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愛橙額頭已經滲出大顆大顆汗水,頭發都打濕了。


    她整個人都窩在地上,疼的要死,嘴裏隻能發出小聲的呢喃聲。


    “媽,我是不是要生了?”


    陸母將手裏的飯盒扔到一旁,忙蹲了下來,朝她身下摸了一下,一手的冰涼。


    羊水已經破了,幸好還沒流血。


    陸母鬆了口氣,從屋裏拿來一條被褥,又給她拿了個枕頭墊到屁股下麵。


    安撫道:


    “你在這裏別動,我回去叫人。”


    顧不上再說其他話,羊水破了得盡快送到醫院,她慌慌張張地往家跑:


    “兒子,年年,出事了,愛橙破水了。”


    陸懷瑾的聽覺現在越發的好,陸母還沒進家門,他已經聽見了,飛速地對許年年說道:


    “愛橙要生了,你跟孩子在家照顧好自己,我帶人送去醫院。”


    許年年愣了下,愛橙理預產期還有一個多月呢:


    “好,你兜裏應該還有固體丸,路上愛橙要是頂不住的話,就給她吃一顆。”


    陸懷瑾站了起來:


    “好。”


    說完就快步走了。


    陸澤在一旁出了聲:


    “小姑姑是要生寶寶了嗎,她會有事嗎?”


    許年年想起來,他媽生陸憶林的時候就大出血了,後麵身體就一直不太好,直到死去。


    “放心吧,你看嬸嬸生了三個寶寶也都沒事呢。”


    許年年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


    “你在家看好弟弟妹妹別讓他們出去,我出去看一下小姑。”


    陸母跟陸懷瑾碰上頭,讓他趕緊去抱著妹妹去醫務室,她回去去拿待產包,這玩意幸好早就收拾好了。


    許年年已經追出來給他們送過來了,她有些擔憂地看著陸懷瑾:


    “現在醫務室有醫生能接生嗎?”


    陸懷瑾頓了一下腳步:


    “沒有,我先帶她去縣裏,她肚子裏是單胎應該比你當初容易些。”


    現在有經驗的醫生還都在災區,要晚幾天才能回來。


    “好,我跟你一起抬過去吧,羊水破了,最好就平躺著。”


    陸懷瑾看了眼許年年的小胳膊小腿:


    “嗯。”


    等到了張亮家,發現沒有合適的木板子,陸懷瑾三下五除二將廚房的門給解了下來。


    連人帶著被子一起抱到了木板上。


    陸懷瑾盡量讓自己這邊處於比較低的位置,這樣可以承受更大的力量。


    陸愛橙臉色蒼白,看著嫂子說道:


    “我不會要死了吧?”


    陸母都給急得跳起來了,平常一直溫文爾雅的她此刻直接往地上吐了兩口唾沫:


    “說什麽呢,我閨女健康的很。”


    陸母在旁邊幫著許年年這邊抬著。


    許年年安撫有些慌亂的陸愛橙:


    “沒事的,我跟你哥還有媽都在不會讓你出事的,你相信我,我記得跟你說過,在鄉下我還接生過一個難產的婦人,周嬸子兒媳婦也是我接生的,你還遠遠沒到那個份上。”


    “再說了,你們家張亮還等著回來看你跟孩子呢,別亂想,半個小時就到縣城醫院了。”


    “第一次生孩子開宮口都要幾個小時呢,不著急哈。”


    許年年嘴裏不斷安撫著陸愛橙,想要平息她焦慮的情緒。


    畢竟她一個大姑娘以前也沒看過別人生娃,自然心裏會害怕。


    等一出家門,碰見巡邏的小戰士,陸懷瑾立刻找人代替了許年年。


    實在她力氣小,走動起來也慢。


    就這樣五個人快速趕往停車的地方。


    張亮坐在車上,從兜裏掏出手帕又擦了擦自己手,心裏樂開了花,等下見媳婦,盡量給自己弄得幹淨些。


    旁邊的戰友打趣著:


    “你這都擦了多少遍了,手都給你擦禿嚕皮了。”


    “你懂什麽!”


    眼看著車開進了軍區,他越來越激動,被剛才的戰友又拽了下:


    “那不是陸團嗎?他抬著誰啊?看起來受傷了。”


    張亮順著視線往那邊看過去,一禪那,心裏的激動期待,全變成了擔憂,那木板上的人化成灰他也認識。


    自己天天晚上摸著照片睡覺,想著等肚子裏的娃出來,他也可以換個大合照了。


    “快點,小趙開快點。”


    車上的眾人正昏昏沉沉的睡著呢,被這聲音立刻吵醒了:


    “出什麽事了?”


    “你嫂子,你嫂子出事了。”


    他不知道媳婦是要生了,還是摔倒了,心裏忐忑不安,隻覺得全身血液都往腦子上衝。


    這些天看的無邊的血色也在他眼前晃悠起來。


    小趙立刻又用力發動了油門,可惜,開到陸懷瑾身旁的時候,一個刹車沒來穩,又開出去不短路程。


    張亮顧不上說其他的了,直接讓他把門打開,他朝著陸愛橙飛奔過去。


    陸懷瑾第一個看見了他那急切的樣子:


    “愛橙要生了,我們得去縣城醫院。”


    他的目光一直盯著躺在木板上的陸愛橙,將她的手緊緊握住,才發現她的手很涼:


    “嗯。”


    為什麽今天自己回來,她就要生了,直覺告訴他跟自己有關係。


    陸愛橙躺在後座上,這車隻能再上四個人了。


    陸懷瑾對自己媳婦說道:


    “你先回去吧,家裏五個小孩也不安全,我跟媽還有張亮會照顧好愛橙的。”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


    張亮跟陸愛橙一起在後座上,時不時地替陸愛橙擦擦額頭的汗:


    “是不是很疼,都怪我沒有提前趕回來。”


    “沒事,你在忙正事嘛。”


    “那你是怎麽摔倒了?”


    剛才他就注意到陸愛橙腿上有一團汙漬,應該是摔倒過的樣子。


    “我想著你回來要洗澡,就想給你燒點水,沒想到踩滑了,都怪我.......”


    現在想起來有些自責,覺得對不起寶寶,萬一寶寶因為自己早產出點意外,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了。


    “乖,不是你的錯,是我沒來得及回來陪你。”


    看見她自責的哭,比殺了他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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