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察瞥了眼自己徒弟,“不然呢?”


    “可她明顯是在說謊。”小警察提醒他道。


    老警察摸了把下巴上的胡茬子,“那你再去問問?看是你先問出來,還是她先發瘋給你看。”


    小警察:“……”


    他挫敗地低頭,想起寧蘭可不是正常人,萬一逼急了發瘋,問不到線索,還可能惹上麻煩。


    “行了,先去查一下這個寧蘭的通話記錄,看看趙凱琳有沒有聯係她。”老警察安慰地拍了拍他。


    他們已經查到趙凱琳偷回h市了,今天來就想看看寧蘭的反應,雖然寧蘭在說謊,但還是在無形中給了他們線索。


    “好!我馬上去!”小警察眼前一亮,重新打起了精神。


    兩個警察出科室大門的時候,正好和折回來的秦宴打了個照麵。


    老警察腳下一頓,回頭看著擦身而過,往裏走的秦宴。


    小警察順著他的目光往裏頭看了眼,“師父,你認識?”


    “不認識,趕緊走吧。”老警察搖搖頭,趕緊走向了電梯。


    小警察快步跟了上去。


    寧蘭還在廁所裏聯係趙凱琳,但趙凱琳為了逼她一把,沒有接電話,最後她隻能無奈地發了條消息給她,告訴她剛才有警察來找她,問了她的下落。


    趙凱琳看到這消息就急了。


    難道警察已經懷疑上了她?


    她不知道警察已經掌握了她放火的證據,這次回來,純屬是因為沒錢,想找寧蘭拿錢再跑路的。


    隻是剛才出師不利,剛到醫院就發現寧曦和秦宴的車出來,嚇得她直接掉頭就跑,結果還是被寧曦發現了,好在她跑得快,躲進了工地裏。


    她擔心地咬了咬手指,沒敢繼續呆在這裏,迅速離開了工地。


    寧蘭等不到趙凱琳的消息,隻能從廁所出來,然後就看到秦宴居然在房間裏。


    她先是愣了一下,眼神閃了閃,然後才對他點點頭道:“小秦,你怎麽來了?”


    “很久沒過來了,所以來看看小姨,小姨最近還好麽?”秦宴淡淡問道,其實剛才已經問過護工她的情況了。


    “挺好的,寧曦呢?沒跟你一起來?”寧蘭看向門口,沒有發現寧曦的身影,心裏又有些不滿,覺得她狠心,最近都不來看她。


    “她在忙,等空了會來。”


    “是忙?還是怪我之前多說了她幾句,就不想見我?”寧蘭帶著幾分怨氣道。


    “寧曦不會這樣想。”秦宴像是聽不出她語氣裏的幽怨,淡淡地說。


    這種疏離又完全護著寧曦的感覺,讓寧蘭心裏更加不舒服。


    眼皮子微垂,她露出幾分心酸道:“我知道,那孩子的脾氣就是這樣,你也不用多說。


    我養她這麽多年,也是不是為了讓她感恩我,隻是為了我那苦命的姐姐,畢竟她和寧玥,是我姐姐的骨肉,我可不能眼睜睜看她們流落街頭,餓死在外麵。”


    寧蘭說是這樣說,但話裏話外又是在告訴秦宴,如果沒有她,寧曦和寧玥早就餓死了街頭了。


    “其實我也知道,我並沒有沒照顧好她們,讓她們倆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她們心裏對我有怨恨也是應該的。


    是我沒本事,我也不怪她們,更不會恨她們,覺得是因為她們,我才被趕出了趙家。


    甚至被迫和我的兩個孩子骨肉分離,連個家都沒法團圓。


    畢竟,是我決定收養她們的,也怪不著誰。


    但是小秦,我也是個母親啊,哪個母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受苦,而無動於衷呢?


    寧曦這孩子,就算記恨著我這些年沒好好待她們姐妹倆,也不應該把我的孩子送進坐牢啊?”


    她說著抬頭看向秦宴,滿臉苦澀。


    作為不明所以的聽者,那位女護工都同情起了她來。


    覺得寧曦也太沒良心了,不回報她的養育之恩就算了,居然還把她的孩子送去坐牢!


    這也太壞了吧!


    秦宴也聽出了她這話的深意,幽深的眼底,劃過一抹冷意。


    “小姨,這些年寧曦和她姐姐跟著你確實不容易,但我若沒記錯的話,你養育她們花的錢,應該是我丈母娘留下的吧?”


    他淡淡開口,平靜又直接的,揭穿她的那些所謂的養育之恩,“包括,當初你申請房子時,交的分房款,用的也是我丈母娘留下的錢吧?”


    所以,她那套房子嚴格意義上來說,有一半是屬於寧曦和寧玥姐妹的。


    寧蘭錯愕地看著他,不解他怎麽會知道這些事?


    因為這些,她誰都沒說!


    無視她的驚訝,秦宴繼續道:“至於你離開趙家的原因,與其說是因為寧曦姐妹倆,倒不如說,是你順勢而為更加合理不是麽?


    還有,每年趙海成在你那住的時間好像也不短,你女兒更是一直跟著你生活,兒子也是三天兩頭到你那邊住幾天。


    這樣,算骨肉分離,家庭破碎嗎?”


    “……”


    秦宴多說一句,寧蘭的臉色就白一分。


    她不解,為什麽他會知道這些?


    甚至連她的那些想法,那些藏在心裏的秘密,都被發現了!


    “這些,都是寧曦告訴你的?”她咬了咬唇,強裝鎮定道。


    “不是,隻是有些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所以並不難查。”秦宴勾了下唇道。


    在她發病想傷害寧曦後,他就已經讓人將她這些年照顧寧曦她們的事,都查清了,自然很清楚,她都做過什麽。


    隻不過,為了不讓寧曦再難受,他沒有直接揭穿她。


    但這不代表,她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汙蔑寧曦。


    果然,聽秦宴說完這些,女護工看寧蘭的眼神就變了。


    而秦宴繼續說,“至於您兒子趙凱峰,也是自食惡果,被抓也是因為他自己犯了法,根本不怪寧曦。”


    “那也是因為她報的警!”寧蘭激動了起來。


    “他害人在前,就不能怪別人報警在後,即使沒有我們,也會有其他人。”


    “你……你這樣說,還不是為了護著她!”


    “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護著她,而且……”秦宴冷厲的眉眼間,明顯的露出了一分溫柔的神色,“她也值得我護著。”


    望著秦宴因為寧曦,而露出來的溫柔神色,寧蘭一愣,接著心底抑製不住的,湧起一股強烈的嫉妒來。


    好似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看著葉城和她姐姐在一起時的模樣。


    那個冷酷無情的男人,隻有在提及她姐姐的時候,才會露出這樣的溫柔來。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她們都能過得幸福,就她那麽慘?


    為什麽她們都能被人珍視,被人維護,隻有她那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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