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和離,是休。


    不是攝政王休了攝政王妃,是蘇南月休了陸瑾年。


    僅僅刹那間,香音閣裏發生的一幕幕像長了翅膀飛迅速傳遍大街小巷。


    “蘇南月你可知自己在胡說八道什麽。”


    不知是痛到出現幻聽,還是壓根不相信蘇南月會說出和離的話來,陸瑾年抬起頭,忍著疼痛又怒火滿滿的眸子盯著麵前的女人。


    可當他接觸到那眸子之時,盛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竟有片刻的怔愣。


    那是一雙怎樣涼薄的眼眸,平靜疏離……找不到從前半分歡喜和愛慕,好似二人之間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


    “沒聽清麽?”


    蘇南音眉梢微微上揚,纖長的睫毛一掀一合中透著慵懶之意。


    “按照盛國律法,我休了你之後不僅要拿走自己的嫁妝,還要拿走攝政王府三層的財產,哦,對了~”


    似乎才想起來重要的一個環節,蘇南音唇角勾勒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陸念安的撫養權也要歸我。”


    二人同床共枕三年未曾孕育子嗣,皇帝不忍心看攝政王府無後,便將陸瑾年已故兄長的庶子過繼到了攝政王府。


    如今她和陸瑾年離婚,除了財產之外還帶走七歲的拖油瓶陸念安,在外人看來許是不舍是照顧,嗬~笑話!


    穿書成為蘇南月這幾年她被劇情左右,在世人眼中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相府嫡女,是攝政王千般嗬護萬般寵愛的溫柔攝政王妃,可別忘了,這具身體裏真真正正的靈魂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女總裁。


    原文後續寫到,後期盛國動蕩眾子奪嫡,攝政王府的養子陸念安在權謀爭鬥中活到最後,最終坐上皇帝寶座。


    大號廢了不打緊,她隻要再培養個小號當皇帝就好了。


    “你敢和離?你有什麽資格和本王和離!”


    像是終於聽明白那些字眼不是幻聽,陸瑾年不顧大寶貝的疼痛兩步逼近蘇南月麵前,大手緊緊地鉗著她白皙的脖頸,隻要微微用力便能將其捏碎。


    “蘇南月,你若發瘋滾回攝政王府去發瘋,別在外人麵前丟了本王的顏麵,本王可以容忍你一次兩次的小性子,若你依舊執迷不悟……”


    “陸瑾年你耳朵聾了麽,不是和離,是我要休了你。”


    無懼脖頸間掌控她生死的大手,蘇南月低垂的眼眸抬起,對視上男人因憤怒失去了理智的眸子,微微一笑,笑意盡是挑釁。


    “還是說你離不開我還深深的愛著我,也罷,隻要你下令把江柔兒大卸八塊扔到亂葬崗喂狗,我便考慮給你挽留我的機會。”


    和陸瑾年相處的這些年,縱然無法左右劇情,但她太了解對方的脾氣秉性,典型封建社會大男子主義自大自負之人,怎能容忍自己在大庭廣眾下一次次忤逆他的威嚴。


    果不其然,陸瑾年鬆開了手,眼底換上一片譏諷。


    “蘇南月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當年娶你不過是看在你是相府嫡女性子又乖順好拿捏,以為本王當真對你動了情。”


    “瞧瞧如今的你,麵色枯槁狀如惡鬼,本王看你一眼便惡心的三天三夜難以入眠。”


    “白白霸占攝政王妃三年不曾有孕,又心生妒忌對有了本王子嗣的柔兒下毒手,這樣的你如何配做攝政王妃。”


    一字一句,字字句句殺人誅心,饒是蘇南月已經消磨了對陸瑾年最後一絲真心,也覺得心底某處隱隱作痛。


    也是,養條狗都知恩情,何況是朝夕相處了幾年的愛人。


    她承認,年少時陸瑾年最為炙熱的愛溫暖了她,自己也曾幻想過與他生死契闊,可不知怎得就成了今日這般局麵。


    萬幸她是個商人,明白愛是最廉價的東西,及時止損。


    “既然你我相看兩厭,那王爺可敢與我一同去皇宮請聖上旨意,看看是我休了你,還是你休了我。”


    尾音上揚有著挑釁,蘇南月唇角那抹勝券在握的笑意好似宣告天下眾人是她不要了陸瑾年。


    “長風,備馬!”


    長風是攝政王府暗衛,聽到主子喊著自己名字的時候渾身一哆嗦,眼神看了看同樣站在門外的丫鬟,給她遞了個眼神。


    還不去勸勸王妃服個軟,王爺要是真去了皇宮事情可就無法挽回了。


    跟隨蘇南月一同來香音閣的桃兒還了長風一個大大的白眼。


    你怎麽不勸王爺認錯,說好了和王妃一生一世一雙人,結果要抬一個妓子做妾,哪有這麽欺負人。


    “桃兒,備車。”


    不多時。


    一匹駿馬和一輛馬車同時離開香音閣。


    盛京城的百姓們早就聽到了風聲,一個個擠在街道兩旁抻著脖子圍觀。


    尋常夫妻吵架都能成為談資,更何況是皇家的夫妻吵架,更是鬧到了休妻休夫的地步。


    “王爺不是可寵著王妃了麽,怎麽鬧到和離的地步了?”


    “和離個屁,是王妃要休了王爺,王爺和香音閣的花魁娘子好上了,要抬花魁娘子入府做妾,要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入府也就罷了偏偏是個妓子,哪個女人心裏能舒服。”


    “要我說王妃也是個善妒的主兒,男人哪有不三妻四妾的,別的王爺這個年紀妻妾再側兒女雙全,女人就是不能慣著,對她好蹬鼻子上臉自己是誰都忘了。”


    百姓們盯著騎馬的陸瑾年和馬車裏坐著的蘇南月議論紛紛。


    此時,隻聽馬車中傳來蘇南月的聲音。


    “慢著!”


    一聲慢著,不僅馬車停了下來,走在前麵騎馬的陸瑾年也勒住了韁繩,轉身投來的目光盡是高高在上的得意。


    “知道後悔了?隻要你乖乖接納柔兒進府,本王便寬宏大量準許你繼續做攝政王妃。”


    聽著男人用恩賜般的口吻說著不著四六的話語,蘇南月看他的眼神宛如在看著白癡。


    馬車裏伺候著的丫鬟桃兒此時跳下車,看似恭敬的朝著陸瑾年福身行禮。


    “回王爺,今早晨王妃還未用膳就去了香音閣,如今路過玉錦坊想來王妃是餓了,奴婢這就去買王妃愛吃的雲片糕。”


    說著,桃兒起身頭也不回的朝著玉錦坊走去,等出來的時候手裏拎著一個裝著雲片糕的油紙包,還端了一盅甜湯。


    “噗嗤……”


    人群中也不知是誰沒忍住笑出聲來,可又因懼怕強行憋了回去。


    “蘇南月,本王定要休了你!”


    怒吼出聲,似乎這樣做才能挽回顏麵,陸瑾年揚手揮動著馬鞭,馬兒吃痛發出慘烈的斯鳴聲。


    “陸瑾年,是我要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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