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花信和立冬還有花七婆都是看向了花雨,三人雖然年齡大小不一,可此刻臉上卻都帶著緊張的神情。


    唯獨一個狗娃,因為已經被花雨拎起來坐在了凳子上麵,所以那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桌子上的肉坨子和回鍋肉,以及四人碗裏的麵條,口水止不住的從嘴角流了下來。


    “把你的口水收一收!不許用手擦!”花雨實在是有些忍不了了,瞪了狗娃一眼,起身回屋去拿了一張糙紙出來。


    花七婆和花信還有立冬三人都是直愣愣的盯著花雨,眼睛隨著花雨的進出而移動,但卻不知道花雨在做些什麽。


    “你要是再敢把口水流出來,我就不許你在我家吃東西了!”花雨撕了一塊糙紙下來,給狗娃擦了擦嘴巴,直看得一旁的花七婆一臉肉疼,立冬則是紅了臉,而花信更是尷尬的耳根子都紅透了。


    “吃吧,別吃太多,當心拉肚子!”待得狗娃的一張小臉幹淨了不少,花雨自動忽略了狗娃還捏著肉的那隻小手,給這孩子分了一些麵條,又倒了一些回鍋肉和肉坨子,等這小子吃起來以後才抬頭看向了麵前的幾人。


    “你們這是怎麽了?”花雨忍不住問道,三人的眼神咋就像是她犯了什麽滔天大罪一樣呢。


    “這紙可不便宜啊,咋就拿來給狗娃擦口水了呢,這孩子一年到頭就沒有不流口水的時候……”花七婆忍不住一拍大腿,急忙將花雨放在桌子上的糙紙給收了起來,一層層的疊好以後放在了花信的旁邊。


    “嗐,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兒呢!”花雨鬆了一口氣,“七婆婆,這紙就是我買回來用的啊,雖然糙了些,但是用來上茅房可要比竹片子方便多了。”


    雖然在飯桌上談論茅房的話題很不好,但是這個時代用來擦屁屁的工具,的確是讓花雨在北境那種苦寒之地都有些受不了。


    所以昨日進城的時候,花雨雖然還忘了買不少東西,可那一刀糙紙她是怎麽都沒有忘記的。


    “姐,你說這紙是用來擦……”立冬話說到一半,一張俏臉就變得緋紅,低著頭吃起了碗裏的麵條,忽然又聽見外麵越來越近的聲音,急忙放下了筷子,現在哪兒還有什麽心情吃東西啊。


    而花雨的目光則是在立冬和花信的臉上掃了掃,沒有去管已經驚掉下巴的花七婆,隻是語氣幽幽的說道:“你們兩個,可別告訴我,昨晚……”


    “立秋!你給我滾出來!”


    不等花雨的靈魂拷問說出來,院子門口陡然響起了花家老大花大山的聲音,而坐在桌子旁的花信和立冬都是齊齊鬆了一口氣。


    他們都知道紙貴,所以昨晚哪怕在茅房看見了一疊放著的糙紙,兩人都以為是花雨故意藏在那裏的。


    花信將一張糙紙給拿回去藏在了枕頭底下,他想要讀書,就想著以後可以用這張糙紙來練習寫字。


    立冬也藏了一張糙紙,不過她是想著拿來以後包自己想吃的小零嘴兒的,她在老宅那幾年老是餓肚子,每次想給弟弟留一些吃的,都隻有事先藏起來,所以就養成了這個習慣。


    此刻一想到這紙竟然是姐姐用來擦……那什麽的,立冬就不想再買什麽零嘴兒了。


    “花立秋!你聾了嗎?給我滾出來!”


    這個時候,花家老宅的那群人,已經在花家老大和大兒媳的帶領下衝進了院子,為首花大山的兒子,之前跟著花家大媳婦孫氏一起回家的花文傑一眼就看見了桌子上放著的麵條和兩盆肉菜,頓時就激動了起來。


    “爹,娘,她們在吃白麵和豬肉!”


    “好香!”花文傑的弟弟花文超也跟著深吸了一口氣,“是炒肉和燉肉!”


    “什麽?!”


    聽見兩個兒子的話,一向以摳門兒聞名長平縣的花大山頓時不滿了,瞪著正對院門口位置的花雨就罵道:“好你個花立秋,去外麵呆了幾年,你還真是長本事了啊你!回來以後不給爺奶帶些節禮就算了,還出手打傷你二姑!昨日又將你二姑父的手給打斷了!你倒像是個沒事兒人,關起門來大吃大喝,當真是好一個不孝女!”


    不得不說,這花大山不愧是在城裏當賬房的,一上來就丟花雨一通數落,還給花雨扣上了一頂不孝女的帽子引得不少跟來看熱鬧的村民們都是跟著點頭。


    原本大乾朝就十分注重孝道,花雨前天動手打傷花二妹就已經讓許多村民無法接受了,之後花雨更是打傷了袁屠戶。


    這就算了,要是花雨一家日子過得淒慘,或許村民們還會生出幾分同情。


    可是偏偏的,打了人的花雨竟然還過得這麽好,不止將妹妹給接回來了,還把失蹤兩年的小弟給找了回來,桌子上更是放著兩大盆肉和四碗,不,五碗白麵!


    人不恨窮但仇富!


    所以此時此刻,許多村民們看向花雨的眼神裏都多出了幾分不滿,大有幫著花大山一家立規矩的架勢。


    “放完了?”


    然而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花信和立冬都低下了頭,花七婆也老臉漲紅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可花雨卻隻是神情平靜的看著花大山,語氣更加淡漠的開口道:


    “這一大清早的,放完了就該幹嘛幹嘛去吧。”


    “放完了?什麽放完了?”花大山一時不解。


    “吸溜~吸溜~立秋姐是說你在放屁!”認真吃著豬肉麵條的狗娃忽然抬起頭來,衝著花大山解釋了一句,人群中頓時便響起了一陣哄笑聲。


    “你個小野種!哪裏有你說話的份兒!還不快給我滾出去!”


    親爹受辱,在城裏私塾念書的花文傑和花文超不樂意了,跑到廚房去就撿起了兩根柴火衝向桌子邊的狗娃。


    “看來是我們好久沒揍你了,你不知道這村子裏誰是你惹不起的對吧?”


    花文超已經十五歲了,可此時卻像是個小孩子似的,舉起手裏的樹枝就要抽在狗娃的背上。


    “打死你個狗崽子!”


    花文傑十七歲了,他的上頭還有個姐姐,為了給這兩個弟弟籌束修,早就被花大山遠嫁了出去,更是把花文傑給養成了花家的小霸王,以前花雨還沒有去替父從軍的時候,小她兩歲的花文傑就總是想方設法的捉弄她。


    那時候花雨還沒有經曆過生與死的洗禮,更沒有見識過外麵的世界,所以自然不敢對這花家大房的兩兄弟怎麽樣。


    但是現如今——


    “啪!”


    花雨一伸手就接住了抽向狗娃的那根樹枝,然後反手一揮打掉了花文傑手裏的枝條,又速度極快的在這兩兄弟臉上各自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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