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難得主動來找高辛辭,就在小高先生表示十分感動想跟我進行一番友好熱情親密的形體動作討論時,我又一紙合同懟他臉上。


    其實在認清那幾個字之前高辛辭也是十分“邪門”的猜了一把的,他先揩了我一把油,隨後捂著那張紙斜著眼看我:“這什麽?保密協議啊?”


    我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聲,真是很冷很冷很冷的冷笑話,他還用保密?給誰保密?麵子上過得去就得了,實際上這事兒江以南知道露露知道我哥知道,威廉眼瞅著高家死活跟他過不去,大抵也就知道了,家裏我哥也會悄悄告訴二叔的,裴圳那趟撞見我,一旦出了事他也一定第一時間透露給小叔,高辛辭他媽媽剛才也看到了!還有什麽重要的人可以瞞著的?


    要不要陪我回老宅上趟墳、順帶說給我爸媽聽聽啊?


    而小高先生依舊十分亢奮,興衝衝的湊過來親我一口:“還真別說,咱這段時間是挺刺激的,有意思。”


    “刺激吧?那以後我跟江以南結婚了,你做小吧,接著在外邊躲著。”我一麵從包裏找筆和印章一麵說,小高先生不樂意了,跟頭狼似的嗷一聲就撲上來,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從下午起就一直難受的要命,尤其肚子疼,腦子也昏昏沉沉的,不過算算日子應該是生理期快到了,找到東西後一把塞給高辛辭就掀被子躺了進去。


    高辛辭這會兒才看清文件上的字是股份轉讓協議,我那麽費力的給他把艦行股份搶回來,他反倒一撇嘴不高興上了,一樣掀了被子躺進來,從後麵抱著我手就開始不老實:“我才不簽,簽了萬一你當結賬了跑了,那我不是虧大發了?”


    “我不結賬也能跑啊,你在瞎想什麽。”我扯開他的手笑說,雖然確實有想跑的打算,但是這個事情吧,就像是我去超市賒賬買了點吃的,給老板打工好拖延點還錢的期限,跟他說咱老朋友了,我幹成大事到時候還給他利息,終於有天我還完錢了,跟老板說我把利息給你吧?老板跟我生氣說不要,說要了我就跑了。


    嗯……


    我權當是我倆關係好,金錢會玷汙我們的情誼吧。


    “始亂終棄的壞女人……”高辛辭轉過我的臉狠狠親了口,依舊沒打消他手的熱情,搞得我渾身酸的慌,我倒也沒攔著,最後一天了,騙也騙到結束吧,唯有他忽然捏了我肚子一下才吃痛哼了一聲,高辛辭連忙將我翻過來:“怎麽了?”


    “沒事,就是有點難受,我肚子疼你別碰我肚子,生理期快到了,漲的慌。”我靠在高辛辭懷裏,緩了緩也就好了,勾著指頭在他胸前一圈一圈的轉:“我不跑,你放心好了,趕緊把那東西簽了,艦行的股份一直是全掌握在高家手裏,覃喻在公司裏搞事才會不得不引外資進入,家裏已經有人不滿了,可沒辦法,現在除了你就是她所占股份最多,你想把掌家權奪回來,除了揭發她的罪行之外、還得當回英雄,把賣到外麵的股份都收回去,這是我能幫你最多的了。”


    “這幫助還挺大的,花了四百多億。”高辛辭揚了揚眉,長舒一口氣還是起身、三兩下簽完了,出去把後續事情交給左嶠去交涉,很快就回來,給門上了鎖,緊接著就脫下西裝外套,領口的扣子解了兩顆,手腕上的也敞開。


    我心裏咚咚的跳,低著頭,餘光發現頭發亂糟糟的,趕緊用手理了理,隨後就等他過來,一雙突兀的喜羊羊拖鞋移到床邊,突然就有點對自己哭笑不得的意思,總是喜歡讓他穿點跟自己風格不符的衣服,他也是真聽我話,美滋滋的就套上了。


    高辛辭伸手把我抱起來放到腿上,摟孩子似的輕輕拍打,湊過來碰了碰我鼻子:“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債主了,我一定要慢慢還你錢,讓你每天催我每天來找我,還一輩子,我們就再也分不開了。”


    我迎上去吻了吻,說話聲都不自覺小了點:“自願贈予,不要你還。”


    “寶寶你難道真的聽不出來我是在講一個浪漫的情話麽……”


    “真抱歉,戀愛細胞長的不多,算賬倒是算的挺好的。”


    高辛辭本來紅撲撲的臉都差點讓我整石化了,生生把那一口氣咽下去,重整心情又把我放平在床上,我還挺主動,他剛躺到我旁邊,我就把上衣扣子全扯開了,委屈巴巴的看著他,眼瞅著高辛辭真是恨不得一口給我吃下去,迫不及待就撲過來了,我閉上眼,想象中的雲雨並沒有到來,他挑逗我半天,最後居然隻輕輕在我額頭吻了下。


    “睡吧,我抱著你睡。”


    我:???


    老弟我心裏建設都做好了!你做咩???


    一睜眼,高辛辭已經在身旁躺的踏實了,見我這樣還嘲笑我,吐了吐舌頭,伸手把我緊緊抱在懷裏:“你不是不舒服嘛,我不折騰你了,早上鬧了那麽一通、困了吧?睡會兒吧。”


    “這麽好的機會,你就放棄了?”我歎了口氣,湊近了吻了吻他喉結。


    小高先生抖了抖,掐著我脖子狠狠親了一口,硬壓著興奮把我摟到懷裏,抓著我的手往下一探:“感受下?其實是舍不得的,但是嘛,我們在一塊也不是就這一件事做,你都不舒服了我還欺負你,我是丈夫還是流氓啊?”


    “你不一直是流氓嘛。”


    “寶寶你真的很會破壞浪漫的氣氛……”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我笑出聲,瞧他那吃癟的樣子可愛的很,最後一次了心裏總是舍不得,明天會是一個節點,最晚到後天,所有的一切就都結束了。


    我突然躥起來,抱著他的頭親了一口:“可我想要,我可舍不得這一晚上。”


    高辛辭是經不起我挑逗的,再三確認我身體狀態沒那麽嚴重之後就翻騰起來,可惜硬件設施擺在那兒,他就算小心翼翼還是整的人頭暈目眩的,也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昏了過去,晚飯的時候才被叫起來,吃了沒多少就放下筷子。


    高阿姨全程客套,這副情形還讓我想起來跟高辛辭剛認識的時候,那會兒撫養權被判給鄭琳佯沒多久,我被她打的受不了了,跟老傅這個父親也沒多熟,於是轉頭就住進高辛辭家,高阿姨不常回來,見麵也是客客氣氣的,我就跟高辛辭做伴,他要多熱情有多熱情,我以為是感天動地的同學情,誰曾想從那時候起他就盤算著把我套牢了,借住費用結算是一紙結婚證。


    “時時,你是不是還難受啊、就吃這麽點?”高辛辭突然叫我我才回神,看了看餐桌上的幾道菜,確實都沒動過多少,都是我喜歡的菜係,可惜真是沒胃口,看見還想吐。


    我搖了搖頭:“沒事,今天中午吃撐了,李淵澤他們像沒見過飯似的,我看他們吃那麽香都被帶動了。”


    “那我以後也多吃點,你多看看我是不是胃口也能好?”


    “可能吧,但你別把腹肌吃沒了,我還要摸呢。”


    我本來以為我已經夠小聲了,高辛辭也是捂著嘴才笑,誰料朱文青的耳朵靈的這麽離譜,果然是清純男大聽不得一點祖國小黃花的發言,一口飯差點把自己噎死,我和高辛辭尷尬的回頭看,人家紅著臉,都恨不得把頭杵進垃圾桶裏咳嗽了。


    “我們以後還是回屋再說吧……”高辛辭咬著嘴憋笑。


    我點頭表示讚同:“有道理,希望你臥室隔音係統夠好。”


    “那必須的,我之前專門換了一套的!”


    高辛辭說起那話突然激動,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瞥了他一眼,可惜這張臉長的真是太正經了,如果不是光不出溜的出現在床上,平時我還真抓不到他開車的證據。


    “我去打個電話,到底還沒出孝期,我不想生日宴太奢華了,不叮囑幾句我不放心。”我說。


    高辛辭嗯了一聲,示意身後的走廊沒監控,我過去左右看看才放心,但其實說來也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我給梁森打過電話去,問他要南行,梁森還在為早上的事情矛盾不已,沒想到我已經這麽快掙脫出來並接受了堂妹的身份,還堂而皇之的管他要人,不過他頓了頓,倒也沒拒絕。


    “三年前起南行就已經歸你了,他自己願意隨時可以離開,但我有點好奇,介意多問一句你要他幹什麽嗎?”


    “回家,探親。”


    次日清早我回了家,沒人知道我和江以南要領證,家裏就還像往常一樣平凡,我莫名還覺得冷清,二叔小叔和哥哥他們都去上班了,我回家洗了澡換了衣服,吃了阿姨送來的早飯之後便出門,不想鬧出動靜,所以連司機也沒叫,江以南毫不在意,樂嗬的很,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駕駛座上,一路去了民政局。


    一切順利,紅本本不到一個小時就拿在手裏了,我看著它異常平靜,沒什麽開心難過的,但也踏實的很,好像下半輩子都定下來了,不鹹不淡、風平浪靜,這就是最好的婚姻。


    照片上的兩個人靠的緊緊的,笑的格外甜。


    我回頭看著江以南,他還稀罕著呢,拿著結婚證比對各種風景拍照,可惜他永遠就一個剪刀手的姿勢,拍什麽都是一樣的,就光把背景換了,我提出給他拍,他一把把我摟在懷裏才想起換了個姿勢、拍了兩張照片:一張比心,一張親我。


    中午在外麵包了餐廳吃了頓旁人布置的浪漫午餐,江以南嘰嘰喳喳的拉我說話,我不好打消他熱情,但也實在提不起精神,隻好他說一句我應一句,吃飯都沒精打采的,直到叫人去接了念念和南行過來,他才鬆開我跟他們展示結婚證去了。


    念念是為江以南的新生活開心的,但好像也沒有那麽開心,我看她的表情像我,而南行,江以南沒說了幾句話呢就借口去了衛生間,穿過走廊的路上看見他悄悄抹眼淚。


    是為自己還是為江以南呢?


    我笑笑,抿了口眼前的紅酒,林家那麽多人我唯獨沒法共情他,三年前他走前跟我見過一麵的,跟我交代他在威廉身邊的所有罪行,希望把一切都攬到自己身上,讓我放過江以南,我知道他為人所迫生活不易,做什麽壞事都在所難免,江以南也做過,這些我都不怨,我唯獨恨,恨他對江以南都會有嫉妒之心,對一個拚了命保護自己的人,為他過上幸福的生活而嫉妒。


    他跟我說,其實威廉顧及他的身體、通常也不讓他做什麽,他隻是威廉牽製江以南的臥底,他也一直以為這樣的日子就會這樣過下去,哪怕髒,也有人陪他一起,可偏偏計劃跟他的想象出了紕漏,他沒想到江以南竟然真的喜歡上了我,並開始為我改變,變得他都快認不出來,他怕江以南會為了我放棄他,離開陰暗的老鼠洞,他怕以後的日子就他自己了,所以他主動提出幫威廉出主意,自己走進了更深的牢籠。


    我沒心情看他們的喜怒哀樂,計劃到結尾了,今天是倒數第二天,寫哥遇害的事我除了威廉也該去見見那個行動上的凶手,於是我帶著她剩下的所有孩子回家,腆著臉把我和江以南也加了進去,為了我的喜事,念念和南行再厭惡林阿姨也沒再給她甩太大的臉色,沒話說幹脆就閉嘴,自己忙活自己的事去,一個縮在角落裏看書,一個左敲敲右打打,唯一的目的就是騷擾她哥。


    念念表示:你認得幾個字兒啊裝啥樣子。


    南行:你不學習不要以為世界上所有人都不學習,江以南的學業論文一半都是我寫的。


    江以南看著他倆鬧騰,像看兩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但也不乏天真活潑,這大概就是他想要的安安穩穩的生活,兩兄妹吵一會兒也就抱著了,南行教念念認字兒,念念顯然煩的很,但多少也給了他哥點兒麵子,挨個看了。


    我幫林阿姨整理著絲線,她說要給我和念念以後的孩子織點東西,我雖然覺得辛苦,但她也沒有別的事情熬過這些年了,想做就做,雖然大可能也沒有多少日子了。


    我把結婚證掏出來給林阿姨看,林阿姨並沒有接過,隻說了句好,從身後的櫃子裏掏了個盒子給我,頭也不抬道:“媽媽給你準備的嫁妝。”


    “您之前已經給過一對金鐲子了。”我說。


    林阿姨依舊十分平淡:“這都多少年了,我多攢了,自然再多給你。”


    我於是打開盒子看了,是個成色不錯的碧玉墜子,但也花不了多少錢,回頭看看江以南,他嫌棄的快冒泡了,就差把“拿時時的錢給時時買了個廉價的禮物”寫臉上了。


    我笑笑收下,緊接著又問:“念念跟向陽領證的時間也定了,她跟你說了嗎?”


    這回林阿姨終於停下手裏的動作,沒多會兒甚至又不住的顫抖起來,抬手抹了把眼淚,我突然就覺得可笑,我一直以為她真的把我當親生女兒看待,如今這麽一對比,才發現原來差距這麽大。


    林阿姨才抬眼看我,語氣頗為焦急:“念念沒說,什麽時候啊?”


    “媽,您回答我一個問題吧,您說了我就會告訴你。”我沉下一口氣道。


    林阿姨自然答應,點頭如搗蒜。


    我笑笑,摸索著她剛遞給我的玉墜:“媽,我想知道,寫哥去世那天,他親眼看著自己母親往自己的輸液管裏推進毒藥、是什麽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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