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了白戰自己要閉關幾天,然後林無涯就把自己鎖在閣樓後麵的院子內鑽研無影劍訣了,修煉無影劍訣第一步打通經脈倒是直接省去了,而想在幾天時間內練成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林無涯主要修煉第一層如影隨形。


    如影隨形施展起來,身隨劍動,劍隨敵動,讓敵人分不清虛實,做到一擊致勝,出其不意,攻其無備,不過如影隨形也有弱點,那就是虛實變幻之間有那麽一瞬停滯,雖然很短,但若是被對敵之人識破便無法形成劍招,從而會讓自己陷入險境。


    “如影隨形威力尚可,若是我能擁有一套身法,那麽這招劍法威力還能更上一層樓!”隨著修煉,林無涯也逐漸發現了如影隨形的弱點所在,而這個弱點隻有用身法來規避。


    現在林無涯也沒有習得什麽速度極快的身法,也隻是在淬體境踏入了金身境,導致他現在肉身力量異於同境之人,才讓他有了越境挑戰的資本,但他明白這遠遠不夠,他的目光可不是三大家族比試,而是要打破自身桎梏,穩紮穩打的走好每一個境界,才能走的更遠。


    在院子裏已經練劍練了兩天了,效果並不明顯,今天已經是第三天,林無涯除了必要的吃飯和休息,基本上都是鑽在這裏練劍。


    提劍開始修煉無影劍訣第一層如影隨形,可是無論他怎麽修煉也隻是徒有其形,卻無其神。


    “你這樣練,哪怕練一年也練不出什麽名堂來。”


    不知何時,鼓爺醒了,見他握劍修煉,不得要領,開口提點林無涯。


    “咦?你終於醒了,我以為你睡著了呢,這麽久沒動靜。”


    林無涯知道鼓爺醒了,收劍站在原地,他有些不滿,畢竟上次和鐵手無情交手,那麽大的動靜都沒把他吵醒,從進入身體後,不知道怎麽了無論他如何呼喚,鼓爺都沒有動靜。


    “怎麽?自己實力不行,就想著我出手嗎?強者之所以為強者,從來都是依靠自身,而非他人,你要明白暮鼓選擇你是因為你有身在黑暗心向光明的意誌,並非你這區區巨象境的修為,你如今遇到危險也並非我不出手,而是你太弱了,弱到我出手你就會因為承受不了暮鼓的力量而死亡,這也是為什麽你現在操縱不了暮鼓的原因,哪怕是將暮鼓召喚出來都很困難。”


    哪知鼓爺感知到林無涯內心的想法,一頓劈頭蓋臉的話砸向他,聽到後麵林無涯才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實力不濟,竟然弱到連鼓爺出手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修煉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能達成的,你的基礎還是很紮實,隻要堅持下去,雖然你比普通人會走更多的路,但這何嚐不是對自己的磨練,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這個道理想必你也明白。”


    林無涯深知鼓爺的用意,這是在敲打自己,也是在勉勵自己,人生在世確實有些事要極盡全力的去做,才能無愧於心,處處指望他人,難登大雅之堂。


    “鼓爺,小子受教了,還請你指點迷津!”林無涯隨手挽了一個劍花,希望鼓爺指教一下如何修煉無影劍訣。


    “你這套劍訣起點很低,威力嘛…嗯…不過如今對於你來說也尚且夠用,劍是要用心去感受,知道為什麽劍修一怒,伏屍百萬怎麽來的嗎,那是因為劍修的劍修煉到極致已經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地步,修劍之人有把好劍是最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顆劍心,無敵的劍心!”


    “你感受這風,風你能抓住它嗎?你抓不住,你能看見它嗎?你看不見,但你卻可以感受到風,微風使人舒服,狂風使人難受,而颶風則能讓人殞命。”


    林無涯聽的津津有味,因鼓爺所說猶如身臨其境,被微風拂麵,在狂風中淩亂,突然又深陷颶風之中,如同隨風飛舞不可自控的一片落葉仿佛隨時會被颶風撕裂。


    “你看那池中的水,一滴水從空中落下於你而言無關痛癢,但卻會讓你衣裳濕透,一杯水能讓你緩解饑渴,一桶水能讓你沐浴一次,若是一河之水一海之水呢?世人用什麽去抵擋,一水之力可救人亦可殺人,所以又有一句話叫做水可載舟亦能覆舟。”


    畫麵再轉,林無涯感覺自己被雨水打濕全身,回到家端起一杯水喝下去,那種炙熱口幹的感覺隨著一杯水下肚緩解了不少,然後打了一桶水洗個澡令人渾身通透舒服,但是轉眼自己就像掉進了河水中,那種溺水無法呼吸的感覺湧上心頭,死亡的氣息將自己包裹。


    “呼…呼…呼…”林無涯從幻想中清醒過來,鬆開掐著自己脖子的雙手,兩隻眼睛已經充血,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真實了。


    “可是感受到了什麽?”鼓爺的聲音清晰的傳進林無涯的腦海。


    “死亡的氣息…”


    林無涯不知道鼓爺用了什麽手段,自己所見所處竟然如此真實,麵對自然之力,自己如同螞蟻一般弱小,毫無抵抗之力。


    “很好,那麽你再看屋簷下掛著的燈籠,燈籠中燃燒的火苗,是否照亮了黑暗,膳房裏燒的柴火又是否煮熟了飯菜,大山裏的火焰燃燒著樹木,火山爆發濺射的岩漿是否無法抵抗,天上掉落的隕石是否劃破長空。”


    不待林無涯歇息,隨著鼓爺的聲音,本是白日,周身環境再變猶如來到黑夜,林無涯像是看見燈籠中燃燒的火苗確實照亮了黑暗,膳房中廚師和墩子還有火夫忙碌的身影,燃燒的柴火清晰的倒映在林無涯眼中,遠處的山林燃起熊熊大火,竟一時無法撲滅,同時山頂的洞口爆發,濺射出幾百丈高的岩漿,然後落下,引得大火燃燒更猛,天邊這時也劃過一道拖著長長尾巴的流星,仔細看卻是一顆隕落的石頭,天上地下此刻如同世界末日一般,似乎下一瞬就會被毀滅,大片岩漿撲向站在烈火之中的林無涯,他無處可逃,隻能眼睜睜看著岩漿把自己滅殺。


    “啊!”


    清醒過來的林無涯癱倒在地,渾身已經濕透,場麵簡直太恐怖了。


    “自己感受去吧。”看著癱坐在地的林無涯,丟下這麽一句話,鼓爺的聲音消失不見。


    而林無涯半天還沒從鼓爺的話語中回過神,當他反應過來鼓爺貌似已經離開回到暮鼓中了。


    緩過神來的林無涯靈光一閃,雙手撐起身子坐在地上,把劍放在雙腿上,閉上眼,回憶起鼓爺說的風,水,火。


    似乎有些明悟,這一切雖然和無影劍訣無關,鼓爺隻字不提劍,但字字不離劍,無論是風,是水還是火,初始於己於人似乎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存在於自然,但有時候又會被忽略。


    就像風一樣,可以如沐春風,也可以令人聞風喪膽!


    就像水一樣,日常生活離不開,擁有時很容易忽略,需要時,彌足珍貴,此為載舟;而當水聚集到如同河海之量時,威能莫測,是亦覆舟!


    就像火一樣,星星之火初始可服務於人,給人以光明,驅散黑暗,能肚飽,能溫暖;可當那星火形成燎原之勢時,卻非人力能擋!


    水火雖不容,卻也是無情之最!


    明白了,林無涯明白了,鼓爺指點並非尋常那樣指點一招一式,而是直接讓自己初窺了意境,這所有的一切不就是風的意,水火的意嗎?


    既然風有意,水有意,火有意,那麽劍,也應該有意!


    出劍如風如水如火,才能賦予劍意,劍意是什麽,劍意可以是風,初始讓人無懼威脅,劍招成,威力現!


    劍意可以是水,初始綿綿無力,讓人深陷其中,劍招成,那時敵人卻也無法自拔!


    劍意也可以是火,初始讓人如同寒冬感受到火焰的溫暖,隨著劍招初成,劍勢猶如那爆發的火山,燃燒的山林,隕落的流星,讓敵人陷入絕望之境!


    這就是劍意!


    如影隨形,應該是如風一般讓人捉摸不透,如水一般纏綿讓人難以擺脫,如火一般洶湧絕望!


    睜開眼睛,林無涯渾身劍意勃發,整個人如同鋒利的劍一般,氣勢凝而不發,時而如風一般和煦,時而如水一般柔軟,時而如火一般溫暖!


    下一瞬,林無涯整個人像是颶風一般要將所有的東西摧毀;像驚濤駭浪一樣要將前麵阻攔之物淹沒;像爆發的岩漿要把所有的東西燒成灰燼。


    站起身來,一切又歸於平靜,他還是他,緩慢的拿起長劍,林無涯開始運轉功法,劍氣順著手中劍噴湧,再次施展起如影隨形。


    現在的林無涯不再是如之前那般隻有其形,沒有其神了,而是身如風,影如水,劍如火,整個院子裏麵都是他的身形,久久不能消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練成了分身,這其實就是虛,所有的虛隻有一道實。


    因為林無涯所過之處,留下的身形還是會動,不過並沒有攻擊力,這隻能吸引敵人的注意力,難以找到他本體,從而發動如火一般的致命一擊。


    可見窺見了劍意和沒有劍意的區別是有多大,若是之前,林無涯萬萬也無法做到這一步,無論如何做,別人一眼就能看到他,因為他根本就無法使用出如影隨形的精髓,這一招的精髓就在於影形二字,做不到虛,實的實力就發揮不出來。


    收劍站定後,林無涯出劍的第一道虛影才淡去,然後陸陸續續整個院子就隻剩下林無涯的本體。


    “呼…終於練成了這第一層,還得多謝鼓爺的指點,不然我如何這麽快就初窺劍意,掌握如影隨形。”


    呼出一口氣的林無涯這才發現天已經黑快黑了,若非鼓爺指點,林無涯也不會這麽快掌握初步劍意,在第三天就練成如影隨形。


    既然已經練成了如影隨形,林無涯自然也就不用再待在這裏,而是拉開院門走了出去。


    “喲嗬…林少爺出關了,這幾天劍練的如何啊?”


    白戰這幾天一直也在關注林無涯,每日送飯送菜都是白戰,所以每次進去都看見林無涯皺著眉頭,他就知道林無涯的進境並不怎麽如意,也不打擾他,當下飯菜就輕聲離去。


    沒想到今日還不待自己把飯菜送進去,這家夥自己就推門出來了,讓白戰很是疑惑,難不成是因為太難放棄了?


    “小有所悟,當然就出關了唄。”


    林無涯也是心情大好,對著白戰實事求是的說了。


    “嘁…我不信。”


    白戰翻了個白眼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林無涯,三天時間能練成劍訣,他身為劍道天驕也自認做不到,何況半路出家的林無涯。


    “那就試試吧,看看我這三天的成果如何,看劍!”


    林無涯也不多說,他知道白戰是劍修,剛好讓他看看自己這三天修煉的成果,也希望他能給點建議!


    “嘿,我這小暴脾氣,來就來,怕你不成!”


    白戰畢竟是純正劍修,劍未出整個人已是劍意籠罩全身,說歸說,但他知道林無涯剛開始修煉劍道,但是下一瞬交手時,白戰的臉色就不再是泰然處之了。


    “怎麽可能?”


    擋下林無涯遞來的一劍,白戰不可置信的看著林無涯。


    “你悟出劍意了?”


    “怎麽?悟劍意很難嗎?”林無涯手持長劍語出驚人的看著對麵的白戰。


    “……”白戰直接被林無涯整無語了。


    “接著來!”似乎是受到刺激了,白戰提劍刺向林無涯。


    林無涯也不甘示弱,運用剛練成的如影隨形提劍相向,時而如風,時而如水,找準時機遞出如火的一劍!


    白戰畢竟是劍道天驕,雖然林無涯初窺劍意,但在劍道一途,剛入門的他,所學也隻有如影隨形這一招,剛開始確實讓白戰有些難以招架,劍勢如風一樣剛開始綿綿無力,隨著劍勢初成,劍招變幻間林無涯整個身體猶如風一樣讓白戰一時半會難以找到真身,隻得被動防守。


    劍招變幻,林無涯手中的劍隨著白戰而動,化作滔天巨浪從下而上挑向白戰,白戰不愧是天驕,發現這一劍的凶險,提起手中長劍,一劍將滔天巨浪從中一分為二破開,當他以為一切結束的時候,林無涯的劍再次變幻。


    被白戰一劍破開的滔天巨浪化作漫天火焰,凝聚成兩柄火劍,一前一後向白戰刺去。


    白戰未想到林無涯初窺劍意竟然能做到一劍三化,暗暗心驚的同時手上也不怠慢


    “劍化磐石!”


    白戰直接用出了防禦劍招,手中長劍脫手而出,繞著周身快速飛舞,形成一個劍球將他包裹在內,這一招在和天龍境的無情對決時,都能擋住很長時間,可想這一招的防禦有多恐怖!


    林無涯的兩柄火劍瞬間撞在白戰的劍球之上,兩道劍意相持片刻,最終林無涯的兩道火劍消散在空中,因為他知道如影隨形對白戰造不成任何傷害,他的目的也已經達成了,所以主動撤銷了火劍。


    “你很強。”林無涯看著散去劍球的白戰。


    “你也很強!”隨著劍光散去,白戰的身影也出現。


    二人都明白,要想拿下對方基本上很難,若是隻論劍道,林無涯如今肯定是打不過白戰。


    “你小子是真行啊,三天,三天就領悟了劍意,我當初悟出劍意也用了五天時間,你比我竟然快了兩天,你要不跟我回中洲吧。”


    白戰知道林無涯的天賦可能屬於隱藏天賦,這種天才若是自己帶回中洲,恐怕那些老東西得爭的頭破血流,所以他再次向林無涯提出邀請。


    林無涯搖搖頭,還是如上次跟白戰所說的那樣,他還是想通過自身努力去攀爬高山,雖然說依靠白戰會省去很多功夫,甚至直接一步登天,但依靠自身何嚐不是一種修煉。


    見林無涯還是堅持自我,白戰也不再強求。


    “好吧,那就不聊這個了,既然領悟了劍意,喜事一件,走,今晚必須得喝個盡興!我得練練你的酒量…”


    白戰攀著林無涯的肩膀,一起走出院子,上了閣樓!


    “行,誰怕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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