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鋼車間。


    “王主任,該下班了。”工友熱情地向王重陽打招呼。


    王重陽抬頭,看向外麵,果然,天已經黑了,這日子啊,一天天的,過得太快了!


    等等!


    不對!


    “小劉,你叫我什麽?”


    “王主任啊。”小劉說道:“咱們來陽廠要升級成集團了,還組建了新的研發中心,您是研發中心的主任,二把手,怎麽,您不知道?”


    “研發中心?主任?”王重陽皺了皺眉頭:“不行,我得去問問小川,我來這裏,是做學問的,不是來當領導的。”


    當王重陽來到辦公室,剛好看到打算回醫院的秦川。


    “小川,你怎麽能讓我當主任呢?你可別看在小雪的麵子上,就給我個官,我這個人,不喜歡當官,就喜歡搞研究。”


    “表舅,研發中心副主任就是個虛名,你還是幹你的活兒,對了,最近有個任務,我還沒安排,現在就交給你好了。”


    “什麽任務?”


    “研製世界一流的鎳鋁青銅材料,用來製造螺旋槳。”


    “好,包在我身上!”王重陽說完,看向秦川:“有配方和工藝嗎?”


    “有,不過今天太晚了,我還要回去……”


    “不行,你不能走!你得把配方和工藝說出來,否則,我睡不著覺!”王重陽一把就拉住了他。


    “如果我說了,那您就會連夜試製,表舅,你要是在我們集團累倒了,我可沒法交代,所以……”


    “秦工……秦總,李建設他們回來了!”就在此時,趙玲走了過來。


    “好,我去接他們!”秦川看向王重陽:“表舅,等明天吧!你今晚好好休息……”


    看著秦川離開的背影,王重陽歎了口氣,好好休息?好吧,好好休息,國內研究了十幾年的合金,秦川這裏,輕輕鬆鬆就能搞出來,他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6月1日,夜間八點鍾,來陽廠門口。


    一輛中巴車停下,車上的人魚貫而下。


    “秦工,非常抱歉,我的妻子對東方非常感興趣,想要看的地方很多,走走停停,現在才回來。”波路斯塔特下了車,看著前來迎接的秦川,非常不好意思。


    畢竟,來東方是工作的,不工作人家憑啥給自己錢?踏上東方的土地已經半個多月,卻一直都在遊玩,他很過意不去。


    “沒關係,反正東西還沒有到。”秦川說道:“波路斯塔特,你和你的妻子暫時隻能分到一套房而已,居住條件可能比不上你們在聖彼得堡。”


    “沒關係。”薇塔麗亞搖頭:“房子大了,人少顯得冷清,普通的單元房就行。”


    反正薇塔麗亞也沒打算多待,在這裏玩夠了,就去歐洲!住的地方不重要。


    波路斯塔特點頭:“是的,沒關係,我的很多同事都住赫魯曉夫樓的,住得也很開心。”


    李建設帶隊,簡直和導遊一樣,累得都瘦了一圈,看著他有氣無力的樣子,秦川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不辛苦,嫂子在哪?我想去看看。”


    “醫院,等回來再看吧。咱們去吃飯,吃過飯之後,早點回去休息。”


    “好。”


    看著趙玲飛快地安頓好了老毛子,秦川開口:“小玲,今天開會的時候,還有很多任命,我都沒有公布,現在提前給你打個招呼。等小雪回來,正式當集團董事長之後,你就是董事長助理。”


    “哦。”


    “你這反應……讓我感覺好像虧待了你似的。”


    “不是,我隻是看著那個波路斯塔特的妻子很反感,那個女人,不是好人。”


    “你怎麽看出來的?”


    “她那目光,一直都在你身上,就像是動物發情要交配似的。”


    秦川啞然:“小雪是不是給你暗中留下任務,讓你監督我?”


    “這倒不是,秦總,你對師姐的好,我是看在眼裏的,我還聽說,以前廠裏就有大洋馬,你也從來沒動過心思,隻是……沒什麽了,我對這個安排很開心。”


    醫院。


    楊雪皺著眉頭:“川哥真是的,我當他的秘書就可以了,非得讓我當董事長!我隻是他的妻子,對廠子沒多大貢獻,這樣一下子就踩到了所有人的頭上,這……”


    “小雪,這才說明小川是真的重視你啊,他經常在外麵跑,你在集團主持日常,夫唱婦隨,這不很好嗎?”秦海洋在奶奶的懷抱裏,咿咿呀呀,奶奶說的話,他聽不懂。


    “不好,無功不受祿,我……”


    “那以後就多工作啊。”外麵響起一個聲音。


    “媽,海洋給我抱,你累了一天,去休息吧。”


    楊雪看著秦川,目光中滿是溫柔。


    有丈夫在,永遠都是溫暖的。


    同樣的夜晚。


    吃過飯,王重陽還是沒去睡覺,不過也沒有去車間,他要回去,查閱一下資料,看看鎳鋁青銅材料究竟該怎麽造,等到明天秦川說起來的時候,他這個材料專家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由於已經加入了來陽廠,所以,王重陽就把首都家裏的那些資料都搬來了,他所住的房子,已經成了個小小的圖書館。


    王重陽溜達著回去,路上也方便想事情,剛剛走到家屬院的大門口,旁邊的樹叢裏,就跳出來了一個人。


    “王教授!”


    王重陽一愣,放眼望去,來陽集團電力充足,路燈上的都是一百瓦的電燈泡,這大門口照得和白天一樣,他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老李?你怎麽在這裏?”


    李強笑了笑:“當然是等你,你們這來陽廠不是個民企嗎?怎麽管理和軍工企業一樣?這家屬院都不讓人隨便進,還得有人領。”


    “那是自然,咱們來陽廠的很多技術,都是世界第一,萬一混進來特務怎麽辦?”


    王重陽簡單一句話,卻把李強給說了個大紅臉。


    “走,我帶你進去。”


    “好。”


    李強低著頭,跟著王重陽進了他的住處,進去之後,放眼望去,全是書!


    “老李,你稍等,我去燒壺水。我這地方,就是晚上回來睡個覺,白天不在,也沒熱水。”


    “不用,我不渴。”


    “老李,你來找我,有啥事?”


    “王教授,聽說你們來陽廠能造先進的鎳鋁青銅螺旋槳,能不能,能不能把技術教給咱們大蓮造船廠?”李強的目光中滿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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