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銷售部之行,宇恒窩了一肚子火。本來想找展平討個說法,吃飯的錢他可以擔著,但是煙錢得還給我。可是,展平玩起了人間蒸發。


    出了銷售部,兩人徑直朝車子走去。突然,宇恒發現有人在撬他的車門,手法很熟練,三下兩下就打開了車門。坐進去,熟練地打著火,馬上就要掛檔開走了。


    宇恒猛衝了過去,打開車門,一把揪住盜車賊的衣領,拖了出來。宇恒把盜車賊摔倒在地,上前,手腳並用,對盜車賊一頓猛揍。


    盜車賊被打懵了,本能地激烈反抗。兩人你一拳我一腳的,紫美上前拉架,一直拉不到點上。


    兩個人的爭鬥引來一些路人的目光,很少有人駐足觀望。顯然,人們對街頭打架鬥毆習以為常了。


    紫美幫不上忙,但給了宇恒勇氣。宇恒一用力,扳住盜車賊的一隻胳膊。盜車賊越掙紮,宇恒越用力。


    盜車賊扛不住,一個勁地求饒:“大鍋饒了我吧,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我賠你錢……”


    宇恒一聽對方口音,反問道:“你是東海人?”盜車賊一個勁地點頭。


    “為什麽偷我的車?”


    “大鍋,你鬆手,鬆手,我不跑。”宇恒鬆了鬆手,盜車賊緩過勁來,不喊疼了。宇恒還是保持警戒,沒有完全鬆手。


    見宇恒製服了盜車賊,紫美上前踢了他一腳,盜車賊又一個勁地哎吆起來。


    “紫美,你別踢他。”


    “大鍋,我全招了。我偷車,是因為展平找我幹活不給錢,三萬多。我觀察好幾天了,這幾天他不在,就動了偷車抵債的念頭。”


    “哦,你是給展平打工的?”


    “算是吧,他安裝戶外廣告牌,都是我幹的。欠我一個人的錢就算了,關鍵是我還雇了一個人,人家找我要錢。我哪有錢,就動了偷車的念頭。”


    “這車是我的,借給給展平使。”


    “我知道了大鍋,聽口音你也是東海人。我保證不跑,你鬆手,你問什麽我全告訴你。隻要你不報警,你要多少錢我都給。”


    “哼,你有錢給嗎?欠人家一屁股債。”


    “大鍋,要不你把我的雙手捆起來也行,我不跑,但你千萬別報警。”


    宇恒用眼神示意紫美,紫美打開車門,在車裏亂翻,竟然找到一個繩子。紫美上前,從背後捆住了盜車賊的手腕。


    宇恒和盜車賊坐在路牙子上,紫美拿個紙板墊著,也坐在路牙子上。


    “你姓什麽?”


    “姓張。”


    “哪個zhang?”


    “弓長張。”


    “紫美,打110。”


    “大鍋大鍋,千萬別報警。”


    “你不說實話。”


    “我沒撒謊,真是弓長張。”


    “紫美,報警!”紫美拿出手機,開始打110報警電話。


    “大鍋,我姓鄭,是東海市鄭家莊的。”


    “鄭家莊的?”紫美問,“你叫什麽?”


    “鄭平。”盜車賊低聲說。


    “你是不是還有個雙胞胎弟弟,叫鄭平?”


    盜車賊愣住了,像是見到了外星人,傻傻地,愣愣地看著紫美,說不出話來。


    “哎哎哎,問你話呢。”紫美嚴肅起來。


    “大姐,你是便衣警察吧?你是來抓我的?”說著說著,鄭平哭起來,“完了完了,潛逃這麽多年,還是被抓了,嗚嗚嗚—”


    盜車賊低著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起來。紫美和宇恒互相看了一眼,雲裏霧裏的。


    紫美看了宇恒一眼,無聲地笑了笑。宇恒也無聲地笑了笑,把頭扭到一邊。


    紫美衝宇恒一夾眼,示意他別說話。然後,清了清嗓子說:“既然知道是便衣警察,有什麽話就說吧。”


    鄭平停止了哭泣,歎口氣說:“早晚有這一天啊,我坦白,我交代……”鄭平把他參與打人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鄭平說完,低著頭,不說話。這時,紫美起身打電話。


    幾分鍾後,紫美重新坐下,對鄭平說:“你記不記得你是怎麽出生的?”


    “聽我媽說,是九裏村的親媽接生的,我和弟弟是在河邊出生的。我親爹叫玖安,小時候我和弟弟,被爹用自行車帶著,到每年過年到九裏村親爹家出門兒。”


    “這就對了,玖安是我爹。”


    鄭平愣了,抬頭看著紫美,喃喃地說:“你是,你是,紫美,姐?”紫美點點頭。


    鄭平哇的一聲哭起來,像個孩子一樣。這時,宇恒解開鄭平的雙手。鄭平用手捂著臉,嗚嗚直哭。


    “行了,別哭了。姐不是警察,你別怕,不會報警。”


    “還有。”宇恒說,“兄弟,你這麽一直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你得回去投案自首。”


    紫美接著說:“對,投案自首,聽說那個案子結了,你回去主動到派出所說明情況,我相信派出所會寬大處理的。”


    “據我所知,一般都是取保候審,確保以後不再犯錯就可以了。兄弟,你查一下法律法規,看看這種情況政府機關會如何處理,心裏不就有數了?”


    “你哥說得對,鄭平兄弟。這樣,你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去做點事了。”


    “我一定回去投案自首,一定的,相信我姐。今天,我們在這個地方相認,我相信一定是天注定,讓我重新做人!姐,哥,以後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你們盡管開口。”


    “再說吧,兄弟,這是我的電話。回東海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打哥這個電話。”


    宇恒把自己的名片遞給鄭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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