麽?如實說出來,皇上皇後自然會給你做主”


    茯九冷靜了下來,這才注意到了周圍的環境。


    各宮的娘娘幾乎都在這了,主位上還坐著皇上。


    她旁邊地板上躺著個太監,就是方才想勒死她的人。


    她連忙跪下磕了個頭:“這,這個太監想勒死奴婢啊!”


    蘇玉梓:“你是替誰做了事,又給了你什麽許諾,怎麽你背後的主子要滅口啊?”


    茯九一激靈,下意識環顧四周,看向了宋寶林。


    賢妃沉著臉,低頭抿了口茶,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蘇玉梓最是擅長攻心:“茯九,你做的事茯七已經都交代清楚了,你以為你做的很隱秘茯七很信任你,實際上啊…嘖,茯七也不是個蠢的。”


    說著,她抬眸,銳利的眼神掃了一眼茯九。


    “想把久置的柳苷放到茯七的敷劑裏,恐怕得夜深人靜的時候吧,你猜…你在做事的時候,有沒有人正好起來如廁?或者茯七會不會正好醒了?


    哦對了,你給茯七專門留的加了料的糕點,你說這麽多天過去了,會不會還能找到沒吃完的?說不定茯七存了一點呢。


    畢竟茯七是單純的小宮女,還是本宮的探子,誰也說不準,是嗎茯九?”


    茯九本就剛剛死裏逃生,心悸不已,聽了這話渾身都發起抖。


    完了,她做的事都暴露了。


    “奴,奴婢…奴婢…”


    蘇玉梓砰的一聲,拍了一下桌子,嚇得在座許多人心裏一顫。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你做的是謀害皇子的事,若是你召出那急著滅口的幕後之人,說不定還能保全你的家人。”


    茯九也是想到了自己兢兢業業做了這麽久的事,結果方才居然差點被滅口,心一橫。


    “奴婢都招了,是宋寶林,是宋寶林身邊的宮女來找奴婢,把柳苷和讓人長痘的藥給了奴婢。”


    此話一出,宋寶林慌張的跪了下來。


    蘇玉梓則笑道:“哎呀,其實茯七什麽都沒說,更不是本宮的探子了。”


    茯九白了臉色。


    婉妃則像個點燃了的炮仗似的,向前幾步,一腳踹到了茯九的胸口,剛跪起來的茯九猛然向後倒去,狼狽的躺到了地上。


    “賤婢!”


    緊接著,婉妃頭一轉,頭上戴的一堆發釵甩出清脆的聲音,大跨幾步,一巴掌扇到了宋寶林臉上。


    “什麽黑鍋都想往本宮身上安,你也配!靜妃那張臉人老珠黃,也配本宮費這麽大心思害?”


    靜妃拳頭硬了。


    曲嫣眼看著魏承望就要訓斥婉妃,暗道一聲婉妃太衝動了,連忙伸手拉住婉妃的衣袖。


    蘇玉梓目光閃爍了一下,嫣兒想護著婉妃?


    魏承望:“婉妃!休得無…”


    蘇玉梓打斷:“迎冬,宋寶林陷害婉妃,以下犯上,先掌嘴二十再論她的其他錯處。別髒了婉妃的手。”


    婉妃本來聽到皇上的訓斥還委屈的紅了眼眶,此時卻宛若一隻被瞬間順毛的貓咪,指著宋寶林的手也放了下來。


    曲嫣見狀也鬆開了拉著婉妃的那隻手。


    婉妃:“哼…”


    她轉身走了幾步坐到了椅子上,對著宋寶林翻了個白眼。


    曲嫣心中好笑,婉妃怎麽這麽愛翻白眼?


    眾人心思各異,魏承望也止住了話頭。


    婉妃之前不是給曲嫣下過毒嗎?如今怎麽還被皇後護上了?


    一時間也沒人敢說婉妃方才那番動靜合不合理數了,因為迎冬正在掌嘴。


    宋寶林被打的說不出話來,一張臉高高的腫了起來。


    二十下打完後,宋寶林吐出了一口血和兩顆牙。


    迎冬看了看自己的手,有點呆。


    她沒用多大力氣啊,牙都掉了?


    宋寶林咳了幾聲,聲音漏風。


    “臣妾與靜妃娘娘無冤無仇,臣妾冤…”


    蘇玉梓:“聽聞宋寶林在閨中就頗通醫術,前些日子還因為想家折了些柳枝?”


    宋寶林渾身一顫,想狡辯的話卡在喉嚨不上不下。


    賢妃攥緊了拳頭,心道宋寶林是不得不舍了。


    宋寶林這副模樣,一看就是心虛了,眾人也品過味道來了,宋寶林實在歹毒啊!


    魏承望一張臉上風雨欲來,戾氣滿滿。


    “宋寶林,你好大的膽子!”


    宋寶林瑟縮了一下,顧不上臉上火辣辣的疼,想說點什麽,被賢妃一個眼神止住了話頭。


    想到自己的手帕交還在賢妃手上,家中哥哥明年也要科舉了,若是現在供出賢妃,莊將軍最是在官場上左右逢源,一定會壓的宋家永遠出不了頭的。


    賢妃,賢妃憑什麽有莊將軍這樣靠譜的父親,而自己隻能被父親再三叮囑,在宮裏混出頭壓下鴻臚寺少卿的女兒劉禦女一頭,保住他鴻臚寺卿的官職。


    自己沒人家有本領,隻能賣女求榮。


    明明,自己可以不進宮的,明明自己可以嫁給心愛的兒郎……


    若是早點不被賢妃盯上,自己是不是也能去水芸宮和華婕妤她們打葉子牌了?


    突然好想吃娘做的糕點啊…


    宋寶林閉上了眼,麵如死灰,仿佛等待審判。


    魏承望剛要處罰宋寶林,蘇玉梓說了句且慢。


    “皇上,宋寶林可不一定有本事安插這樣大的局。”


    賢妃的手顫了一下。


    魏承望有些不悅蘇玉梓的數次打斷,但也隻能憋在心裏。畢竟這件事他沒有派人查過,皇後手裏的信息更多。


    “皇後怎麽看?”


    “其一,這地上被派去殺茯九的太監仿佛不是宋寶林的人吧?這其二,采買太監之所以會收茯七的利好錢,是為了給家中母親看病。


    如果他家中母親沒有生病,不收茯七的利好錢幫忙帶進來這罐子敷劑,前麵的籌謀豈不是都泡了湯了?


    那麽……他家中母親是如何病的呢?賢妃?”


    蘇玉梓銳利的眸子掃向賢妃,陰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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