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聽見老娘的回答，花大牛不禁撓了撓頭，有些納悶兒自己離開的時候都還很乖巧懂事的弟弟，怎麽就長歪了，還敢在城裏得罪了不起的大人物？
“這些事情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你先跟我回家去吧，你這一走都好多年沒有回家了！”
花七婆也不想在外人麵前提及自己那不成器的二兒子，而且最近花二虎的確在變好，每天都在地裏刨泥巴，家裏沒吃的了還知道上山去摘野菜，雖然摘的野菜有大半都不能吃，總比以前那個偷家裏下蛋母雞去城裏賭博要好的多。
“行，族爺爺，村長叔，那我就先跟我娘回去了，等晚上再來拜訪你們！”
花大牛也想家了，雖然這個家很窮，但至少比起每夜都讓他睡不踏實的北境的軍營要好了無數倍。
“你回家去吧，這都出門幾年了，先好好陪陪你娘才是正道理。”
花興田笑著說道，今兒個村裏的年輕人都回來了，雖然有些人家的孩子永遠都留在了北境，但村子裏的年輕人大部分都活了下來，這件事情還是值得高興的。
畢竟，蠻賊入侵，不是一家一戶的小事情。
生死本就是無法預料之事，作為樸實的鄉下人，村裏的人都沒有那麽多想法。
“兒子，我的兒子啊，你怎麽就不回來了，娘在家裏等了你這麽多年，就等著你回來讓我抱孫子的啊！”
“我的孫子啊，那麽多人都回來了，你這傻孩子怎麽就那麽傻的往前衝啊！”
“嗚嗚嗚，我的孩子，你走了可讓爹娘怎麽辦啊……”
村裏有人高興，當然也有人悲傷，哪怕是有花雨的特殊照顧，可青山村七年前去北境從軍的一百來個青年，也有十幾個死在了戰場上麵。
這已經是極其少的死亡率了，比起其他村子隻回來一半不到的人數，青山村的人真的是全托了花雨的福。
但這並不能掩蓋那十幾戶死了孩子的村裏人的悲傷，花雨已經在退伍的時候托了軍營掌事多給這些人家一點兒撫恤銀，但是在整個北境軍隊都被削減的情況下，想來即便是有了她的叮囑，這撫恤銀也給不了多少。
“大牛哥！”
“大牛哥！”
花七婆帶著花大牛往家裏走去，可因為這段時間她都住在花雨他們家裏，以至於走著走著就來到了花雨家的院子門口。
還不等花大牛詢問老娘怎麽回家之前還要來串個門兒呢，院子裏就響起了花枝他們的聲音，然後花大牛就手足無措的看著一大群孩子跑了出來。
“這就是大牛哥嗎？”狗娃問道，背著手打量起了花大牛。
“感覺大牛哥很壯的樣子！”大傻咬著手指頭說道，有些羨慕的比了比花大牛的身高。
“大牛哥你能打架不？”二傻則是撓著腦袋對花大牛問道，他可比大哥聰明多了，知道最近家裏發生的事情，要替花雨大姐分憂。
小修意和小草則是沒有說話，隻是打量著花大牛，倒是讓花大牛更加尷尬了。
“娘，這些都是……”
花大牛看著狗娃他們，確定自己不認識，又看向了花枝和花信說道：
“你們是立冬和小寶吧？都長這麽大了，感覺就像是一眨眼的功夫，我走的時候，你們兩個還就這麽高點兒呢！”
說著，花大牛還伸手比劃了一下，七年前花枝就到他腰部位置，花信更小，就到他膝蓋那兒呢。
“你不知道，這些年他們兩個可受了不少苦，遭了一些罪呢。”花七婆忍不住歎息一聲，又朝院子裏看了看，有些疑惑的問道：“對了，你們大姐呢？她該不會又上山去找藥草了吧？”
“沒有，我姐在量院子呢，說是要好好想想新房子修成什麽樣！”
狗娃回答道，通過他的不懈努力（賣慘裝可憐），大姐終於答應他了，等到新房子修好以後，就給他和老爹留一間客房，到時候父子倆可以搬過來住在客房裏麵。
狗娃倒不是沒有想過顧及花雨的名聲，隻是他爹都快四十歲的人了，而且也在村子裏生活了好幾年，村裏人就算再怎麽嘴碎，也不至於拿他爹跟花雨姐姐說壞話吧？
狗娃不知道的是，他把村裏的長舌婦想得太簡單了，如果人家真想說，哪會管你多少歲啊，隻要能說就算是快入土的老人也能給你說出花花來。
如果不是花雨決定修好房子以後，就把外公外婆他們接過來住，至少一大群孩子她得接過來照看著，她是不會答應狗娃的要求的，畢竟她和妹妹都屬於待嫁的大齡丫頭呢。
至於花七婆，之前還可以住在她們家，如今花大牛都回來了，肯定是得回去住的，不然花大牛還怎麽娶妻生子？
這些事情花雨都不用跟花七婆商量，這位老人肯定就會主動提出來，所以花雨提前將一切都安排好了。
“這丫頭，真是整天都沒有空閑的，也不知道休息一下。”花七婆無奈的搖了搖頭，想了想，還是對花大牛說道：“你就在這門口等著，我去把立秋叫出來跟你見一麵，順便再把我的床單被褥那些收回去。”
“娘，立秋丫頭回來了？”花大牛忍不住問道，當初花雨走得比誰都早，所以才有了後來那個賣給大戶人家做丫鬟的借口。
要是後來到了征兵的時候，估摸著族老也不敢再為了二兩銀子，就幫花雨隱瞞身份了。
“七婆婆，你不在我們家住了嗎？”
“七奶奶，你怎麽就要回去了啊？”
“七奶奶你不要走好不好！”
一群孩子們更是激動了起來，因為他們聽見花七婆要收拾床單被褥，此刻頓時就不舍了。
花大牛還來不及問幾句話呢，就被孩子們給擠到了一旁，心底也是有些汗顏，看來老娘比自己受歡迎多了，還好這些孩子都不是自家的，不然他豈不是家中老大地位不保？
“你們都在吵什麽呢？”
就在這個時候，花雨也從院子後麵走出來了，正好對上了花大牛的眼神。
四目相對，花大牛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瞬間回到了北境的戰場一般，而此刻他就將奔赴戰場，在滿足的蹄鐵之下衝殺，生死全憑天定。
花大牛認出了這雙眼睛！
“你你你……”
花大牛的反應不比鄭剛幾人好了多少，此刻也是雙眼瞪圓的看著花雨，一時之間都有些結巴了。
“大牛哥回來了啊，快進院子裏來坐啊，站在門口幹什麽？”
就在這個時候，花雨率先開口了，還趁著花七婆被一群孩子纏著的時候，跟花大牛使了個眼色，花大牛雖然老實，可卻也明白了過來，花雨這是不想讓他暴露身份呢。
“好啦好啦，你們大姐出來了，快去找你們大姐吧！”
花七婆被幾個孩子纏的沒辦法，隻能無奈的將這群小家夥推給了花雨，果然狗娃他們頓時就朝著花雨撲過去了。
“哎哎哎，幹嘛幹嘛，你們都給我安靜點兒！”
花雨雙手叉腰，吼住了一群小子，她可忍不了這群家夥在自己耳邊吵吵鬧鬧的動靜。
“大姐，七奶奶不在我們家住了，你可得勸一勸啊！”
狗娃一臉可憐兮兮的說道，他從小跟著傻爹長大，其實最缺少長輩的關愛，這段時間有花七婆在，狗娃就覺得自己終於也跟村裏其他孩子一樣了。
當然，他不會告訴花雨，他是把花雨當成娘來對待的。
“你們大牛哥回來了，現在肯定要忙著說親成家的大事兒，七婆婆可是你們大牛哥的娘，要是不在家裏住著，大牛哥還怎麽找人家談親事？”
花雨卻是沒有聽幾個孩子的話去勸花七婆，而是給一群孩子們講起了道理，她從來不覺得孩子的要求都應該滿足，真要這樣的話，那隻會慣出一群花二虎。
“你們大姐說得對，我家大牛回來了，我這幾年就等著抱孫子呢，不然我可沒臉去見他們的老爹和爺奶，所以我得回去忙著給你們大牛哥相看個好人家的姑娘。”
說到這裏的時候，花七婆忍不住看了花雨一眼，其實她覺得花雨就是這天底下最好的姑娘了。
但是不行，兩家是近親，不能成親的。
而且她也看得出來，花雨暫時不打算成家生子，一心都想著要把妹妹和弟弟帶著過上好日子，這段時間花雨將她當做了一個真正的親人來對待，她可不能讓花雨為難。
“你們也別難過，咱們兩家離得那麽近，我又不是回去了就不出門了，以後你們想我了，就過去找老婆子，不能管你們敞開肚子吃肉吃個飽，但是二米飯還是管夠的！”
花七婆笑著說道，剛才過來的時候，花大牛已經將退伍銀交給她了，她沒要，但是看了一眼，大幾十兩呢。
所以花七婆可以確定今後家裏至少吃得起二米飯。
“好吧……”
“大牛哥看上去就年紀不小了，的確該成親生子了。”
“給我們生一群小弟弟，那樣我們就有伴兒了！”
“就不能再生幾個小姑娘嗎？”
“能啊，但是還是要多生弟弟，不然大牛哥今後多辛苦啊！”
……
一群孩子們聽到花雨和花七婆的解釋，倒也沒有繼續胡攪蠻纏，而是爭論起了花大牛應該多生弟弟還是多生妹妹的事情來。
這可把花大牛給臊得臉頰發紅，在院子裏坐立難安，都不敢去看花雨一眼。
更何況此刻他的心裏也沒有平靜下來。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北境鼎鼎大名的血影衛統領，竟然是花雨！
這丫頭不是自賣自身進了大戶人家當丫鬟去了嗎？怎麽會跑到北境去了？還當上了血影衛的統領？
一個又一個疑問充斥在花大牛的腦子裏麵，以至於花七婆跟一群孩子抱著床單被褥回去的時候，他都還傻坐在院子裏獨自麵對著花雨。
“大牛哥……”
“噗通！”
聽見花雨的稱呼，花大牛終於是沒有扛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什麽……大人……您還是叫我花大牛吧！”
花大牛壓低了聲音說道，看著花雨，臉上滿是敬畏的表情。
這可是個殺蠻子猶如砍瓜切菜一般的狠人啊，每一次出征，都能夠帶領著血影衛以少勝多，靠著跟那些蠻賊以命搏命的打法，愣是在北境那些蠻族之中獲得了一個‘鬼閻王’的稱號。
如今花大牛麵對著花雨，哪怕是在自己的家鄉青山村，他也覺得後背忍不住的冒出冷汗來。
“大牛哥，你別這麽激動，快點兒起來，要是被七婆婆看見，我可就不好解釋了。”
花雨有些無奈的提醒道，花大牛畢竟是外男，她也不好去攙扶對方。
“哦，好！”
花大牛倒是反應迅速，急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可卻不敢再坐下了，老老實實的站在花雨麵前，那一條跛腳都立得穩穩當當。
“大牛哥，你快坐下，我還有事情要你去幫我辦呢！”
看見花大牛這副作態，花雨都有些無語了，不由得加重了幾分語氣。
“好好好！請大人吩咐，屬下一定會拚命完成……”
“打住！”
花雨揮手打斷了花大牛在北境那一套，聽著幾個孩子從花七婆家院子裏出來的聲音，衝著花大牛瞪了個眼神，花大牛頓時老實的坐了下來，臉上強自露出一抹笑容。
“村裏的老兵們都回來了吧？大牛哥你是第一個知道我身份的人，我希望大牛哥你待會兒去跟那些人見一麵，告訴他們，不要暴露了我的身份，不然按照軍規處置！”
花雨語氣嚴肅的說道，她的身份不隻是代表著血影衛，更代表著北境一股能夠對抗蠻族的有生力量。
所以不止是花雨想要低調，在臨行之前，老將軍也提醒過她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暴露身份，否則將會引起不可預料的變故。
花雨對老將軍敬重如山，自然會遵從老將軍的叮囑，因此對待花大牛她就不得不敲打幾分。
“是，請大人……”花大牛下意識的又想稱呼花雨為大人，不過一見到花雨冷下來的臉色，當即便改口道：“好的，立秋丫頭你放心，我肯定會去辦好這件事情的！”
聽見老娘的回答，花大牛不禁撓了撓頭，有些納悶兒自己離開的時候都還很乖巧懂事的弟弟，怎麽就長歪了，還敢在城裏得罪了不起的大人物？
“這些事情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你先跟我回家去吧，你這一走都好多年沒有回家了！”
花七婆也不想在外人麵前提及自己那不成器的二兒子，而且最近花二虎的確在變好，每天都在地裏刨泥巴，家裏沒吃的了還知道上山去摘野菜，雖然摘的野菜有大半都不能吃，總比以前那個偷家裏下蛋母雞去城裏賭博要好的多。
“行，族爺爺，村長叔，那我就先跟我娘回去了，等晚上再來拜訪你們！”
花大牛也想家了，雖然這個家很窮，但至少比起每夜都讓他睡不踏實的北境的軍營要好了無數倍。
“你回家去吧，這都出門幾年了，先好好陪陪你娘才是正道理。”
花興田笑著說道，今兒個村裏的年輕人都回來了，雖然有些人家的孩子永遠都留在了北境，但村子裏的年輕人大部分都活了下來，這件事情還是值得高興的。
畢竟，蠻賊入侵，不是一家一戶的小事情。
生死本就是無法預料之事，作為樸實的鄉下人，村裏的人都沒有那麽多想法。
“兒子，我的兒子啊，你怎麽就不回來了，娘在家裏等了你這麽多年，就等著你回來讓我抱孫子的啊！”
“我的孫子啊，那麽多人都回來了，你這傻孩子怎麽就那麽傻的往前衝啊！”
“嗚嗚嗚，我的孩子，你走了可讓爹娘怎麽辦啊……”
村裏有人高興，當然也有人悲傷，哪怕是有花雨的特殊照顧，可青山村七年前去北境從軍的一百來個青年，也有十幾個死在了戰場上麵。
這已經是極其少的死亡率了，比起其他村子隻回來一半不到的人數，青山村的人真的是全托了花雨的福。
但這並不能掩蓋那十幾戶死了孩子的村裏人的悲傷，花雨已經在退伍的時候托了軍營掌事多給這些人家一點兒撫恤銀，但是在整個北境軍隊都被削減的情況下，想來即便是有了她的叮囑，這撫恤銀也給不了多少。
“大牛哥！”
“大牛哥！”
花七婆帶著花大牛往家裏走去，可因為這段時間她都住在花雨他們家裏，以至於走著走著就來到了花雨家的院子門口。
還不等花大牛詢問老娘怎麽回家之前還要來串個門兒呢，院子裏就響起了花枝他們的聲音，然後花大牛就手足無措的看著一大群孩子跑了出來。
“這就是大牛哥嗎？”狗娃問道，背著手打量起了花大牛。
“感覺大牛哥很壯的樣子！”大傻咬著手指頭說道，有些羨慕的比了比花大牛的身高。
“大牛哥你能打架不？”二傻則是撓著腦袋對花大牛問道，他可比大哥聰明多了，知道最近家裏發生的事情，要替花雨大姐分憂。
小修意和小草則是沒有說話，隻是打量著花大牛，倒是讓花大牛更加尷尬了。
“娘，這些都是……”
花大牛看著狗娃他們，確定自己不認識，又看向了花枝和花信說道：
“你們是立冬和小寶吧？都長這麽大了，感覺就像是一眨眼的功夫，我走的時候，你們兩個還就這麽高點兒呢！”
說著，花大牛還伸手比劃了一下，七年前花枝就到他腰部位置，花信更小，就到他膝蓋那兒呢。
“你不知道，這些年他們兩個可受了不少苦，遭了一些罪呢。”花七婆忍不住歎息一聲，又朝院子裏看了看，有些疑惑的問道：“對了，你們大姐呢？她該不會又上山去找藥草了吧？”
“沒有，我姐在量院子呢，說是要好好想想新房子修成什麽樣！”
狗娃回答道，通過他的不懈努力（賣慘裝可憐），大姐終於答應他了，等到新房子修好以後，就給他和老爹留一間客房，到時候父子倆可以搬過來住在客房裏麵。
狗娃倒不是沒有想過顧及花雨的名聲，隻是他爹都快四十歲的人了，而且也在村子裏生活了好幾年，村裏人就算再怎麽嘴碎，也不至於拿他爹跟花雨姐姐說壞話吧？
狗娃不知道的是，他把村裏的長舌婦想得太簡單了，如果人家真想說，哪會管你多少歲啊，隻要能說就算是快入土的老人也能給你說出花花來。
如果不是花雨決定修好房子以後，就把外公外婆他們接過來住，至少一大群孩子她得接過來照看著，她是不會答應狗娃的要求的，畢竟她和妹妹都屬於待嫁的大齡丫頭呢。
至於花七婆，之前還可以住在她們家，如今花大牛都回來了，肯定是得回去住的，不然花大牛還怎麽娶妻生子？
這些事情花雨都不用跟花七婆商量，這位老人肯定就會主動提出來，所以花雨提前將一切都安排好了。
“這丫頭，真是整天都沒有空閑的，也不知道休息一下。”花七婆無奈的搖了搖頭，想了想，還是對花大牛說道：“你就在這門口等著，我去把立秋叫出來跟你見一麵，順便再把我的床單被褥那些收回去。”
“娘，立秋丫頭回來了？”花大牛忍不住問道，當初花雨走得比誰都早，所以才有了後來那個賣給大戶人家做丫鬟的借口。
要是後來到了征兵的時候，估摸著族老也不敢再為了二兩銀子，就幫花雨隱瞞身份了。
“七婆婆，你不在我們家住了嗎？”
“七奶奶，你怎麽就要回去了啊？”
“七奶奶你不要走好不好！”
一群孩子們更是激動了起來，因為他們聽見花七婆要收拾床單被褥，此刻頓時就不舍了。
花大牛還來不及問幾句話呢，就被孩子們給擠到了一旁，心底也是有些汗顏，看來老娘比自己受歡迎多了，還好這些孩子都不是自家的，不然他豈不是家中老大地位不保？
“你們都在吵什麽呢？”
就在這個時候，花雨也從院子後麵走出來了，正好對上了花大牛的眼神。
四目相對，花大牛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瞬間回到了北境的戰場一般，而此刻他就將奔赴戰場，在滿足的蹄鐵之下衝殺，生死全憑天定。
花大牛認出了這雙眼睛！
“你你你……”
花大牛的反應不比鄭剛幾人好了多少，此刻也是雙眼瞪圓的看著花雨，一時之間都有些結巴了。
“大牛哥回來了啊，快進院子裏來坐啊，站在門口幹什麽？”
就在這個時候，花雨率先開口了，還趁著花七婆被一群孩子纏著的時候，跟花大牛使了個眼色，花大牛雖然老實，可卻也明白了過來，花雨這是不想讓他暴露身份呢。
“好啦好啦，你們大姐出來了，快去找你們大姐吧！”
花七婆被幾個孩子纏的沒辦法，隻能無奈的將這群小家夥推給了花雨，果然狗娃他們頓時就朝著花雨撲過去了。
“哎哎哎，幹嘛幹嘛，你們都給我安靜點兒！”
花雨雙手叉腰，吼住了一群小子，她可忍不了這群家夥在自己耳邊吵吵鬧鬧的動靜。
“大姐，七奶奶不在我們家住了，你可得勸一勸啊！”
狗娃一臉可憐兮兮的說道，他從小跟著傻爹長大，其實最缺少長輩的關愛，這段時間有花七婆在，狗娃就覺得自己終於也跟村裏其他孩子一樣了。
當然，他不會告訴花雨，他是把花雨當成娘來對待的。
“你們大牛哥回來了，現在肯定要忙著說親成家的大事兒，七婆婆可是你們大牛哥的娘，要是不在家裏住著，大牛哥還怎麽找人家談親事？”
花雨卻是沒有聽幾個孩子的話去勸花七婆，而是給一群孩子們講起了道理，她從來不覺得孩子的要求都應該滿足，真要這樣的話，那隻會慣出一群花二虎。
“你們大姐說得對，我家大牛回來了，我這幾年就等著抱孫子呢，不然我可沒臉去見他們的老爹和爺奶，所以我得回去忙著給你們大牛哥相看個好人家的姑娘。”
說到這裏的時候，花七婆忍不住看了花雨一眼，其實她覺得花雨就是這天底下最好的姑娘了。
但是不行，兩家是近親，不能成親的。
而且她也看得出來，花雨暫時不打算成家生子，一心都想著要把妹妹和弟弟帶著過上好日子，這段時間花雨將她當做了一個真正的親人來對待，她可不能讓花雨為難。
“你們也別難過，咱們兩家離得那麽近，我又不是回去了就不出門了，以後你們想我了，就過去找老婆子，不能管你們敞開肚子吃肉吃個飽，但是二米飯還是管夠的！”
花七婆笑著說道，剛才過來的時候，花大牛已經將退伍銀交給她了，她沒要，但是看了一眼，大幾十兩呢。
所以花七婆可以確定今後家裏至少吃得起二米飯。
“好吧……”
“大牛哥看上去就年紀不小了，的確該成親生子了。”
“給我們生一群小弟弟，那樣我們就有伴兒了！”
“就不能再生幾個小姑娘嗎？”
“能啊，但是還是要多生弟弟，不然大牛哥今後多辛苦啊！”
……
一群孩子們聽到花雨和花七婆的解釋，倒也沒有繼續胡攪蠻纏，而是爭論起了花大牛應該多生弟弟還是多生妹妹的事情來。
這可把花大牛給臊得臉頰發紅，在院子裏坐立難安，都不敢去看花雨一眼。
更何況此刻他的心裏也沒有平靜下來。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北境鼎鼎大名的血影衛統領，竟然是花雨！
這丫頭不是自賣自身進了大戶人家當丫鬟去了嗎？怎麽會跑到北境去了？還當上了血影衛的統領？
一個又一個疑問充斥在花大牛的腦子裏麵，以至於花七婆跟一群孩子抱著床單被褥回去的時候，他都還傻坐在院子裏獨自麵對著花雨。
“大牛哥……”
“噗通！”
聽見花雨的稱呼，花大牛終於是沒有扛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什麽……大人……您還是叫我花大牛吧！”
花大牛壓低了聲音說道，看著花雨，臉上滿是敬畏的表情。
這可是個殺蠻子猶如砍瓜切菜一般的狠人啊，每一次出征，都能夠帶領著血影衛以少勝多，靠著跟那些蠻賊以命搏命的打法，愣是在北境那些蠻族之中獲得了一個‘鬼閻王’的稱號。
如今花大牛麵對著花雨，哪怕是在自己的家鄉青山村，他也覺得後背忍不住的冒出冷汗來。
“大牛哥，你別這麽激動，快點兒起來，要是被七婆婆看見，我可就不好解釋了。”
花雨有些無奈的提醒道，花大牛畢竟是外男，她也不好去攙扶對方。
“哦，好！”
花大牛倒是反應迅速，急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可卻不敢再坐下了，老老實實的站在花雨麵前，那一條跛腳都立得穩穩當當。
“大牛哥，你快坐下，我還有事情要你去幫我辦呢！”
看見花大牛這副作態，花雨都有些無語了，不由得加重了幾分語氣。
“好好好！請大人吩咐，屬下一定會拚命完成……”
“打住！”
花雨揮手打斷了花大牛在北境那一套，聽著幾個孩子從花七婆家院子裏出來的聲音，衝著花大牛瞪了個眼神，花大牛頓時老實的坐了下來，臉上強自露出一抹笑容。
“村裏的老兵們都回來了吧？大牛哥你是第一個知道我身份的人，我希望大牛哥你待會兒去跟那些人見一麵，告訴他們，不要暴露了我的身份，不然按照軍規處置！”
花雨語氣嚴肅的說道，她的身份不隻是代表著血影衛，更代表著北境一股能夠對抗蠻族的有生力量。
所以不止是花雨想要低調，在臨行之前，老將軍也提醒過她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暴露身份，否則將會引起不可預料的變故。
花雨對老將軍敬重如山，自然會遵從老將軍的叮囑，因此對待花大牛她就不得不敲打幾分。
“是，請大人……”花大牛下意識的又想稱呼花雨為大人，不過一見到花雨冷下來的臉色，當即便改口道：“好的，立秋丫頭你放心，我肯定會去辦好這件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