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暗中慶幸,還好謝玉惜出嫁不用常回來,下次這種危機,應該在明年她們帶夫婿上門拜年的時候才會出現。


    還早著。


    小周氏想著,這麽長的間隔的時間,女兒肯定綁住了女婿的心。


    “到時候就不用提心吊膽了……”


    小周氏稍緩了心悸。


    謝湘憐的閨房裏。


    弄棋撥弦都伺候著,她們現在也不敢怠慢謝玉惜,上了茶,遞給含茹,由含茹奉給謝玉惜。


    是好茶。


    謝玉惜一聞就知道是新茶,不是陳茶。


    謝家這種門第,倒也不是年頭到年尾一直喝新茶,茶價格高的時候,若不喝粗茶,就會喝名茶種類裏的陳茶。


    “她怎麽了?”


    謝玉惜問弄棋。


    弄棋看看床榻上,又看看謝玉惜,低聲回話:“我們奶奶肚子疼。”


    齊家三代同堂,謝湘憐隻能排到“奶奶”輩。


    謝玉惜不一樣,她嫁過去就是當家主母,等誥命一下來,她就是西寧伯“夫人”。若無姻親關係,以後和齊家交際的時候,與她來往的人應該是董氏,或是董氏當家的嫂子。


    謝湘憐,隻是個小輩。


    含茹便帶了三分盛氣淩人:“我們太太當然知道你們奶奶肚子疼,就是在問你,你們奶奶怎麽會肚子疼?吃壞了東西還是別的?”


    放以前,弄棋還敢和含茹吵架。


    現在形勢比人強,小周氏都要賠笑,她一個丫鬟,能怎麽樣?


    弄棋低著頭道:“我們奶奶是吃錯了東西……”


    謝湘憐聽不下去,猛地揭開被子,滿頭大汗地瞪著謝玉惜,冷笑道:“你不就是想看我笑話,你想得美!我是吃了藥讓自己肚子疼,那又怎麽樣?


    “我告訴你,齊郎值得!迎親那天他騎馬遊街,就像中狀元在京城裏遊街似的來娶我,你應該聽說過他的風姿了吧?”


    隻要能穩固住齊郎的心,別說肚子疼一天,疼一個月都行。


    謝玉惜從不做這種掩耳盜鈴的事。


    她隻是詫異:“你還真吃了藥?”


    謝湘憐嘴角微扯,不然?


    不吃藥肚子怎麽會疼?


    片刻後,她突然想到。


    她可以假裝啊。


    “……”


    藥力一直在發作,肚子又疼了。


    謝湘憐捂著肚子躺下,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謝玉惜更不解,這是吃了多少。


    “回去。”


    謝玉惜沒喝這裏的茶,準備帶著含茹走。


    “攔著她!”


    謝湘憐緊著喉嚨吩咐,弄棋撥弦一起跑到簾前。


    謝玉惜輕哼:“放心吧,我不去廳裏用飯,但我也不想在你這滿是汗味兒的院子裏用飯。受不了。”


    汗味這麽重?


    謝湘憐聞了聞自己的衣袖,等會兒齊汝望來接她的時候,豈不是會被他聞到?


    “快!讓廚房燒水!我要沐浴!”


    竟是顧不得讓丫鬟攔謝玉惜了。


    趁著謝湘憐院子裏兵荒馬亂,謝玉惜與含茹一起回了她原來住的院子,路上也將小周氏和謝湘憐奪婚的計謀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這麽防著齊汝望見到她。


    不就是怕見到她這個人,這張臉。


    “原來她們在昭覺寺裏用的美人計呐。”


    謝玉惜輕聲低語。


    含茹心有所感,很快便明白了謝玉惜的意思,驚道:“不會吧?這也太容易被戳穿了吧!”


    謝玉惜:“等生米煮成熟飯,她們不就有恃無恐了。”


    含茹結巴了:“可,可後患無窮……”


    那也不是謝玉惜的患,她見身側少了一人,便問:“含芝呢?”


    含茹茫然:“之前在廳裏還和我們在一起。”不知不覺走到了舊院子門口,看到鬼鬼祟祟一個人,她立刻變了臉,嗬斥道:“誰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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