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陪著她閑聊了幾句,便急匆匆的直接離開了。


    畢竟容姨娘眼下身子越發笨重不堪,身邊不能離了人伺候。


    加上,上次容姨娘被花姨娘的小花貓給咬傷了,母親擔心出了什麽岔子,伺候的更加仔細謹慎了。


    若是容姨娘這一胎保不下來,到時候無端牽連到她身上。


    不過,自從出了那次意外之後,容姨娘倒是變得老實了不少,再也不敢踏出院子半步。


    片刻後,李侍妾和劉侍妾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兩人身罩顏色比較陳舊素淨的衣裳。


    李侍妾身子纖細,生的眉目清秀。


    而劉侍妾身形微微發胖,但是長得比李侍妾略微高一些,皮膚也顯得暗沉失色許多。


    兩人姿色跟底下的那些丫鬟相比,自然要出挑嬌俏許多。


    此刻,兩人仔細打量著床榻上生的花容月貌的病美人,麵如芙蓉,眉如彎月,櫻唇貝齒。


    即便麵色略顯慘白,帶著幾分病態,但依舊遮擋不住她婉約柔美的氣質。


    幹淨脫俗,清新淡雅。


    她的名諱早就在後院如雷貫耳。


    她們早就聽聞侯爺被一個身份低賤的丫鬟給纏上癮了,果真是難得一見的好顏色。


    劉侍妾抿唇譏諷一笑道:


    “喲,這不是風頭正盛的初楹姑娘嗎?怎麽也被發落到這偏僻荒蕪的院子了。”


    “聽聞是因為你私藏了避孕藥丸和汙穢之物,還跟護院首領藏有首尾,這才被發落到冷院的,這西棲院離侯爺的前院是最遠的。”


    “咱們這些姐妹啊,差不多有將近大半年都未曾見到侯爺了,你啊,慢慢熬吧,這麽一朵嬌花就要敗落在這無人的角落裏,無人欣賞,當真可憐啊。”


    李侍妾奚落一聲道:


    “有什麽可憐啊,好歹你曾經盛開過,甚至比過了花姨娘那朵千嬌百媚的花中之王牡丹。”


    “總比咱們這些花從未綻放要強許多,不是我說你,你膽子可真大,居然敢對侯爺使如此下作狐媚之術,還敢私藏避孕藥丸。”


    “你啊,算是命大福大,僥幸撿回來一條命,若是換成旁人早就處死了,有個有本事的娘替你撐腰,就是不一樣。”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跟唱雙簧似的編排了幾句,見初楹沒搭理她們,頓時覺得了然無趣,轉身便直接離開了。


    初楹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榻上,腦袋昏昏沉沉的,渾身疼的鑽心。


    連動一下都疼,那裏有什麽力氣和精力跟她們打嘴炮,鬥嘴啊。


    她胡思亂想的想了許多,想到了自己終於費盡心思的離開了侯府。


    想著她靠貴妃娘娘賞賜的銀元寶買良田和宅院,開鋪子,當地主小富婆。


    日子過的悠閑又自在,忍不住嘴角微微勾勒出絲絲笑意,後來困的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接連幾日,母親和丫鬟半夏輪流每日給她按時送湯藥和清淡的膳食,再給她的傷口上藥,用的上等的金瘡藥。


    因此,初楹身上的傷勢好的也快。


    加上,上次挨板子的時候,母親特意買通了,對她行罰的小廝,雖然看起來血肉模糊的,但是好在並無傷筋動骨。


    都是一些皮外傷,好起來也快。


    要不然若是打的重了些,可能幾棍子就能要了底下丫鬟的命。


    母親擔心她身子虛弱,熬不過這二十仗,這才提前動了手腳。


    這一夜,初楹有些口幹舌燥的迷迷糊糊的想要喝水。


    她費力的從床榻上撐起來,想自己取杯茶水,腳下踉蹌幾步,便猝不及防的摔倒在了地上。


    緊跟著一雙纖細白皙的玉手將她從地上攙扶了起來,旋即,那人將一杯清茶遞到了她的手上。


    初楹借助外麵微弱細碎的月光,看了看麵前的女子,神色略顯詫異道:


    “你是?”


    女子上前來,將她攙扶到床榻旁,這才溫聲開口道:


    “我叫安瀾,就住在你隔壁的屋子內,聽到屋子內有響動,便過來瞧瞧,你若是日後需要什麽,可以隨時喚我,你現在身上的傷勢還未曾痊愈,身邊哪能缺個人伺候。”


    初楹道了一聲謝,手裏捧著青花茶盞細細的啜了幾口茶水,微微運量了一下心神,這才挑眉隨意問了一句道:


    “你也是侯爺的侍妾?”


    安瀾微微點了點頭道:


    “嗯,我是養父送進侯府的,小時候家裏實在太窮了,被迫賣進了養父家,做了他的養女,養父打小便費盡心思的栽培我,教我琴棋書畫。”


    “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把我當作攀附權貴的工具和棋子,隻是我這個工具人不頂用,自打入府後壓根就不受侯爺的待見,怕是讓他大失所望吧。”


    “住在我隔壁屋子內的雲侍妾,她原本是揚州瘦馬,也是被達官貴人特意買來當作一件禮物似的獻給了侯爺。”


    “另外,劉侍妾和李侍妾也是夫人從娘家千挑萬選出來的家生子,給侯爺當通房丫鬟的,可惜都是剛開始得寵了幾日,便被侯爺遺忘到無人問津的旮角內。”


    “我原本以為你會跟我們這些侍妾的結局不一樣,畢竟你是咱們這些侍妾裏麵受寵最多,得過侯爺青眼眷顧的,沒想到居然也淪落到此步田地。”


    初楹神色晦澀莫名的沉吟了一會後,忽地暗歎了一聲道:


    “其實,除了爭寵這條並不好走的路外,難道就沒有旁的出路了嗎?你們難道就沒想過有朝一日離開侯府?”


    安瀾苦澀的勾唇笑了笑道:


    “談何容易啊,像咱們這般身份卑賤之人,命運往往不是由自己主宰的,即便真的有機會逃了出去,沒有賣身契,徹底脫掉奴籍。”


    “若是被官差給當場抓獲,自是難逃一死,自從我被送入侯府開始,養父擔心我生了二心,一並將我的賣身契送到了夫人手上,這輩子都休想踏出侯府半步。”


    “再說,就算真的走出去了,又能如何,連個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沒有,指不定還會餓死街頭,待在侯府起碼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雖然,日子過的清貧,好歹還能勉強的混口飯吃。”


    “像咱們這種人,隻要能活著就足夠了,更不要奢望侯爺的寵愛和眷顧了,那簡直是天方夜譚,不是誰都有這個本事和手段能爭寵上位的。”


    初楹神色黯淡,幽幽一歎道:


    “再難,咱們也要努力的活出個人樣,也不枉費在這世上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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