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五個長衫一個旗袍,排成一排踏進了梨園的大門。


    無邪:“我們幾個這樣子,不像是來看戲的,像是來砸場子的。”


    江梨吐掉飛進嘴裏的發絲:“霸氣。”


    “天真,你要知道,咱是來給花花撐腰的,就該如此狂。”


    “死丫頭,你進梨園還這麽狂,你怎麽不狂上天呢。”


    江梨話音剛落,遠處就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


    幾人尋聲看去,就看到從梨園後麵出來了幾個老者。


    江梨看見這幾人,心中覺得好笑。


    江梨:師父嘴上說著不在意花花,還不是請了戲曲界的這幾位來壓場子。


    為首的老者邊走邊打量著他們,最後視線準確無誤的落在了解語花身上。


    李老:這就是把梨丫頭迷的神魂顛倒的那個唱戲的吧,長的還挺人模狗樣。


    雖然李老的視線沒有惡意,但江梨還是擋在了解語花麵前。


    把那胡亂掃射的目光擋了下來。


    江梨:“李老板,看什麽呢?”


    本就吃了幾年悶醋的李老,聽到江梨這句李老板,頓時氣炸了。


    李老:“怎麽?出去幾年,你還端上了,連老頭子我都不認了?”


    知道自家師父的脾氣,江梨也就哄著:“怎麽會呢?師父您老人家最好了。”


    “等您變成喪屍了,我都認得。”


    聽到江梨的話,李老前一秒隱約揚起的嘴角,下一秒就彎了下去。


    李老身後幾人看的開心。


    孫老:“梨丫頭說話還是這麽好玩。”


    朱老:“也就梨丫頭時不時能說過老李了。”


    唐老拍了拍李老的肩:“老李,有梨丫頭這麽一個徒弟,你可真是幸運啊。”


    李老拍掉唐老的手,嫌棄的說:“你要覺得幸運,你拿走。”


    江梨一臉震驚:“老頭,我是你維持友情的貨物嗎?人權都給我奪了?”


    幾個老者:“哈哈哈哈哈。”


    王胖子小聲跟無邪聊天:“原來小梨妹妹說的老戲骨是她師父啊,胖子我說怎麽有老戲骨願意跟名不經傳的新人搭戲呢。”


    他們這些老者到這個年齡,早就對那些身外之物不感興趣了。


    他們這時候更在乎自己的名聲,或者都沒這麽可在乎的。


    能讓一個老戲骨跟一個新人——至少解語花在這個世界是新人——搭戲。


    如果那人不是江梨的師父,這事還真不好定下來。


    一直沒出口的白老突然開口:“老李,不是說給咱們幾個介紹個有潛力的新人,是他們中間誰啊?”


    聽到白老的聲音,江梨趕緊開口介紹。


    江梨先介紹了無邪他們:“這幾位是我的朋友,來看戲的,這位就是今天的虞姬。”


    說完又給無邪他們介紹幾位老者:“這幾位都是戲曲界能排得上號的老戲骨,這位是我師父,你們稱呼他為李老板就行。”


    兩方人馬互相打了個招呼。


    對麵的幾位老者就全部將視線看向了解語花。


    解語花麵對此情此景,絲毫沒有局促,依舊溫文爾雅,進退有度。


    李老看著解語花,冷哼了一聲。


    隨後就被江梨甩了個眼刀。


    李老:“臭小子,演虞姬可不是什麽好演的,先唱一句給老頭子我聽聽。”


    江梨:“老頭,你搞下馬威這一套啊?”


    解語花知道這是在考驗他的功底,而且他能感覺江梨的師父對他沒有惡意。


    眼神示意江梨放心,隨後挑了一句虞姬的台詞唱了出來。


    解語花戲腔唱出:“漢軍已掠地,四麵楚歌聲,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


    從解語花唱出第一個字的時候,李老的眼睛就亮了。


    李老:可以可以,得到寶了。


    解語花唱完這一句,就停了下來,等待李老說話。


    不等李老說話,白老先開口了。


    白老:“後輩,你這唱功可以啊,學唱戲多久了?”


    解語花謙虛回答:“十幾年了。”


    孫老:“哎喲,那就是從小就開始學了。”


    唐老:“這確實是個好苗子,老李你還沒騙我們。”


    朱老:“確實,老李,你怎麽不說話,感覺這後輩怎麽樣?”


    李老故作矜持的咳了兩聲:“小夥子,你這功底還是不錯的,跟老頭子搭戲演個虞姬不成問題。”


    江梨對著自家師父毫不掩飾的翻了個白眼。


    江梨:可以?這老頭就死裝吧,剛才那眼神都冒綠光了。


    李老裝作沒看到江梨的白眼。


    對著解語花招呼:“小夥子,跟老頭子我去後台上妝,順便給你講一下這戲台。”


    解語花頷首:“多謝李老板。”


    看解語花準備跟自家師父去後台,江梨理所當然的想跟過去。


    卻被自家師父阻攔住了腳步。


    李老:“不唱戲的不能去後台。”


    江梨瞪大了眼睛:“老頭,有了新歡忘了舊愛是吧?”


    李老嫌棄:“說話真難聽。”


    江梨:“吃砒霜了。”


    李老一臉漠不關心的樣子:“吃吧,別死在這裏就行。”


    江梨:?


    隨後李老轉頭,對著解語花和顏悅色:“來,小夥子,跟我來。”


    江梨:……


    川劇變臉都沒這老頭變臉快。


    王胖子小聲:“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小梨妹妹她師父的功力還是比小梨妹妹更高一籌。”


    無邪莫名感覺有些舒爽:終於有人能治江梨了。


    江梨氣急,看到李老抬手準備拍一下解語花。


    江梨:“不許碰花花,把手放下。”


    李老原本是想拍一下解語花,提醒他一會兒上台不用緊張。


    聽到身後江梨的怒喊,李老沒回頭,直接一把抓住了解語花的手腕。


    李老笑成了苦菊:“小夥子,上台別怕,有老頭子我在呢。”


    解語花有些好笑的看著這師徒倆幼稚的行為。


    沒有掙脫,接受了這位前輩的好意。


    直到幾人的背影消失,江梨還是感覺呼吸不暢:“瞎瞎,去給我把那老頭子揍一頓。”


    黑瞎子開玩笑的說:“小老板真想讓瞎子去?”


    江梨遲疑了一下:“算了,他骨頭都酥了,瞎瞎你碰了他,他上來訛你一頓就不好了。”


    現在還是上午,距離下午開場還夠一段時間。


    解語花他們要裝扮,還要互相交流一下,所以早早去了後台。


    江梨看了眼時間:“還早,那我們去二樓包廂準備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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