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在津海的宴席結束了,被威廉半路殺出來嚇了一跳,穩定局勢已經不是最好的選擇了,反正落到別人心中口中都是要猜忌的,不如把事情做實,我和高辛辭的迅速訂婚就是這樣,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威廉一來傅家和高家就聯姻,是意料之外。


    兩家本來就有婚約,是情理之中。


    快速把本該再拖兩年的婚事辦了,也是明確的告訴津海商界,大麻煩來了,我們傅家不會去親自給他們下命令什麽的,隻用訂婚宴席來看他們自己心意,是要站哪一邊,還是要置身事外。


    威廉照常去給他老婆辦生日宴了,兩個宴會,去哪一個,或是都去都不去,任君選擇。


    高辛辭喝多了耍酒瘋折騰了我半天,到了次日清晨,我頂著一雙黑眼圈去跟長輩一塊吃飯,高辛辭還是迷迷糊糊的,吃飯都差點兒吃鼻子裏,所以這飯桌上的強烈壓迫感又是隻有我一個人承受了……


    表哥那幽怨的眼神,我總感覺下一秒他就能衝上來一把刀了高辛辭,然後把我關地下室去不再讓我見“偷花賊”,而陸澄澄……


    等等,陸澄澄?


    “你看個屁!我很好看嗎!”我暗暗掐了陸澄澄一把。


    夭壽嘞,表哥管我也就算了,他多什麽事!我作為超級邪惡大反派野蠻無理刁蠻任性的姐姐還能讓弟弟欺負了不成?!


    陸澄澄不甘示弱,一邊夾了塊青菜吃了一邊白了我一眼:“好看,限定熊貓眼,都不用畫眼妝了。”


    “那我可太謝謝您了,我本來就不怎麽化妝。”我癟了癟嘴,在桌下掏出鏡子看一眼,果然跟他說的一樣,頓時難過。


    “也不必太容貌焦慮了,你看看我,比起你也沒好多少。”陸澄澄忽然又說,我抬頭看他,這時才發現他的黑眼圈也不輕,嚇我一跳。


    “我是沒睡好,你這幹嘛去了?高辛辭不是說你當場就睡著了麽?”我壓低了聲音問道。


    陸澄澄一臉怨氣,可在長輩麵前也不好發作,瞥了我一眼自顧自的吃飯,同時十分平靜的說:“你也知道我耍酒瘋都是睡醒了以後才耍的,高辛辭還給我灌了挺多的,我淩晨兩點鍾起的床,半個小時前才不鬧騰了。”


    “咦……”


    我小臉煞白,朝後看了一眼被安排去照顧陸澄澄起居的幾個叔叔阿姨,還真是慘不忍睹,站著都能睡著的。


    “你不能喝就別喝嘛,我早提醒過你,折騰別人不說,你自己也難受啊。”我一麵說著,抓著陸澄澄的手臂捏了捏,滾燙!“怎麽這麽燙?我早跟你說了非必要情況不要去喝酒,你對酒精輕微過敏你自己能不能注意一下!”


    “你怎麽知道我過敏?”陸澄澄忽然歪了歪頭,皺緊了眉頭一副不解的模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過敏,我以為就是單純的不能喝呢。”


    我才意識到,我又說多了,陸澄澄過敏這件事還是上一世某次酒會過後他喝得實在太多,大半夜發高燒說胡話闖進我房間裏,老傅和陸茵茵都不在家,我一個人硬生生的把他拖去醫院裏看的,從那以後就算是緊急必要情況我也堅決不許他喝酒超過一瓶的量了,誰灌他我跟誰急。


    因為他喝多了老煩我啊!他又不找別人!我結婚了他都不放過我!他但凡肯跑回家去找自己的麻麻我才不稀得搭理他!


    但現在……


    “之前學校做體檢的時候,我叫人給你多查了一項,順便的事。”我搪塞一句,隨後便轉到一邊去跟小叔打鬧了兩句。


    中午的時候,老傅二叔小叔和婆婆都沒來吃飯,連帶著二奶奶和三奶奶都到祠堂去,幾個人商量了一通,下午的時候,告訴了我們這些小輩一個結果:今天下午就回到臨江,晚上安頓下來,三天後,就該是臨江的婚宴了,據消息,威廉也是要去臨江做事的。


    老傅說,威廉不是發狂的時候是不會輕易行事的,我們也不能去激他,所以我和辛辭這些天隻需要好好熟悉訂婚流程,學習高家禮儀,而表哥要約束好自己的脾氣,不去主動招惹,也不受別人挑唆,澄澄則在這段期間負責看顧家中裏外事宜。


    澄澄這點說罷之後,老傅特意看了我一眼,神色難以形容,我苦笑笑,隻怕這一點,是我之前說的話為他求來的了。


    我向老傅點點頭,背過身去暗自神傷,我側目瞧著澄澄的模樣,他是那麽驚喜,他向來是一個驕傲的人,他以為自己的努力終於換來回報,雖說成為這個家的孩子不是他最初所願,可既來之則安之,以後的日子終究還要過下去,他當然是希望認可的。


    可是天啊,我如今是真不能夠告訴他、事實的真相究竟是怎樣的,他會怪我吧。


    我無暇神遊多久,婆婆已經走過來將我和辛辭拉到一邊去,她將一本婚禮流程遞給我們,不知道從哪兒帶來兩個看上去年紀較長的阿姨帶我們去一個寬敞的房間學禮儀去了,鄧穎在房門口守著,直到晚上了才放我們出來。


    高家的婚禮是要我全程在場的,多學學我也無話可說,隻能按照婆婆的意願呆了許久,在回臨江的路上也捧著那本流程看著,直到回了傅家。


    我發消息給梁森,讓他近日看好鄭琳佯,別讓她出來搗亂,不到婚禮結束,不許放她出門半步。


    我放下手機,倒頭睡了過去。


    三天很短,很快就過去了,臨江婚禮一大早我就起身,畫好得體的妝容,穿上高家為我準備的宋製彩繡龍鳳對襟大紅袖衫,在自家兄弟的扶持下,從傅家門出去,坐上轎輦,灑下金簾,被一步一步抬進高家,透過正紅色的薄紗蓋頭,我看到高辛辭在前頭騎著高頭大馬。


    這副形製,比起我上一世的婚禮不知隆重了多少。


    上一世,我甚至沒有資格穿上按照高家傅家兩家家規定過的中式婚服,如今隻是訂婚就這麽奢靡了。


    我去到高家老宅,宴會廳早早的準備好了,不過,我是要先去高家昭和堂,拜過高家長輩。


    在門前,我被人從轎輦上扶下來,高辛辭緊緊的牽住我的手,對我說:“別怕,有我在。”


    有他這句話,前麵就是有刀山火海,我也不怕了,我亦緊緊的牽住他,陪著他一步一步的進了家門。


    昭和堂收拾的很整齊,多餘的桌椅都撤去了,隻剩下高家五房掌家的位置,其中婆婆坐在坐中央微微笑著。


    二爺的臉色十分難堪,三爺和他暫時是一夥的,場麵當然也不會好看,高四叔倒是隱隱透著開心,他是婆婆的族弟,但聰明之外又天生膽小怯懦,就算是開心也是隱藏著的,而五爺,確實是帶著笑,但那笑也是十分耐人尋味的。


    我和五爺打交道不多,不太了解他為人,隻知道表麵看來是更多願意家中息事寧人,但我的到來大抵是不大如他所願了。


    這一世,我見他第一麵,原五爺去世,他得到掌家的位置,高辛辭當眾宣布我是他的未婚妻。


    我見他第二麵也就是今天,我正式成為高家的媳婦。


    他瞥見我偷看局勢,正好與我四目相對,我匆忙躲開,五爺也不打算給我找什麽事,他隻是空笑笑,舉起麵前的茶杯淺淺喝了一口。


    被選作禮儀官的是高四叔,在婆婆示意下,他從座位上站起來,快步移到婆婆側麵去,按照流程上的步驟依次讓我和高辛辭行過拜禮、飲過交杯酒,以及諸如此類的結婚禮儀,隻是在這之後我要很快去換衣裳,換做簡便的旗袍禮服,否則,今天就真的變成結婚了。


    “在十二點之前,我們要見到足夠多的支持者來到婚宴,今天,也是威廉那邊做宴席的日子。”換過衣服之後,高辛辭在更衣室內緊緊的抱著我,平靜的說。


    這就是一場豪賭,可我們誰都不得不這樣做,勝敗,也就在此一舉了。


    熬到十一點鍾的時候,客人陸陸續續的來了,我和高辛辭趕忙去到宴會廳準備迎客,靜蕾又是早早的過來,守在門口,來一個,她便提前發消息告訴我一個。


    賓客的數量是不算少的,但大多都是些小生意人,真正在臨江舉足輕重的幾家暫時都沒沒有消息,我心裏難免有些煎熬,又過了十來分鍾,才聽到外麵叫嚷了一陣兒,靜蕾趕忙又給我發了消息:


    “時時!寒露和侯向陽來了!”


    半小時之後又是趙看海大張旗鼓的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班上其他幾個玩得不錯的朋友,靜蕾依舊是十分驚喜的發消息。


    我將消息給高辛辭看了,他也隻能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又何嚐不明白,在這種局麵上,大人和孩子的交情是有區別的,可趙看海他們卻不以為然,隻是攬著我和高辛辭一陣“鄙夷”。


    “呦!兩位能耐啊,老師說有本事你倆就訂婚,不管你倆早戀,沒想到還真定啊!兄弟們裏麵結婚最早的可就是你倆了昂!”趙看海一麵拉著兄弟們大笑一麵說,大家都是很開心的模樣。


    哦也不對,也有不開心的,比如說我身邊這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侯向陽。


    “嗚嗚嗚……女神!我來送你了……”


    我臉部肌肉頓時抽抽:“不是兄弟,我訂婚,不是死了,你先別急著哭成嗎?”


    “我是替自己難過呀嗚嗚嗚……”哭完又頂著個腫成瘤一樣的眼睛瞪了高辛辭半天,指著他高喊道:“高辛辭!你照顧好我女神聽到沒有,要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啊嗚嗚嗚……”


    “哦哦好好好,我知道了,我會和時時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的。”高辛辭擠眉弄眼道,侯向陽當然知道這是挑釁,哭的更猛。


    “誒呀老侯!哭啥呀,天下美女多了去了不止傅姐一個昂,再說了人家兩情相悅,大婚禮上的你就別摻和了,走!咱倆喝酒去,一醉解千愁昂!”趙看海帶著兄弟上前來一把攬住侯向陽的肩膀。


    “那……我隻喝你家裏樹底下珍藏的。”侯向陽可憐巴巴道,可話音剛落就被趙看海緊張的堵上了嘴。


    環顧四周發現沒人注意,趙看海才敢給侯向陽肚子上狠狠來了一拳:“臭小子,你恩將仇報啊,小聲點兒行不行,那是我老爹珍藏的,要是被他知道我給他偷了一半了他非得拿皮帶抽死我!”


    一麵苦兮兮的抱怨著,趙看海愁眉苦臉的拉著侯向陽和一幫兄弟走了,到了該坐的座位上熱鬧翻天,我和高辛辭則繼續等待。


    老傅換了簡單的西裝出來,看這樣子比較往常十分的清爽帥氣,我趕忙上去幫他整了整領帶。


    “閨女,怎麽樣?今天是半個定生死的日子了,怕不怕?”老傅笑著低聲問道。


    我搖搖頭:“不怕,爸,看你這樣子,底牌早也就備好了吧?你都不怕,那我還怕什麽?”


    “越來越仔細了。”老傅摸摸我的頭,輕歎一聲道:“臨江有六家,是說得上話的,高、趙、傅、寒、侯、陳,如今咱們家和高家聯姻,以後肯定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趙家,你小叔有不小的交情,再加上今天老趙那寶貝獨苗都來了,他也肯定不會缺席,侯家也是一樣的,侯老爺子才舍不得讓他乖孫孤軍奮戰,剛打過電話,已經在路上了,陳家呢,跟咱家疏忱也有婚約,再想置身事外,現在也來不及了,隻剩下寒家,不過六家中有五家都在咱們這邊,寒總來不來已經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了。”


    “寒阿姨大概是沒法來了,露露剛跟我說了,咱們家婚宴太過著急,她沒調開時間,今天下午的飛機,也不知道還趕不趕得上。”我沉聲道,“爸,寒阿姨雖然來不了,但她一定是站在咱們這邊的,露露是她獨生女,她都來了,還帶了價值不菲的賀禮,當然也是來表達寒家心意的。”


    “這個我當然明白,長輩們的事有爸操心著呢,你不怕就好。”老傅溫和的捏了捏我的肩頭。


    “我也不怕。”高辛辭有些調皮的探過頭來。


    “臭小子。”老傅無奈,苦笑著也拍了拍他的頭。


    聽老傅這麽說,我多少才放下心來,與高辛辭相視一笑。


    但,下一秒,我們就都笑不出來了。


    高家老宅門外禮儀官高呼:“和韻董事長威廉及夫人來賀。”


    在場眾人無一不驚愕的向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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