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作戰,由聰明機智的祝允曦小學姐提供。


    黎問音和慕楓自認為第一場午飯大作戰是以失敗告終了,想著,可能還是他們太莽撞了,直攻無用,不如另辟蹊徑,讓小祝學姐來想,沒準能夠瞎貓碰上死耗子。


    “能行嗎......”剛才在飯桌上聽說了眼前這位祝允曦是人型魔器,慕楓現在看她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擔憂,惆悵地看著自己玩的不亦樂乎的祝允曦。


    “相信她,”黎問音肯定,“小祝學姐沒準比我們倆要靠譜很多!”


    “先不說這個......”


    慕楓轉了過來。


    “黎問音!你給我出來!敢不敢直麵我的怒火!”


    黎問音:“我不。”


    她和慕楓的中間,隔著一個高高的尉遲權。


    黎問音靈活地秦王繞柱,永遠地讓尉遲權隔在他們中間,把他當個盾使,牢牢地擋住了慕楓噴薄爆發出的怒火。


    尉遲權左一耳朵心虛的狡辯,右一耳朵狂濺的怒氣,兩邊都得不到清靜。


    “黎問音!我不管!你賠我筆記!我嘔心瀝血精疲力竭才寫出來的筆記!”慕楓嚷嚷。


    “我真的錯了,”黎問音小心探著個頭,“不過我後來不是偷偷給你寫了一份嗎?”


    “?”慕楓一愣,回憶了一下,更生氣了,“原來那份鬼畫符是你寫的啊,好家夥,我就說誰在期末考前畫符貼我桌子上詛咒我,我還以為我招誰惹誰了。”


    “......”黎問音心碎,“慕楓你這樣說話就很傷人心了。”


    似乎是終於忍不下去當個貌美的柱子了,尉遲權頭疼地輕輕歎了一口氣,開口:“慕楓,我替她給你補上吧。”


    慕楓雖然是生氣但也不至於那麽生氣,何況他也知道了黎問音其實偷偷補過了,既然尉遲權都幫忙說話了,他也就順著台階下了。


    “好吧,黎問音你下次記得帶紙。”


    “誒好好好,”黎問音感動地撲過去,“又又,還是你好......”


    結果還沒等她感動一會兒,尉遲權就轉身微笑著,意味不明地看著她:“欠的第二個人情了。”


    黎問音:“......”撲過去的手瞬間收回。


    怎麽忘了這個人更加斤斤計較。


    不過,才第二個嗎?第一個她記得,是她不慎用滴滴雲把他綁架上天那次,這個是第二個的話......他幫忙隱瞞收尾她失控放火那次呢?不算嗎?


    還有舞會那次,他無條件信任她,配合她行動呢,也不算嗎?


    他的人情到底是怎麽界定的啊......


    “記著,以後要還。”尉遲權見她在走神,友善地提醒了一句。


    黎問音眨巴眨巴眼,忽然衝他一笑,咧著嘴燦爛地笑,亮晶晶的眼眸完整地把他的臉龐倒映出來:“好哇,你要什麽都可以。”


    尉遲權本來沒多大放在心上,帶著一種惡趣味的心態“友善提醒”她,想看看她的反應,但是這次黎問音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讓他呼吸一凝。


    “真的!什麽都可以!我想好了,你想關我也可以。”


    黎問音向前一步走,笑嘻嘻地昂首看著他。


    “讓我罰抄,抄死我也行。”


    “反正又又最好了,什麽都可以。”


    黎問音笑。


    這下輪到尉遲權無措了,他甚至有些下意識地輕輕往後退了一點,怔然看著她。


    “嗯?”黎問音無畏無懼地迎上去,無知無覺地狂轟濫炸,笑著接著問,“那,你是想要什麽?”


    ——


    想要......


    眼前的少女往外張揚著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明媚,如火一樣燦爛炫目,她好像不知道她自己的眼睛有多麽的具有吸引力,璀璨奪目,會吸走萬千世界所有的光彩。


    想要,她能喜歡他一點。


    他想要的這喜歡不屬於友誼,不是對學生會會長這個頭銜的憧憬仰慕,也不要是學妹對學長的敬仰,不要是對好看的小孩子的喜愛,不同於她對所有人的態度。


    不著急。


    尉遲權輕輕一笑,抬手覆蓋住了她的眼眸,微涼的手心能感受到她眼睫毛的驚顫。


    她在他眼裏一直都是放光的無雙珍鑽,存在於此就是美好本身,他願搭起高台、亮起燈光讓她於萬眾矚目下流光溢彩,為著笑容更燦爛一點而付出。


    沒有理由,宛如在禁閉室裏他用著看報告的餘光觀察她的一舉一動一樣。


    他很愛看著她做任何事,感受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心底肆意瘋長。


    於是,尉遲權柔軟著聲音道:“不告訴你。”


    “......”


    突然兩眼一抹黑的黎問音開始發動自己聰明的小腦瓜極速思考。


    “我明白了。”


    “嗯?”尉遲權輕哼。


    黎問音:“你蒙上了我的眼,暗示我不要出現在你眼前。”


    尉遲權:“......”


    他服了。


    柔軟的心緒忽然一下子碎的一塌糊塗,留下氣到發笑的無語,以及開始質疑黎問音兩隻耳朵中間夾得是什麽。


    她腦子裏掌管感情的弦是不是被拔出來,直接搭在了抽象領域上了。


    “不可以這樣哦又又,”黎問音還好心講起了道理,“別的我可以答應你,但是這個我不喜歡,換個,有損我們堅定革命感情的不準提。”


    誰提的是這個了?!


    尉遲權微笑著把手收回了,黎問音認認真真地眨著眼繼續對他循循善誘:“又又,哎,你就算煩我,我也不會放棄的,這個不行,換個條件提。”


    “好。”


    尉遲權溫溫柔柔地笑出了人一身陰惻惻的冷意,他向前一步,直麵黎問音的進攻,微笑著俯首,人幾乎要貼在一起。


    “這可是你說的,其他的什麽......你都答應。”


    “......昂。”黎問音忽然有點慌。


    她又哪裏惹他了?!


    ——


    虞見隨有滋有味地在旁悄無聲息地欣賞完了他們的對話。


    “尉遲......某種程度上來說,怪可憐的,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他也會無可奈何呢。”


    “?”虞知鳶疑惑地看過來,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怎麽解讀出來這些的。


    虞見隨笑了笑:“沒什麽。”


    ——


    祝允曦思索半天,提出來的建議,竟然出乎意料的極其正常合理。


    她提議他們一起去進行飯後消食運動。


    “醫學上,運動分泌多巴胺激素,能助人情緒愉悅,關係相處融洽。”祝允曦說道。


    “很上道嘛,”慕楓喜形於色,“確實,沒什麽比在打打鬧鬧中更能增進關係了。”


    “都說了,相信小祝學姐。”


    黎問音已經在美滋滋地準備,動手搗鼓著什麽了。


    慕楓看過來:“你在幹什麽?”


    “分組抽簽,”黎問音神秘兮兮地舉起來手中的小紙條,小聲說,“我們幾個人全部一起玩,人還是多了一點,但是我大概估了一下,男女一組分三組比拚,實力上就差不多,而且也自然而然給了他們兄妹倆獨處的時間。”


    慕楓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怎麽說?”


    “會長和小祝學姐,你呢就和我,見隨哥和虞學姐,這樣看上去實力就很均勻,兩兩一組,進行一些遊戲運動,讓他們兄妹二人在切磋中感情火速升溫。”


    黎問音說的非常有道理。


    “但是呢,也不能做的太明顯,見隨哥很敏銳。要讓他們自然而然緣分天注定,所以我在搞抽簽。”


    慕楓:“安排的挺好,那萬一沒按照你劇本抽中怎麽辦?”


    “我是那麽規矩的人嗎?”黎問音扭頭看他,“我肯定是做了手腳的,每張紙上都有記號,五個人都是我們的人,我就不信還不對......”


    ——


    抽錯了。


    最終分組是黎問音——尉遲權,慕楓——虞知鳶,虞見隨——祝允曦。


    “該死的這不是全錯了嗎?慕楓!不是說讓你拿有少數折痕的紙條嗎?”黎問音懊惱。


    “我沒拿錯啊,不是我的問題。”慕楓搖頭辯解,然後跟著一起去找是誰出了岔子。


    找了一圈,最後他們齊齊望向手上拽著一張皺巴巴的紙的祝允曦。


    “小祝學姐......”


    “唔?錯了嗎?”祝允曦困惑地看向他們,“折痕最多的紙,沒錯呀。”


    “這張本來是沒有的,是你自己大力捏出來的啦......”


    這次他們有預感,感覺又要搞砸了。


    ——


    最令人擔心的就是祝允曦和虞見隨這一組了。


    他們一起來到了虞家管轄區內一處山野平地上。


    虞知鳶說:“附近有許多處我家自家開辟出來的訓練地,這裏算是一處,周圍近林裏沒有較為危險的魔獸,可以自由活動。”


    “這裏......有點懷念,”虞見隨身穿標誌皮質打獵服,跟著他們款款走過來,“是小鳶十一歲的時候自己開辟的。”


    虞知鳶疑惑地問:“我?”


    “嗯是啊,你當時才這麽點高呢,”虞見隨比了比自己的腰身,“有次生了爸媽的悶氣,一聲不吭就離家出走了,結果一看也沒出走多遠,是來到這裏了。”


    虞知鳶似乎對這件事沒什麽印象了,疑惑地聽著他說。


    黎問音好奇地湊過來:“當時的小虞學姐是在這裏幹什麽?”


    “唔我想想,”虞見隨抬手又比劃了一下,“十一歲的小鳶就拿著這麽大的砍刀,生著悶氣埋著頭努力地清除雜草雜樹,用了好幾天,硬生生把這裏清出來一個平整開闊的場地。”


    虞見隨語調很輕鬆,形容的很鮮活,眼眸含笑,仿佛現在他就看著一位小小的拖著大砍刀、生著悶氣不理人,一個勁兒砍樹砍草的小女孩。


    “哇好可愛哦,”黎問音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感覺被萌到了,“學姐生氣起來是什麽樣子?”


    “特別特別強,”虞見隨笑著分享,“悶不吭聲,完全不搭理人,還會跟鬆鼠生氣,半趴在地上,瞪著鬆鼠,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企圖示威嚇退鬆鼠。”


    哦天呐,黎問音心花怒放,好可愛。


    “......”虞知鳶則很是有些窘迫,趕緊攔住把她黑曆史往外抖落的哥哥,“哥,別說了......”


    “唔?”虞見隨遺憾地眨眼看著她,聲音裏還有些委屈,“沒事的,你的朋友們不介意知道這個。”


    可是虞知鳶介意。


    她臉都要燒起來了。


    這黑曆史她自己都不記得了,哥哥怎麽一清二楚。


    被迫記憶回爐的虞知鳶問:“哥,你怎麽知道,當時......你不是送了個飯就走了嗎?”


    “我一直在你身後看著你。”


    虞見隨笑著坦白了。


    “整整七十個小時十五分鍾,看你強著脾氣不肯回家,和鬆鼠較勁,和草較勁,和路過的小魔獸較勁。”


    虞知鳶驚訝地看著他:“你一直......”


    “嗯,”虞見隨笑著,“不然你以為你餓暈了,是誰背你回家的。”


    就連睡夢中,都在和鬆鼠生氣呢。


    這句話虞見隨想說,照顧到現在虞知鳶窘迫地快暈過去了,沒有說出口。


    虞知鳶張了張嘴,啞然片刻,有些失落道:“我都忘了......”


    “沒事,我記得,”虞見隨仍然笑著,雲淡風輕,在虞知鳶剛有些愧疚後,又說道,“我還拍了照片。”


    虞知鳶:“......”


    虞見隨轉向黎問音和慕楓:“你們想看嗎?”


    “想!”黎問音和慕楓同時舉手,齊聲高呼。


    “......”虞知鳶顧不上那一點愧疚了,火燒一樣的害躁爬上臉頰,她無力地想去阻攔,“哥......”


    熱熱鬧鬧的分組運動由此開始。


    ——


    虞見隨:“祝小姐,請全力以赴,盡情玩吧。”


    全力以赴?


    祝允曦卡殼了一下。


    她一扭頭,旁邊的黎問音和慕楓在瘋狂搖頭,使勁給她拋眼色。


    可是祝允曦尚不具備處理這些眼色信息的功能。


    她想著,那好吧,既然虞見隨都說了,全力以赴。


    祝允曦一個漂亮的大動作就揮了出去。


    她和虞見隨玩的運動類似於高爾夫擊球,輪流一個擊球一個撿球,進洞則勝。


    祝允曦拿著根木杆,對準球,一個漂亮的全力以赴,那球就劃出了天際,飛躍重重森林,沒入深處了。


    虞見隨半點猶豫都沒有:“我去撿。”


    “這真的要去撿嗎......”慕楓好心想攔。


    虞見隨的身影已經走向叢林深處了。


    黎問音:“見隨哥,今晚還回來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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