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眼看著梁森已經將池吟拿下,我才稍微鬆快了一點。


    陸茵茵那邊麻煩些,澄澄一定要跟著她一塊去,我也隻能先退一步,到底現在林阿姨還沒醒,當時的更多細節,我必須從她口中得知一些才能論罪,便隻好先同梁森說了,讓他帶著池吟、陸茵茵和澄澄到我先前私下買的郊區別墅,先不必責罰,好吃好喝的供幾天,也算是我應了高辛辭口中說的“公平”一事了。


    要麽公審,要麽私審,這句話隻有從高辛辭口中說出來才會有威信可言。從等候廳到醫院的這段路程他也勸過我,最好還是公審,就像先前老宅傅雲秦那件事,雖然說是公審,這件事也傳出去讓外人笑話了,可最後評判下來、輿論還是說好的多,因為我們家公事公辦絕不偏私,也向外界展現了我家家風嚴苛、一視同仁,最主要的是,公審對我來說好處更多。


    我如果動私刑,無論是高家還是澄澄,多罰少罰他們都會不服的,公審就是公家說了算了,走法律程序,判什麽樣都跟我沒關係,可我思慮一番也還是拒絕了,要知道,公審的話,高家在背後做點兒什麽小動作,最後減刑了還是怎樣,以我現在的能力根本沒有辦法抵抗這些。


    到了醫院終於支撐不住睡了一會兒,高辛辭依舊在我身邊陪著我,但這次比起我離開之前有些不一樣了,即使在睡夢中,我也能感受得到、他是再也睡不著了,不止他,許多人這一晚上恐怕都沒法閉眼,我隱隱約約聽見左嶠來過一次,跟高辛辭說了點外麵的事情。


    說起方才,默讀聽說了這件事,著急忙慌的就要來見我,不過被梁森攔下來了,就這樣還不死心,連林阿姨他都不管了,就在我病房門口守著。還有,林阿姨的病情好轉了很多,很有可能最近這幾天就會醒,等她清醒以後,不用多久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最後就是二叔得知消息以後跟老傅大吵了一架,心疼的沒邊兒,當即就叫應祁忙裏忙外的各種想辦法照顧我。


    睡也睡不沉,過了沒兩個小時之後我還是醒了,高辛辭扶我坐起來,沒過多久,剛才左嶠說的最後一點我就見到了,就是這多的差點兒鋪滿了我床的山珍海味,都是二叔叫應叔連番送進來的,確實都是我愛吃的,隻可惜我今天實在是沒胃口,動了兩筷子也咽不下了,隻好對著這些和高辛辭一起幹瞪眼。


    “真的不再吃點兒了?”高辛辭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碗筷抽了張紙巾幫我擦了擦嘴邊。


    我搖了搖頭:“不了,沒胃口,吃什麽都是苦的。”


    “那就等餓了再說吧,不急,別一會兒又撐住了。”


    高辛辭說著便準備將小桌上的菜肴撤走,可我這時候實在離不了他,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哪怕我知道他隻是去把盤子送出去,馬上就會回來也不可以,我還是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別走……”


    “誒,怎麽又哭了……”高辛辭趕忙又坐下,將盤子擱到一邊,伸手抹了把我的眼淚,我趁機緊緊環住他的腰身貼上去,他才哄孩子似的抱住我,輕輕拍了拍我後背:“別擔心時時,我不走,我就是把盤子放在門口的小車上,一會兒有人要過來拉走的。”


    “那讓別人去做嘛,你別走……”我哭哭啼啼的說。


    眼見著他還想說什麽,我生怕又是勸我的,連忙便吻上去堵住他的嘴,過一會兒鬆下來,事實證明這招果然有效,高辛辭愣了愣,隨後把裝著餐盤的小桌子推到了角落裏,立刻便又撲上來吻住我唇瓣,情到深處輕輕咬了咬,我沒忍住哼了兩聲,他不許我逃跑,左手扶住我後頸,我便所有的一切都得消受著,我也心甘情願。


    可也就在這時候,門口忽然被人敲了敲,我們倆連忙分開回頭,才瞧見病房門沒關,二叔帶著應祁和哥哥恰好此時過來全都看見了,隻不過今日哥哥沒有在像以前一樣跟豺狼似的撲上來了,雖有些無奈,可我眼看著他看到高辛辭眼裏更多的是感謝。


    “二叔,應叔,哥。”高辛辭起身一一打過招呼,而我實在有點難為情,始終沒抬起頭來,直到二叔走到病床邊輕輕笑了兩聲,我抬頭,見哥哥帶著高辛辭出去了。


    “二叔……”我小聲喚了句,生怕他再說我什麽,但二叔一直都隻是輕輕笑著,似乎沒有責備我的意思,捏了捏我手心。


    “還是這麽涼,一會兒讓你哥哥給你送個暖手的過來,二叔看你也沒怎麽吃東西,怎麽了?是不喜歡還是……”


    “沒有,都是我愛吃的,但今天……我實在吃不下。”我埋著頭說了句,裝可憐似的一點點挪到了二叔懷裏,而他也明了我的意思,自然是無可奈何,隻好溫和的拍拍我後背,隻可惜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又被應祁搶了先。


    “那肯定了,你每天在餐桌上多夾了哪道菜幾筷子二爺都會記下來,他又怎麽會不清楚你喜歡吃什麽,時時,叔知道你現在心裏頭不舒服才吃不下,但你也得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等明早上的時候叫人再送飯的時候,你可得多吃點兒了好嗎?”


    “行了,別說這些……”二叔輕聲說了句,餘光中我瞧見他對著應祁搖了搖頭。


    我的愧疚頓時更多了,我在拿著全家的名聲去賭的時候,全然沒有在意我家族中還有這麽多疼愛我的人,隻管自己逞英雄了,豈能不內疚,就這樣了,二叔到現在也沒有半點責怪我的意思,而我小叔甚至都沒空隙來看我一眼,這麽晚了還在外頭解決輿論呢。


    “對不起,二叔,對不起……”


    “沒事的時時,你沒有錯,不管是誰,到了這樣的時候沒有不像你這樣的,你沒有錯。”


    我哽咽著抱緊了,二叔也更加心疼,不斷著強調著我的無辜,可惜這樣的時光並沒有過多久,忽然又有人在外頭急切的敲了敲門,應祁先出門去查看情況,很快又折返回來,在二叔耳邊耳語幾句,二叔的眉頭皺了皺,我便知道,看來今天的事情還是沒攔住傳出去了。


    為保我們幾家的名譽不受影響,便一定要想辦法把這些消息攔下來,到這種境界二叔還是不願讓我擔心,很快憋出一個笑容拍了拍我的頭:“時時,公司出了點事情,二叔要去解決一下,很快就回來陪你好嗎,先讓辛辭和梁森守著你,哦,還有默讀,他也等了你有一陣兒了,熬了一天了,你也勸勸、讓他回去睡會兒吧,二叔剛看著他眼睛都紅了,林舒媛這些天在醫院,他這個做兒子的可有的熬呢,別把身體搞壞了就不值當了。”


    “放心吧二叔,我肯定好好的,以後有什麽事情都先告訴你,不會再添亂了。”我點點頭。


    二叔臨走了,聽了這話又返了回來刮了下我的鼻子:“傻丫頭,你什麽時候添過亂啊。”


    我愣了愣,頓時一股暖流從心底淌過,可老天爺沒再給我留時間感謝二叔了,二叔說完那話便已帶著應祁揚長而去。


    我抻了抻讓身體鬆快了些,我自己闖的禍,總不好讓家人都為我一力承擔,我必須得早點好起來,哪怕隻擔待一點也是好的,拿過桌上的水杯喝了點熱水的功夫,梁森已經帶著向陽進來了,一人主力一人幫著往我輸液袋裏又推了兩管什麽進去,很簡單的工作,按理說向陽應該不會當回事兒的,這回也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揪起袖子抹了把腦袋上的汗。


    至於這樣的原因我同樣也很快就知道了,倆人都站在原地瞪著我瞧了好一陣兒,隨後同步反應上前來給我額頭左右兩邊各彈了個腦瓜崩,我對此行為表示十分無語,但這倆人傲嬌的很,依舊是同步動作:“哼”一聲——摸頭發——翹個二郎腿坐下去——仰天長嘯鬼哭狼嚎“姑奶奶!你以後做什麽事情之前跟我們商量一下行不行!嚇死個人了你!”


    “那種情況下我怎麽可能隨時通信兒嘛,我知道你們生我的氣,但起碼生個合理的氣好不好……”我抱著雙膝可憐巴巴道:“你們倒不如直接指責我不該這麽鬧呢。”


    “你以為我們沒想過?我們隻是比起長輩們來說更善解人意一點,我倆聯合討論了一下,好像站在你的角度上來說你也就隻有這麽一個招兒了,也沒別的兩全其美的法子,實在沒什麽好說的,就隻好找別的方麵說你嘍。”梁森聳了聳肩,與旁邊的侯向陽對視一眼、十分惋惜般點了點頭。


    我左右瞥一眼,好像也是這麽個理兒,遂認命:“好吧,我就當你倆是關心我。”


    “我們倆本來就是在關心你啊!”又是同步行動,這倆人今天的默契程度讓我很難不驚歎,他們本人看來也是這麽認為的,麵對麵驚喜如遇到知己一般相見恨晚,果斷抬手擊了個掌,不過我今天可實在沒興趣看這種奇奇怪怪的戲,於是很沒好氣的伸伸手打斷。


    “話說高辛辭和默讀去哪兒了,剛剛不是還在門口嗎?怎麽不見他倆進來?”我一麵輕咳了咳一麵說,突然想到一個不大好的可能又連忙抬頭:“他倆不會是打起來了吧?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你要這麽說的話那我該在外頭跟他倆搞群毆啊。”侯向陽眉頭皺了皺,不知從哪兒掏了幾片瓜子磕了,瓜子皮往垃圾桶一扔便神色堅定的站起來:“不說了,打架去了。”


    “嘖,胡鬧什麽。”梁森滿眼嫌棄的把他拉回來,隨後又嫌棄的看看我:“你那想象力也太豐富了,不說別的,就說你那倆對象都忙了一天了還有力氣打架麽?頂多見麵的時候互相罵兩句,再說了這是醫院,怎麽可能是給他倆打架的地方,就是一個被高家來人拉走了,另一個怕吵到人,到樓梯間接電話去了。”


    “你別胡說,什麽叫我的倆對象,我哪有倆對象,我訂婚了,說話注意一點。”我連忙反駁一句,不過在驚愕之餘也不由得對高辛辭被高家人拉走說話這個信息多想一番。


    梁森擺了擺手沒再說什麽,隻是一個勁兒的從侯向陽手裏搶瓜子吃,整得我這病房都低沉不起來,我都憋不住想笑兩下子、順道兒搶點兒瓜子,隻可惜還沒伸手就又被打斷了,門口再次傳來敲門聲。


    “誰啊?”梁森問了句。


    門口傳來應祁的聲音:“我,剛二爺有幾句話沒來得及交代,我過來傳個話。”


    侯向陽聽罷立刻起身,知道多留不便,便找了個理由出去了,應祁站在門口同他打了個招呼,眼看著人走遠了才進來,從口袋裏取出一個賀卡樣的紙張塞到我手裏,我滿腹疑惑,自顧自的打開看了看。


    “別看了,大多都是些客套話,看多了頭疼,我就直接說吧。”應祁整了整衣服坐下,看了眼手表才又抬頭看我:“是這樣,時時,今天的事情一定要有個了結,你現在冷靜一點了,應該能理解幾家為了消除輿論要做一些事情了昂?”


    “我明白,隻要池吟和陸茵茵還在我手裏,不會再有人勸我放過她們,家裏麵子上要對外人說些什麽我都可以理解,如果有需要的話,也可以以我的名義。”我點點頭道。


    應祁卻搖搖頭:“不,錯了就是錯了,沒人會包庇她們,也肯定不會在言語上貶低你,但這畢竟是關於高家和咱家的事情,盟約從最一開始是咱們兩家提起的,所以咱倆家之間卻不能有過大的問題,今天晚上的事情去了的幾家都是帶了非常信任的人手過去,所以不會有半點問題,但早上在學校的時候還是有很多人看到了林夫人墜樓,所以現在最主要解決的是這件事情,高家剛才來向咱家求情,處置池吟他們是不會有任何怨言了,但一定要在一周之後。”


    “一周之後?為什麽?”我並不反對,隻是更加疑惑,就算是拖時間也沒有這樣的。


    “因為池吟必須在一周之後出席由高家和咱家共同舉辦的晚宴,陸茵茵也是,你也要去,連默讀和默念到時候也要在晚宴上露臉。”應祁十分認真的一字一頓道。


    “為什麽?這怎麽可能!”我更驚訝了,有正當理由要裝麵子,我倒是可以去一趟,可默讀和默念怎麽說也是林阿姨的親生兒女,他們怎麽可以含冤受辱之後還要擺出一副笑臉來替我們兩家應付外人?就算高家人再怎麽懇求,我也拉不下這個臉去告知他們。


    應祁見我激動,連忙又拍拍我的肩膀勸我先坐好,緩了一會兒才又說:“你放心,不用你來說,他們會同意的。”


    “怎麽同意?難道又靠威脅嗎?那林家確實沒辦法和高家相提並論。”我沒好氣的別過頭。


    “你先別急啊,聽我說完,雖然我也不知道高家為什麽敢這麽肯定,但這是辛辭那孩子跟我保證過的,絕不會委屈了林家,你不信別人,難道還不信他嗎?”


    應祁說罷,我才稍稍回頭,但疑惑也更多了:“辛辭說的?高家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等會兒他回來你親自問問吧,二爺隻同我說了要告知你晚宴的事情,隻有一周,在這一周裏你必須好起來,到時候會有很多雙眼睛盯著晚宴這個場子,如果有一點兒差錯,那今天的事情對盟約造成的損傷就再也無法彌補。時時,辛辭今晚上算是幫了你吧,他如今在高家親戚麵前也不好說話了,你說你是不是也該返回去幫他一次?”


    “那倒是……”我沉沉的坐下,有再多的問題也隻能先等待。


    “這就對了。”應祁長舒一口氣,搓了搓手才又說:“這次晚宴的主題呢,還是你和高家婚約的事情,該怎麽做就不需要我教你了,切記,這幾天不要處理池吟他們,至少要讓他們在外人麵前和林家好端端的,找個理由糊弄過去,以後誰還會關注,隨你怎麽收拾他們。”


    “我明白了應叔,您放心吧,我不會著急動她們的。”


    “那就好,那剩下的日子你就好好養病,到時候隻怕還有很多麻煩得你自己應對了,高家另外幾房不是省油的燈,尤其是那個高老二,你也了解了。”應祁頓了頓,忽然想起來又補充了一句:“哦,還有寒家那邊,二爺的意思是這件事還尚無定論,總覺得還有哪些地方不對,總之無論怎樣,也先不要對寒家追責,你又不用擔心寒家跑了。”


    “我有分寸。”我應了聲,隨後也不由得思考應祁那句話,我知道二叔此刻是絕對不會再偏袒誰了,他說寒家沒問題我沒理由不信,隻是若不是寒蘊霜在背後搞鬼的話,那還能有誰呢?


    正事說完了,應祁本該那麽忙碌卻也沒走,反而是輕鬆的癱下去伸了個懶腰,忽而又長歎一聲:“唉,時時,你說你也是,平時看著挺聰明挺有謀略的、怎麽到了正場上就這麽不知變通,咱家難道真的怕了高家不成?不過是怕麻煩,咱家天眼不是吃素的,你背地裏做點什麽,就算真是把池吟她們剮了、高家找上門來沒證據都沒話說,何必非要擺在明麵上,若下次還有這樣的事情,該知道要怎麽做了吧?”


    我聽了這話一怔,但心裏的謹慎還壓著,便沒有表達出什麽怪異的神色來,隻是裝作很懵懂的一問:“應叔,這是我二叔的意思?”


    應祁聽了也一愣,不過很快便恢複如常,輕輕笑了笑道:“二爺倒沒明說,隻是咱家不一直都是這樣的嘛,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顯然的答非所問,即使麵色沒有絲毫異樣,我也還是存了點疑心,頓了頓便否定:“應叔,若是別家還好,但高家的事情超出我能力範圍。擺在明麵上,就算我再胡鬧、為了這樣的目的怎麽說我都問心無愧,可若是背地裏收拾了,以後多少年我都要為了這件事情擔驚受怕,沒出閣的日子高家管不了我,可我將來是要嫁過去的,到時候不僅要忍受高家人對我的刁難,隻怕高辛辭也會心生猜疑,我的日子就越來越難過了。”


    “啊……倒也是。”應祁聽罷忽然很尷尬,賠著笑又別過頭,咳了咳才又說:“我都沒想到這一層,是我賣弄了,跟了二爺這麽多年了也還是不能摸準他的意思,實在慚愧啊。”


    “沒關係的應叔,有句話說得好,叫關心則亂嘛,您也是太忙太累了。”我微微躬了躬身。


    “唉,是了。我也該走了,二爺還在公司忙著呢,我得過去幫著點兒了,你早點休息。”應祁說罷便轉身離開。


    梁森衝著他離去的方向按禮數躬了躬身,隨後便十分平常的過來倒了杯水給我,可我始終覺得哪裏不對,便拉了拉他的衣袖:“梁森,你覺不覺得應叔怪怪的?”


    “啊?”梁森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轉頭看了好多次也說不出個一二三:“哪兒怪?”


    “作為長輩,私下裏這種東西不是該直接替我做了麽?哪有教唆我自己去殺人的?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梁森撓了撓頭想了想,最終十分無所謂的擺擺手:“嗐,如果下次真的還有這種緊急關頭要人命的,他不教你你就不做了?咱家誰手上多幹淨啊?就像應叔說的,不都那樣麽,再說了,應叔是跟了二叔幾十年的人了,一直都沒差錯的,他的意思都是照著二叔來的,二叔難道會害咱們不成?你要是擔心,我再多叫些人去看住池吟她們好了。”


    “那倒也不用,我巴不得別人動手收拾了她們呢。”我歎了口氣癟癟嘴:“應該是我想多了吧。”


    應付完這些事,剛想躺下再睡一會兒,門口忽然又有了響動,我精神都快恍惚了,要死要活的爬起來、深吸一口氣才得以再問一句:“誰啊?”


    “姐姐,我,姐夫和默讀哥哥回來了,都想看看你。”河河回複道。


    “噥,你倆對象來了,見見不?”梁森頗有嘲笑我意思的說了句。


    我真恨不得一棒槌給他敲暈,省得他一會兒說順口了,隻怕高辛辭和默讀就真要打起來了,隻可惜我現在隻有踹他一腳的力氣:“別胡說,我就一個對象。”


    “好啦好啦就一個,所以見不見?見哪個?不見我就叫河河給他們趕出去。”


    “肯定是都見啊,趕出去哪個我都有罪。”我無奈的歎了口氣。


    得到我的肯定,梁森沒好氣的點了點我額頭,隨後示意門外守著的河河放人,誰知房門一開,高辛辭還好,剛見了我便不至於過分激動,但默讀就不同了,火急火燎的撲了進來,那急慌慌的樣子差點兒沒刹住車撞我臉上,隨後便是止不住的道歉和觀察我有沒有受傷之類的,給高辛辭和梁森都看傻眼了,連我都嚇了一跳。


    不過我雖然不明白默讀為什麽要跟我道歉,這件事當中他分明什麽錯都沒有,但為了讓他趕緊離開我臉邊省得他和高辛辭一會兒當我麵打起來,我還是趕忙先安慰了一番,好在很快他便冷靜下來,坐到我病床旁的沙發上去了。


    高辛辭這才能穩穩當當的坐到我旁邊,喂我喝完藥之後又看看默讀,這時我才發現這倆人今天異常的和諧,誰都不吵不鬧的,不過很快我就知道了原因。


    高辛辭頓了頓,隨後笑眯眯的將我額頭的碎發撩到耳後:“時時,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都這時候了,還能有什麽好消息。”我滿是低落的沉下去,卻見高辛辭還是十分肯定,認真的牽住我的手,我忽然想起方才應祁跟我說的、高家想出了一個絕不會委屈林家人的辦法,“到底怎麽了?”


    “默念的心髒配型、找到了。”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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