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梔喬緩緩抬起眼眸,掃了她一眼,朝著身旁候著的丫鬟遞了一記眼色。


    荷香示意,連忙從寬大的衣袖內掏出一錠銀元寶來。


    伴隨著容梔喬不鹹不淡的嗓音悠然的飄蕩了過來:


    “這是上次我從你這兒借走的一錠銀子,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如今我手頭寬裕了,自然是要還給你的。”


    “要不然到時候傳出去,我過於貪財,居然連底下丫鬟的銀子也給沒了,傳出去對我的名聲也不好聽。”


    “至於剛才的那番話,我也就是隨便說說罷了,你不必放在心上,我自也不會在侯爺麵前多嘴多舌,說閑話。”


    “可我也要好心提醒你一句,侯爺畢竟是江湖上打混的老狐狸,也不是這般好糊弄的,小心玩火自焚。”


    之前她跟著夫人在外頭打理鋪子生意,夫人便給了她不少的賞錢,如今懷了身孕,吃食用度都是最好的。


    等日後,她順利誕下肉包子,畢竟是侯爺的第一個孩子,雖然是庶子,侯爺也不會虧待她。


    從今往後,母憑子貴。


    自然日子不會像從前那般拮據。


    果真在古代生存,隻要自己的肚子爭氣,能生養,比什麽都強。


    在古代,打拚的便是肚子。


    初楹收了銀子,忙道了一聲謝。


    雖然之前借給容姨娘銀子的時候,她就沒指望要回來了,可如今人家主動歸還,哪有不要的道理。


    再說,這府邸要想日子過的好,上下都要打點,自然也費銀子。


    這段時日,她修葺破舊不堪的屋子,還有種植菜園,那個不費銀子啊。


    忽地,一抹高大偉岸的身軀朝著院子內闊步走了進來。


    男子銳利深邃的目光往初楹身上掃了一圈,略顯詫異的沉聲道:


    “你不好好的在冷院待著,怎麽跑到這裏來呢?”


    初楹心裏一休,忙朝著男子福了福身子,恭聲道:


    “奴婢母親去宸王府給三皇子診脈了,容姨娘身邊不能缺人伺候,所以夫人便派遣奴婢,暫時照顧容姨娘的飲食起居。”


    沈柏硯也沒再搭理她,直接往旁邊的紅木椅子上入座。


    他目光溫和的看了看容姨娘微微隆起的肚子,一臉關懷道:


    “腹中胎兒如何?最近的胃口有沒有變得好一點?”


    容梔喬含笑盈盈道:


    “多謝侯爺關懷,妾身已然好了許多,這小家夥倒是調皮的很,總是在肚子內翻來覆去的,今兒都踢了妾身好幾回了。”


    “老嬤嬤說,妾身這一胎很有可能是個臭小子,可妾身倒是喜歡小棉襖,貼心。”


    沈柏硯薄唇輕輕一抿,溫聲道:


    “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爺都喜歡。”


    初楹見兩人正說著話,忙進了裏間,沏了一杯茶,畢恭畢敬的遞到了侯爺的手上。


    侯爺劍眉微微一蹙,嗬斥道:


    “這是什麽茶啊,怎麽味道這麽苦澀,難以下咽,你究竟是如何當差的,連杯茶都沏不好,叫爺如何放心讓你侍奉容姨娘。”


    冷不丁的被侯爺借題發揮訓誡一番。


    初楹心尖微微一顫,忙匍匐在地,趕緊的負荊請罪道:


    “回侯爺,這是今年新采摘的穀雨前碧螺春,爺若是不喜歡,奴婢再給您重生沏一壺雲霧茶,口感更為清淡一些。”


    初楹趕緊的顫巍巍的將那杯碧螺春給端了下去,等到了茶水間,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她緩了一會神色,趕緊的重新給侯爺泡了一杯雲霧茶,茶葉特意放的少一些,這才讓底下的丫鬟送到侯爺跟前。


    半晌功夫後,那丫鬟急匆匆的折返了回來,看了初楹一眼,微微皺眉道:


    “侯爺說這茶水的味道不對,太清淡了些,可我記得侯爺最喜歡喝的便是碧螺春和雲霧茶了,平日裏咱們給侯爺泡茶,侯爺也不是個嘴巴挑剔刁鑽的,怎麽今兒卻挑三揀四?”


    初楹微微愣了愣神色,估摸八成是侯爺故意借此刁難她,挑她的刺。


    不管今兒,她泡什麽茶,想必侯爺都會挑出毛病來。


    這茶顯然是不能繼續送了。


    她忽地靈機一動,狡黠的目光睨向桌案上擺放的橙汁。


    旋即,快速的倒上了兩大杯,神色匆匆的朝著院子內走了過去。


    她垂了眼簾,輕笑道:


    “容姨娘平日裏最喜歡的便是新榨的橙汁了,說是可以補充維生素c,奴婢也不太懂,不如侯爺試試看這橙汁的口感如何?”


    旁邊的容梔喬睨了初楹一眼,也跟著笑盈盈道:


    “是啊,妾身這肚子內的小家夥之前鬧騰的很,害的妾身整日吐的天昏地暗的,夜裏也睡的不甚安穩。”


    “每次隻要妾身沒胃口的時候,喝上這麽一大杯,這小家夥倒是安生了不少,想必我這肚子內的小家夥也喜歡喝這酸酸甜甜的橙汁,可好喝了,侯爺快嚐嚐看,剛榨的,正新鮮著呢。”


    初楹瞅著侯爺勉強的輕啜了幾口,倒是沒再成心刁難,不由暗自微微鬆了一口氣。


    侯爺跟旁邊的容姨娘閑聊了幾句,又提議下幾盤棋。


    容姨娘棋技一般,每每思量半晌後,不知該如何下手,隻好詢問旁邊的初楹。


    這一來二去的,下了幾盤棋後,容姨娘犯了困,連連打著哈欠,神色倦怠道:


    “妾身有點累了,想先行回屋歇一歇,不如讓初楹陪著侯爺下幾盤吧!”


    容姨娘起身,由著身旁的丫鬟荷香攙扶著她小心翼翼的進了屋子。


    初楹暗地裏神色惴惴的瞅了對麵的侯爺一眼,隻好跟著往旁邊的紅木椅子上入座。


    剛才,侯爺跟容姨娘下棋的時候,比較溫和,甚至偶爾還會謙讓她一二。


    可如今輪到初楹了,她很明顯感覺侯爺步步緊逼,棋子十分犀利凶猛,帶著一股子濃重的殺氣。


    才片刻功夫不到,初楹有些應接不暇,顯得十分吃力,很明顯占了下風。


    最後她被殺的片甲不留,潰不成軍。


    沈柏硯神色複雜難明的瞅了初楹一眼,手裏來回把玩一顆黑色的棋子,微微蹙眉道:


    “怎麽,你心裏還在怨恨爺,那日沒出麵替你解釋?那些書籍其實是爺贈送給你的。”


    初楹微微頓了頓神色,一邊擰眉沉思下著棋子,一邊神色淡然道:


    “奴婢怎敢對侯爺生了怨懟之心,為侯爺背黑鍋,本來就是奴婢的本分,別說背鍋了,就算讓奴婢為侯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也是奴婢義不容辭的責任。”


    沈柏硯狹長黝黑的眼眸微微眯了眯,涼颼颼道:


    “此事,確實讓你受委屈了,既然你口口聲聲說願意為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何卻偷偷的瞞著爺服用避孕藥丸。”


    “你該知道,爺多麽希望能跟你有個咱們自己的孩兒,而你卻貪生怕死,連孩子都不願生,又談何對爺鞠躬盡瘁?”


    “所謂你的真心,在爺看來,全部都是虛情假意罷了,給爺生孩子,你究竟是不敢,還是不願?身為女子的天職便是為男子傳宗接代,你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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