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沒想過,替侯爺誕下子嗣,每次跟侯爺溫香暖玉之後,她都會趁著無人的時候偷偷摸摸的吃上避孕藥丸。


    就擔心出現什麽意外,中招了。


    更沒想過,借助子嗣,母憑子貴,趁機上位。


    她還盤算著,等那一日,侯爺徹底厭倦淡忘了她。


    她還是想盡快的離開侯府,過自在逍遙的日子,然後自己開一家鋪子,做點小本買賣,養活自己。


    禾姨娘看了看她,輕嗔道:


    “你這說的什麽傻話啊,不管是從主母的肚子內,還是從你肚子內爬出來的,說到底都是侯爺的孩子。”


    “侯爺自會看重,一視同仁,你別胡思亂想,眼下先把身子養好再說。”


    若是主母膝下已然有了嫡長子,那另說。


    可眼下,侯爺膝下還未曾有子嗣。


    初楹若是個肚子爭氣的,為侯爺誕下了長子,那可不就成了香餑餑,侯爺哪能不看重。


    初楹暗自抿了抿紅唇,神色漠然,沒答話。


    旋即,撩起了車簾子的一角,瞥向不知何時馬車的車輪子已然骨碌碌的直接轉入了極其偏僻狹隘的山路。


    而不是走的寬敞明亮的官道。


    身後隻跟著副將軍展鈺帶領一隊精銳侍衛,早就跟其他的人馬分道而行了。


    她突然明白,為何侯爺,讓她跟他們一塊坐,一輛馬車了。


    估摸,侯爺擔心,官道上埋伏的有刺客,這才反其道而行之。


    專門低調走的都是偏僻顛簸的山路。


    隻是山路雜草叢生,崎嶇不平,才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左右,禾姨娘實在受不住了,腦袋暈暈沉沉的,麵色也跟著慘白一片。


    沈柏硯見狀,隻能先行停下來,原地休整。


    初楹費了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找到了水源,然後用水壺打了一些水。


    順手遞給,坐在石頭上休憩的禾姨娘。


    禾姨娘之前還有些惡心想吐,小口的抿了幾口清涼的水後,神色才稍微緩和了幾分。


    禾姨娘沉默了一會後,忽地神色不明道:


    “初楹,你上次偷偷吃的藥丸,恰好被我撞見了,我常年在宮裏待著,我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有些嬪妃不想太早懷孕,擔心自己被害保不住孩子,也會使用此藥丸用來避孕,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日後侯爺發現你背地裏使這些小手段,你該如何?”


    “雖然侯爺不信那些鬼神迷信之說,可心裏還是多少盼望能早日誕下子嗣的。”


    “他寵愛你,除了本身就對你滿意外,恐怕也跟那高僧說的話脫不了關係,若是有朝一日他知道你如此欺騙他,他絕對不會輕饒了你。”


    “我知道你跟旁的丫鬟不同,有主見和想法,可有時候太有主見了,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事。”


    “眼下整個侯府除了老夫人,侯爺盯著你的肚子,就連其他的人也在暗搓搓的盯著你的肚子。”


    “想要驗證一下那個道士所言是否是真的,這個節骨眼上,一味逃脫不是最好的法子。”


    “既然已經把你給推到了風口上,還不如順其自然,借助眼下侯爺對您的榮寵,牢牢的抓住這個機會,一舉誕下男孩,日後母憑子貴,飛黃騰達。”


    “這樣的好機會,是底下的丫鬟翹首以盼幾輩子都夠不著的,想當初若不是我肚子爭氣懷了身孕,也不會被抬舉為姨娘,你自個好生想想。”


    “男人嘛,都是喜新厭舊的,等日子久了,侯爺那裏還會記住你啊,大不了把你給扔到無人偏僻荒蕪的院子,磋磨一生,咱們府邸有多少侍妾都是淪落到這般淒涼的下場。”


    “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未來的路該如何選,若不是念及,之前我感染了疫病,是你推心置腹的侍奉我,我也不會白費口舌的跟你說這些。”


    “況且,你還是官婢出身,比旁的丫鬟更加艱難不易,已然成了侯爺的女人,這輩子就別想著能從侯府深宅內走出去了。”


    話音剛剛落定。


    一抹高大偉岸的身軀朝著這邊闊步走了進來,銳利黝黑的目光在禾姨娘和初楹身上掃視了一圈,微微挑眉道:


    “你們在聊什麽呢?你的身子可好些呢?”


    此話一出,初楹有些神色緊張忐忑的掃了禾姨娘一眼,玉手發緊的微微攥成了一團。


    隔了半晌後,禾姨娘微微揚眉,笑盈盈道:


    “也沒聊什麽,都是說的一些女兒家的體己話,妾身的身子已然好多了,侯爺無需憂心。”


    沈柏硯微微頷首。


    這會,恰好展鈺恭順的走上前來,有要緊事要稟告侯爺。


    沈柏硯微微頓了一下神色,轉身走遠了。


    禾姨娘轉目看向初楹,微微擰眉道:


    “你放心,此事我會替你保密的,絕對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但是該如何做,還是你自己拿主意。”


    初楹微微福了福身子,恭順道:


    “多謝禾姨娘。”


    那邊,展鈺神色凝重的開口道:


    “侯爺,果真如您所料,剛才線人來報,咱們的人馬經過東陽時,突然遭受來自四麵八方的一群黑衣人突襲。”


    “他們來勢洶洶,直擊要害,一看便知是有備而來,而且他們的劍法和招數,都是曆經長期訓練過的,有條不紊,劍法精湛。”


    “咱們的人在他們的手上吃了不少的暗虧,死了好幾個兄弟,本來是活捉了兩名黑衣人,他們卻見形勢不妙,當機立斷地直接咬舌自盡了,另外的其他的幾位黑衣人趁機逃脫了。”


    “屬下懷疑這些黑衣人很有可能是太子秘密培養訓練多年的死士,隻是被他們給逃了,找不到任何證據和線索,另外那些黑衣人見中計了,後來又將鋒利的刀刃直接對準了劉太醫。”


    “咱們的人即便早有所準備,卻還是讓他們得逞了,一劍封喉直接要了劉太醫的性命。”


    “雖然眼下我們有了劉太醫的親筆口供作為證詞,可缺少人證,恐怕即便告到皇上麵上,因為證據並不充足,皇上未必會處置太子。”


    沈柏硯劍眉微微一蹙,眼底寒光乍現道:


    “既然咱們手上沒有十拿九穩的鐵證,不但告不了太子,恐怕也會落個恣意攀咬誣陷儲君的下場。”


    “暫時不宜輕舉妄動,免得夜長夢多,咱們得盡快的啟程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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