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梔喬總覺得他這話問的有些無厘頭,暗自心裏思忖了一番。


    莫不是侯爺心裏還在為秋月的事替花姨娘憤然不滿,不是已經罰了初楹,這狗男人也太小肚雞腸了一些。


    她微微怔了怔神色,試著打圓場道:


    “這丫頭確實偶爾行事有些魯莽,但是甚在對妾身忠貞不二,向來盡心盡職的侍主。”


    “妾身還是相信自己用人識人的眼光,要不然當初妾身也不會千方百計的將這丫鬟從老夫人那裏討要了過來。”


    沈柏硯微微斂了斂複雜的神色,又隨意揚眉道:


    “容姨娘,你性子素來冷清,爺瞧著你平日裏也不愛跟後院其他的姐妹走動,爺平日裏公務過於繁忙,也沒空陪著你。”


    “你若是覺得待在府邸實在乏味沉悶的很,可以跟夫人求情恩典,準許你去集市四處轉一轉,散散心,夫人雖然極其看重規矩,但是隻要你要求合理,她也不會拘著你。”


    “況且,夫人獨自一人要處理府邸大小諸多事宜,還要打理府邸在外的生意鋪子,本就力不從心,你身為爺的妾室,也該從旁分擔一二才是。”


    容梔喬心裏咯噔一聲脆響,莫不是她偷偷溜出府邸的事,這狗男人知曉了。


    她略顯僵硬的勾勒一抹笑意道:


    “侯爺教訓的極是,妾身日後必當竭盡所能的替夫人分憂解難才是,免得侯爺有後顧之憂。”


    沈柏硯勉強的吃了幾口,便將筷子擱在桌案上,語氣淡薄道:


    “行了,天色不早了,早點安置了。”


    容梔喬頓時傻眼了,這才吃幾口啊,就撩筷子了。


    怎麽瞧著這狗男人生的人高馬大的,吃起東西來卻跟貓兒吃食似的。


    滿桌子的美味佳肴,挑挑揀揀隨意吃幾口,就不吃了。


    可她肚子還餓著呢,這麽多好吃的,不吃多浪費啊。


    關鍵是她好幾月才能這般胡吃海喝一頓。


    雖然她偶爾為了改善夥食,會偷偷摸摸的溜出府邸,去醉香樓飽吃一頓。


    可若是在醉香樓,點今晚這滿桌子的山珍海味,那得費多少銀子啊,估摸要耗費她一兩個月的月銀啊。


    侯爺這日子,過得真奢靡,簡直揮金如土啊。


    難怪大家夥削尖了腦袋都想力爭上遊的爭寵,隻要博得侯爺的寵愛,從侯爺指尖隨意的漏出三瓜兩棗,都富的流油了。


    隻是她這腦子太過簡單,即便有幾分現代人的智慧,可確實對於爾虞我詐的宅鬥,不太擅長。


    要不然她都想嚐試著爭寵上位,改善一下自己窮逼的苦日子了。


    侯爺的寵愛,這誘惑力簡直太強了。


    誰不想卯足勁的讓自己的日子過的好一些,更上一個檔次,得到質的飛躍。


    可她這個人懶散不思進取慣了,但凡要費點腦子的事,她都不願意幹。


    此刻,容梔喬見對麵的男子放下了筷子,即便她內心對眼前的美食有多麽的垂涎若渴,也得忍了忍,也跟著撩了筷子。


    她起身,暗自扯了扯紅唇,有些窘迫一笑道:


    “侯爺,妾身— —妾身今日身子不方便,不如侯爺— —。”


    她確實昨日來了癸水,不太方便伺候。


    她的話音還未落定,沈柏硯目光別有深意的往旁邊的丫鬟初楹身上瞥了一眼,忽地晦澀莫名道:


    “不如就讓你身邊的丫鬟伺候吧!”


    容梔喬頓時有些神色錯愕的呆愣了幾秒,確實有主子身子不方便的時候,會讓底下的丫鬟代為侍寢。


    可在侯府卻從未發生過這種情況,惹得她神色一下有了幾分慌亂,眼眸朝著旁邊的初楹瞟了幾眼。


    想著院子內的丫鬟就隻有初楹生的嬌俏清麗,反正初楹之前便伺候過侯爺了,也不算辱沒了侯爺。


    她吩咐了一聲道:


    “初楹,還傻愣杵在那兒幹什麽,還不快回屋好生伺候侯爺。”


    別說容梔喬神色驚愕,就連初楹顯然也被嚇著了。


    畢竟侯爺素來為人冷漠,從不會貪圖美色,也不會因為主子身子不便,便會隨意的使喚底下的丫鬟伺候的。


    她頓時身子一顫,匍匐的跪在地上,紅唇微微一顫道:


    “稟侯爺,奴婢— —奴婢身子今日也不太方便,恐怕不能伺候侯爺,還望侯爺恕罪!”


    沈柏硯麵色逐漸變得暗沉了幾分,薄怒道:


    “怎麽呢?你也來癸水呢?”


    被他這麽直截了當的問出來,初楹麵色有些難堪的憋的通紅。


    她暗自咬了咬紅唇,磨蹭了許久之後,方才諾諾的小聲說了一句道:


    “奴婢沒有,奴婢隻是昨兒夜裏受了涼,身子有點不舒服,恐將病氣過到侯爺身上,還望爺恕罪。”


    沈柏硯微微正了正神色,沉聲道:


    “即便身子不舒服,劉管家,你趕緊的傳府醫給她好生瞧瞧。”


    初楹頓時神色一急道:


    “不用了,奴婢皮粗肉糙,休憩一會便好了,多謝侯爺掛心了。”


    沈柏硯手裏來回轉動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深邃的目光緊緊的睨著她,沉聲道:


    “既然如此,想必應該沒什麽大礙,不會影響侍奉爺。”


    初楹心裏一緊,也不知道侯爺今夜這是怎麽了,非得執拗的要讓她伺候。


    緊咬著紅唇半晌後,她抱著豁出去的心態,畢恭畢敬道:


    “奴婢身份卑微,恐怕不能伺候侯爺,更沒有癡心妄想的心思,還望侯爺收回成命。”


    沈柏硯麵色一冷,嗬斥了一聲道:


    “容姨娘,這就是你身邊調教的丫鬟,這般不懂規矩禮數,主子讓她伺候,那是抬舉她,可她倒好,如此不識抬舉。”


    說完,沈柏硯直接怒色的拂袖離開。


    身後的劉管家也跟著摸了一下額前流淌下來的冷汗。


    按理說,這各房的主子若是來了月事,甚至懷了身孕都會上報記載在冊,本來侯爺今夜要來容姨娘這裏。


    他便提前告知了侯爺說容姨娘身子不太方便,沒想到侯爺還是來了。


    來便來了,居然還要留宿。


    甚至點名道姓的要讓初楹伺候。


    這寓意顯而易見,侯爺瞧上這個丫鬟了,一個丫鬟而已,要了便要了。


    可這初楹也是個不識趣的,居然眾目睽睽之下敢當真博了主子的麵子,可真是不識抬舉,侯爺自然動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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