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來找小叔,看著外麵是沒什麽異樣,心裏有火倒也沒朝我發,來找我的理由還十分合理,難道真就是因為擔心我出遠門不安全?


    雖然我知道我乖巧可愛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超級惹人愛,但還是覺得有點奇怪。


    小叔還為著我這“強詞奪理”翻白眼呢,被我說急了果斷把手臂從我懷裏抽出來,還順便打了下我的手:“牧場離我千萬米遠,但做飯這種事誰都會見到啊,那是你自己不懂得觀察生活。”


    “你三十多歲才觀察到的,我二十歲還沒在意也非常正常不是?”我送上一個“邪惡”的笑容。


    當然,笑容也是守恒的,我笑了當然小叔就笑不出來了,十分嫌棄的斜著眼看我:“那你是在暗諷你叔老嘍?”


    “不敢不敢,我的意思是小叔您閱曆豐富,觀察力超群,我……年紀輕輕初出茅廬,比起您總差一步也是很正常的對吧?但我啊,特別虛心酷愛學習,我不知道的您就說說唄,我保證一字不落全記下來!”我舉著三根指頭討著笑臉求饒道。


    唉……畢竟大人都不講道理,我怕真給他惹急了,他甚至都不用給我哥告狀、當場就揍我一頓的!我又不是皮癢癢!我這個人呐,最大的優點就是識時務,嘖嘖,優秀,太優秀了!


    不過話說“大人”這個詞現在也有點罵我自己的意思了,畢竟我是重生來的,所以按照真實活著的年齡我應該三十五了,而這個世界的小叔……哦我天,他好像也正好三十五!我們原來是同歲的!


    好驚人的發現呐,所以今天晚上吃什麽……


    聽了我一頓奉承,小叔才舒坦點了,傲嬌的揚了揚頭又把我拉回身邊去。


    “行吧,看你這麽懂事那我就勉為其難告訴你,當然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生死、什麽都可以靠錢解決嘍,你老爹有錢沒處花,向來出手大方得很,廚房每天都在發獎金,你沒發現他們每天做好飯出來,都會指著幾個菜問你好不好吃嗎?隻要你說一句好吃,後麵的管事會立馬記下來哪道菜哪個廚師做的,就這兩個字就是兩百塊錢,雖然不多,但架不住累計,基礎工資是五萬,一日三餐,每個廚師每頓要做兩三道菜,比較倒黴的,就算一天隻有一盤被一個人誇了,一個月下來也是六千,幸運的一天四五份、尤其是遇到你這種小吃貨,一盤子吃一筷子也得都吃遍了,都覺得好吃,七八份也是有的,算下來就是四萬八,人家都能再掙一個工資出來了,這還隻是你好說話的情況,我們的還沒問呢,你算算這是多少錢?”


    “廚房一個月出賬這麽多呢?我都沒注意。”我皺著眉頭琢磨了一陣,發覺還真是,怪不得廚房的叔叔阿姨們都那麽喜歡我,我心情不好吃飯少的時候他們還幫我罵街呢,原來不是我人緣好,是他們把我當財神爺了!


    “那可不,廚房是老宅公賬出錢,每個掌家出自家利潤的三成,繼承人出一成,反正這個錢都是必花的,不如讓自己過的舒坦點,所以榭雨書和的廚師每個月工資至少要備足十二萬,畢竟做的好吃加兩百,難吃也才扣一百,大部分都能掙足八九萬十來萬,多出來的留給他們學徒,剛剛好。”小叔說罷,聳了聳肩去端桌上的茶水。


    我嗯了一聲,長長的歎了口氣:“有錢真好,還好我就有,而且花著公賬的錢不用我自己出,畢竟我又不是掌家!”忽然畫風突變、我學習歪嘴戰神“邪魅一笑”,頓時偷感頗重,整的每月花銷極重的小叔投來鄙視的目光。


    畢竟我們長房“摳門”是出了名的,但我也是沒辦法啊——推一個新的繼承人上位多花錢呐!尤其我家老傅是出了意外離世,又沒有長輩替我們打點,我為澄澄立勢那簡直是掏空了家底啊!所以除了開頭我給家裏平了一點點爛賬之外,連著兩年的公賬我是一分沒交,當然,我也不是那不講道理的人~


    理由當然是準備好的:一、澄澄雖然是公認的長房掌家,但掌家牌子在我這兒呢,他坐不穩,而我雖然也做過掌家,也有牌子,可我讓位了啊!所以我也坐不穩,我倆都不認!


    二、澄澄就算認了,可他哪裏有錢嘛,分家產的時候說了,我倆五五對半分,股份全給他,現金都是我的,但我家哪來五成的現金?所以澄澄還欠著我呢,他工資卡都在我手裏,生活支出還得找我要的,他沒錢,沒錢自然問我要嘍,但我怎麽能付長房掌家的公賬呢?我是二房女兒啊!


    理由充分,證據確鑿,連二叔和小叔聽了這事兒都不由得笑出聲,但賴賬怪我嗎?怎麽可能,家裏花銷那麽大,有時候公賬支出還不夠嘞,我家老傅前十幾年多貼了那麽多,我和澄澄隻不過是把之前的欠條抵上花了而已,根本沒欠誰的。


    想到這些,此時我的表情:


    哦吼!略略略!怎樣,不服你來打我呀~


    本來二叔和小叔是笑罷便打算各出一半替我貼上這筆錢的,後來還是讓我給拒了,有時候也不能讓那群饕餮過的太好,慢慢都忘了本了,好像我本來就該養著他們似的,非得餓兩天才知道自己姓什麽,再說了,我又沒給虧著,家族產業不還是在出錢麽,加上我剛給的,就算是剛出生的小嬰兒我也算著,一個人一年二百來萬有什麽不夠花的,難不成每天是在燒錢嗎?


    於是就這樣過了兩年,起先還有不服的,悄摸揍一頓也就服了,提拔了幾個最會欺淩的管事幫我看家,去年把掌家牌子和銀行卡還給澄澄,管事們一撤,公賬一出錢,一個個恨不得給我磕兩個頭似的乖順,這些年我也琢磨過來了,他們其實都沒什麽用,不過就是出了事的替罪羊,吵架時的氣氛組,有時候還不聽指令,老傅不搭理他們是他懶得,也不在乎那些錢,但我不行啊!我可節儉。


    是條狗也得牽著才是我的,我不指望他們誰能有出息做我的得力助手,但總也得老實本分,躺平也當死了似的安靜,我才肯養著,畜生都要聽話嘛,還好,事情比我想象中的順利,兩年就都糾正過來了。


    小叔斜眼睨了我許久,終於才仰天長歎說出一句話:“本來這趟我還打算勸你結婚的事別著急的,現在看來還是結吧,年輕人一個情急再生個孩子,有了繼承人的名分就能讓你這個萬惡的資本家掏錢了。”


    “我就算生了那也輪不著我孩子啊,繼承人在澄澄那一脈呢。”我擺擺手。


    小叔一個冷笑出聲,好似澄澄在眼前似的指了指:“我看他那樣子是六根清淨馬上要出家,他還能有孩子?瞧著吧,長房繞來繞去回頭肯定還在你這一支。”


    哦——這麽一說好像也是的,上一世澄澄好像也沒討老婆沒孩子,他自殺之後,長房雖然剛生了漾漾算後繼有人,但他自己的財產應該是都留給我兒子了,他早立過遺囑的,我記得我還看過一眼,說他年紀輕輕的一天都在胡想些什麽。


    那時他就跟我說,他這樣的人,本就不該是有未來的,他算不準自己還能走多遠,還成什麽家?生什麽孩子受什麽罪?生出來給人接著笑話麽?倒不如沒有的清淨,但就算死了錢也不能全跟著陪葬,給我家安安正合適。


    別說,還真成有先見之明了。


    但是,現在想起來也確實挺悲哀的。


    露露也走了,澄澄或許真的不會再有成家的心思了,漾漾的名分是掛出去的,也確實隻有我的孩子能做繼承人。


    我歎了口氣,把這些喪氣的想法甩出去,這一段交流我也看出來,小叔這是沒話找話說、敷衍我了,把原先的話題都不曉得偏哪兒去,是別人的忌日倒也罷了,可偏偏那個人是傅鬱恒,他本該不會理睬我的。


    說明這就是確實碰到了點麻煩,但麻煩還沒有找上門來,小叔過來看著我是起個預防作用,二叔守家門,可能威脅到我的麻煩大多是家事,但不是二叔,我稍一思索,也就隻有我那個三叔了 。


    我閉上眼歎口氣,想來這趟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給自己惹麻煩了。


    前兒才去看了梁韻,看那模樣,看她一直依賴著那藥,我就知道,她壽數將近,活不長了,可惜我以為至少還能等半年。


    侯叔叔早就告訴過我,那藥不穩定性太高,稍一個不注意人就完了,我還是給梁韻用了,可惜隻是梁韻,沒能有機會毒死威廉,這也不能怪我,那是他們夫妻自己不夠齊心,表麵裝的再好,心裏總有兩個孩子的隔閡,是威廉逼梁韻太甚了,心病難醫啊,是她多年吃藥才給了我機會。


    說到底,也是他自己害死他老婆,所以,下了地獄也別怪我。


    我寫哥就是這麽讓藥一點一點滲進身體裏毒死的,他受過的罪,我經曆過的痛苦,我該讓威廉夫婦也承受一次。


    他們自己說了等我報仇,我作為晚輩,聽話而已。


    不過這事情發生的太早,還是得我自己費力收拾了,沒了梁韻,威廉這把利刃就算沒了鞘了,我不敢保證他多會兒會回過神來對付我,他當然還是死的越早越好,隻有他死了,梁森和江以南兩個名字才能被永久封存,名字的主人才能安穩活著。


    我身上一陣泛著寒,趁小叔不注意才抹幹淨擠出來的淚,極力控製著指尖的顫抖,咬著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事情沒有確定前不能表露半點,被人發現我可就先成靶子了。


    我緩過來,還是先搖著小叔的手臂胡鬧撒嬌:“誒呦別管那些了!你既然都來這兒了你陪我去玩嘛,我想去逛街,默讀和封適之天天吵架,我要是帶他們倆去他們會吵死我的!去找露露玩他們肯定也會問我為什麽不帶他們……小叔,到時候你就說,是你要帶我出去的好不好?那樣他們自己就撒腿跑啦!”


    小叔一個不可置信哭笑不得回頭:“小姑奶奶,我帶你出去玩,我給你付錢,我還得幫你背鍋!你叔的腦子還沒有那麽秀逗!”


    “你不去我就給二叔告狀,說你欺負我。”我拉下臉。


    不出所料,小叔果然“騰”的一聲站起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去還不行麽,走!”


    “莫急啦,我先回去收拾一下。”


    小叔恨不得原地跺兩腳了,虧是我有鎮叔法寶,他也隻有咬著牙悶氣的份兒:“那你快一點——”


    “我知道啦!”


    我急忙奔回去,如果心裏的想法真的實現了,那我確實要做些準備,恰好封適之解決完外麵的事情來找我,我連忙將他拉進房間,他正驚訝呢,轉頭撞上更令人驚訝的一句:“梁韻死了。”


    “你說什麽?!”封適之站穩了,急忙確認了四周沒人,砰的一聲關上門,整個人也冷靜下來,瞧我這樣子也是先安撫的捏了捏我肩膀才問:“什麽意思?”


    我沉下一口氣:“我說,小叔來找我的原因很有可能是梁韻死了。”


    “這是小叔親口說的?”


    “不是。”我搖了搖頭。


    “那你怎麽知道?”封適之更不解了,怕我是做夢或精神不正常似的,摸著我後腦的發絲輕聲說:“我們來之前才剛去看過梁韻,她可不是要死的樣子。”


    我依舊回答的迅速:“我知道,因為、是我殺了她。”


    “你都在胡說什麽?!”封適之瞪大了眼睛。


    “她那就是要死的樣子,我哥就是被毒死的,我想報仇,所以我聽了侯家的,往她的藥裏加了東西,但我沒想過會這麽快……”我終於還是抑製不住,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也摻雜了幾分假意進去,將自己扮的要多可憐有多可憐,我緊緊抓著封適之的手:“我不敢告訴任何人,我怕你們知道了一定會攔我,但是現在事情超出我可控範圍了,我沒辦法,所以幫我,好不好?”


    封適之顧不得生氣了,此時深吸一口氣,也隻有點頭:“你想要我怎麽幫你?”


    “這件事交給別人我不放心,你先回去幫我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是真的立刻告訴我,我在馬來待不久了,一定會很快回去,你要在我之前,在威廉之前,把沅沅和梁河接出來,不要在臨江璜陽穎京和津海,找個另外的地方把他們藏起來,但對他們不要說藏,隻說我帶他們出去玩就好了,我回去會接他們,對梁森的解釋……你就告訴他,我在馬來被人暗殺,雖然躲過了,但凶手也跑了,怕是有人要針對我,必須先把所有孩子轉移到別的地方,我們才能安心對外,我今天下午就找人做樣子,晚上給你發這個消息,就讓他查,對秦柯就讓她立刻回老宅幫我看著。”


    “為什麽是梁森?”封適之更不解了,撫著我肩膀,慢慢的自己都慌張。


    “我不瞞你,威廉有孩子,梁森就是威廉的兒子,這是鄭琳佯去世之前告訴我的,林默讀也不是林默讀,這件事你或許早就猜到,我也告訴你,他真正的名字是江以南。”


    封適之屏著一口氣,往下咽了許久終於才接受:“你想最後結果是怎樣?”


    “不管結果怎樣,我絕不傷害梁森和他的家人,他永遠是我哥哥,江以南我會自己盯,隻要他不背叛我,他就是我的丈夫,而要做到這些,我第一個要對抗的就是威廉,他是唯一一個會破壞平衡的人,我未必立刻跟他撕破臉,但我要做好準備。”


    “你總要到最後一刻才肯告訴我……”封適之沉下聲,深吸了幾口氣,但我也曉得,他縱使抱怨也根本不會拒絕我,我們是一體的。


    我迎著他抱住,雙手緊緊環著他的腰,額頭靠在他肩上。


    “這世上所有人我都不敢全信,我沒法看透任何人皮囊之下的野心,我隻有你了,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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