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正好,陽光正好,心情也正好。


    眼前的少年俊美無雙,漂亮的眼眸不閃不避,輕輕顫動著泛著光的眸心,安靜地凝視著她的眼睛,眸子專注認真,帶著微微的迷茫無措,閃著少年最純粹青澀的感情。


    長發隨著他的垂首傾瀉下來,有那麽一兩縷發絲,垂落到黎問音的肩膀上,輕輕的,癢癢的,像是故意撩撥人一樣。


    臥槽。


    誘惑!


    赤裸裸的誘惑!


    黎問音這個年紀,正是血氣方剛的少女,哪裏經得起這樣的誘惑。


    尉遲權也真是的,這麽大了,不知道回避著她點,她被美貌衝昏了頭腦怎麽辦。


    “咳咳......”黎問音清了清嗓子,眨了眨眼,像是在刻意掩飾什麽一樣蹭了蹭鼻子,小動作突然非常多,“我很喜歡。”


    尉遲權餘光將她的所有小動作盡收眼底,會心一笑,微微勾唇,傾國傾城。


    “那就好。”


    見到這個笑容,黎問音心又漏了一拍,猛地把自己視線扯下來,故作自然道:“嗯,啊,那...那個,那除了傳音,還有沒有別的什麽功能,比如什麽定位之類的?”


    “私自給人裝定位是違法行為。”


    尉遲權笑著說。


    “不過當這兩個碰到一起的時候,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聲,要不要試......”


    他話還沒說完,黎問音就猛地一個閃躲的大拒絕,和他拉開一步距離:“不行!完全不行!”


    “嗯?”尉遲權疑惑地看著她。


    “那個,我的意思是......”


    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了,黎問音眼睛一轉,張嘴又開始胡說八道起來。


    “其實吧,我心跳聲很奇怪,很亂很複雜,不太好聽。”


    心跳聲...到底有什麽好不好聽的?她在扯什麽?


    尉遲權露出了一點困惑的表情,問道:“有多不好聽?”


    “就像是銷量最差的土嗨歌,動次打次滋哇哇咿呀咿呀,亂七八糟的難聽。”


    黎問音說完,看著他疑惑的目光,也意識到自己扯過了頭。


    可是話都放出去了,黎問音是不會承認自己是在瞎扯的,於是一本正經地認真道:“你相信我的,對吧?”


    尉遲權:“......”


    好,相信她。


    相信完後,尉遲權忍不住說了一句:“如此生動神奇的心跳,你可以去競選人體十大奇跡了。”


    “......哈哈,”黎問音決定隻聽自己想聽的,“這樣嗎?我也覺得我是十大奇跡。”


    然後快速叉著腰邁著步揚長而去。


    尉遲權也不戳穿她,微笑著看著她挺胸抬頭氣勢昂揚地走了。


    如果黎問音選擇試著聽一下的話。


    她就會發現。


    此時此刻,尉遲權的心跳聲比她更急促更響。


    隻是.....


    他更沉得住氣,更會裝罷了。


    ——


    虞知鳶越往山洞深處走,越是發現這裏的設備非常齊全,說是有人常年生活在這都不為過。


    材料也都分門別類地擺放好了。


    “哥,”虞知鳶平靜地看著它們,“你經常來這嗎?”


    “嗯?是呀,”虞見隨笑了笑,“小的時候很喜歡往秘密基地裏鑽,大概就是喜歡一種不被發現的神秘基地的感覺?”


    他注意到虞知鳶有些拘束,便和善著說道:“小鳶,這裏的東西你都可以碰。”


    虞知鳶掃視一圈,這裏的東西她大多都認識,且這裏既然是哥哥的秘密基地,雖然他友善邀請了,可她還是識趣地不會瞎動。


    看著看著,目光輕輕落到了虞見隨坐著的一個箱子上。


    箱子很大,都可以單個人整個人躺上去,皮質材質,有精細的雕花刻圖,很漂亮,有一種古樸莊重的神秘感。


    而且,它是上鎖的。


    虞知鳶目光閃爍。


    她有些好奇這個裏麵是什麽。


    這地方很隱蔽,看痕跡,除了虞見隨應該也沒有別的生物來過,什麽珍稀材料銳利刀具,他都是無所顧忌地擺在外麵的,唯獨那個大箱子,不僅放著的位置偏深而隱蔽,還特意上了鎖。


    真的很難不好奇裏麵會鎖了什麽。


    虞知鳶平淡的目光越來越充滿求知的渴望。


    這渴望的目光如有實質,虞見隨哪怕沒有看她,也能感覺到快被她盯穿了。


    他笑著提醒:“小鳶?”


    “哥,”虞知鳶還是好奇問了,“那個箱子裏麵,是什麽?”


    “這個啊......”虞見隨有些苦惱地抬手摸了摸箱子麵,“我的小秘密。”


    會是什麽東西呢?


    虞知鳶在想。


    她都這樣問了,他還說是秘密,潛台詞就是不是很想告訴她吧?


    若是以往,到這一步,虞知鳶就安靜閉嘴了,對一個社恐而言好不容易大膽提問了卻被委婉拒絕,定然不可能再次提問了。


    可是虞知鳶的好奇心被某些人一步步地養起來了,或者說沉睡在心底的某些屬性被人激發出來。


    讓她有點,越是被拒絕不讓知道,她越想知道。


    虞知鳶先是收回了目光看向別處,但全部心思仍在那皮質的上鎖箱子上,撓的她心癢,再加上,哥哥剛才似乎說過了,這裏的東西她都可以碰?


    於是,虞知鳶再三糾結,還是問出了口:“那......是什麽樣的秘密?”


    虞見隨眼睫忽閃,很是驚訝,像是沒想到自己的妹妹會追問,驚訝之餘,輕輕笑出了聲。


    然後,虞見隨身子讓了一下,耳旁的鈴鐺也擺出了一道清脆聲響,他緩緩說:


    “一些...成年男人不可告人的秘密物品,我是怕會汙了小鳶的眼,但如果你實在想看,也可以。”


    他說的挺雲淡風輕的,但是卻在“成年男人”上加重了字音,沒說什麽,卻意味深長。


    虞知鳶:“............”


    對不起。


    這不就尷尬了嗎。


    虞知鳶極速地將自己的目光老老實實一絲不落地收回,好一陣尷尬窘迫無地自容,這感覺比此生以來任何一次社死都更為酸爽,一時間都魂飛外太空了。


    親哥特意藏起來的那什麽顏色東西......


    虞知鳶快窒息過去了,怎麽就多了這一句嘴非要問呢,她感覺自己剛才那一刻已經死了,現在的她是行屍走肉,真是恨不得把腦子扔出去洗幹淨記憶再撿回來,或者幹脆別撿回來了,直接腦死亡得了。


    比起她的窘迫。


    虞見隨就自然大方多了。


    但是也稍微大方的過頭了一點。


    虞知鳶還什麽話都沒說,虞見隨已經埋頭,在鑰匙串裏尋找著某根開鎖鑰匙了。


    “也是,畢竟小鳶也十七了。”


    找著找著,他還很體貼地幫她辯解,並且有些苦惱地提醒。


    “糟糕了,我不知道你會感興趣,想起來,好像沒買什麽女性向的......”


    “......”


    夠了夠了打住打住,什麽感興趣,什麽女性向,她不要聽,求他別說了。


    “...不了,哥,”虞知鳶尷尬的人都要死了,“我就是隨口問問,沒事,我不看的,畢竟是哥的秘密,我就不碰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虞見隨已經蹲下來,鑰匙都插進去一半了,聞言扭頭望著她,思索了一下,可能思錯了點什麽,笑著說:“沒事的,還有半年小鳶你也就成年了,好奇這些沒什麽的,不必太過害羞,都是正常的生理需要,坦然麵對就好了。”


    虞知鳶:“.......”


    啊啊啊!


    她不是,她沒有!


    好奇什麽啊!害羞什麽啊!麵對什麽啊!他在說什麽啊!


    別說了,太可怕了,這比黑魔法咒語還要恐怖。


    眼瞅著是徹底被誤解了,虞知鳶半個字憋不出來,想不到該怎麽為自己辯解,而虞見隨還在體貼耐心地開導她,大大方方地認真講解。


    明明按理來說,尷尬的是他才對,現在卻是虞知鳶心如死灰。


    說著說著,虞見隨體貼過頭地建議:“要不......我下次幫你購入一些女性向的?”


    虞知鳶:“......”


    她真的謝謝,但也是真的不用了。


    死了算了。


    ——


    傍晚的時候虞見隨和虞知鳶兩個人一起回來了。


    他們回來的時候,其他人已經都回到城堡裏了。


    看見等了好久的人終於平安無事地回來了,慕楓高興的上去迎接。


    “虞學姐!見隨哥!”


    然後他觀察著兩人的狀態,感覺著怎麽和他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嘞。


    兩個人都平平安安的,怎麽是虞見隨雲淡風輕笑意盎然,虞知鳶心如死灰一聲不吭,跟剛渡劫失敗了一樣。


    “學姐,身體不舒服嗎?”


    慕楓傻了吧唧地湊過去。


    “要不讓小祝學姐幫你看看?”


    “謝謝,不用了,”虞知鳶擺手抗拒,對自己的狀態緣由一聲不吭,“我沒事的,不用檢查我。”


    說完,她就快步走遠了,像是餓急了,奔著廚房就衝過去。


    “奇怪,”慕楓疑惑不解地望著她急匆匆的背影,“學姐怎麽回事,黎問音回來也是不肯讓小祝學姐檢查,她們這都是怎麽了?”


    他回頭,看向虞見隨:“見隨哥,你知道什麽嗎?”


    罪魁禍首虞見隨輕輕聳了聳肩,笑著擺手:“我也不知道。”


    ——


    虞知鳶趕去廚房,想在這裏單獨冷靜冷靜,卻發現廚房裏已然有了另一個人。


    黎問音係著圍裙,正在洗手台那洗水果,明明隻是幾個普通的蘋果桃子,卻洗出了一臉的堅毅正直,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的氣勢。


    她剛正不阿,嚴肅認真地搓著手中的水果,大公無私地讓這些水果的每一寸都被水珠所浸濕。


    仿佛並不是在洗它們的表皮,而是在洗滌它們肮髒的靈魂。


    “黎問音?”虞知鳶出聲。


    “啊!”


    黎問音被這一聲嚇得一驚,手中的蘋果咕咚一下嚇得掉在了台麵上,把她神遊天外的思緒給扯了回來。


    原來,她並不是在慈悲為懷普度眾生式洗滌水果的靈魂,而是靈魂出竅早就不知神遊那方天地了。


    虞知鳶幫她把掉落的水果撿起來:“你怎麽到這裏來了?沒有和他們一起在客廳玩嗎?”


    “學姐,”黎問音回魂之後,異常堅定,目光如火灼一樣,直直地看著她,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我突然發現,我好像是一個好色的人。”


    虞知鳶:“......”


    這不就巧了嗎。


    虞知鳶現在,特別聽不得“好色”這兩個字。


    “......咳,”虞知鳶閃躲了一下目光,掩飾著輕輕咳了咳,很顯然,是有被黎問音傳染了咳嗽,“怎麽突然這麽說?”


    黎問音重新拿起一串沒有洗滌過靈魂的葡萄,一邊放在水龍頭底下搓著洗,一邊和虞知鳶談心:“我一直以來,都是用著無比純潔無瑕,不帶任何齷齪思想的目光,每時每刻地讚歎欣賞著會長的美貌。”


    “可是,就在今天。”


    “我肮髒齷齪,色心大爆發,居然動了一點點點點,近觀褻玩的心思。”


    “這是不是特別不對,特別不應該?”


    說著說著,在贖罪的同時,黎問音嘴皮子一塊。還不忘給自己辯解兩句。


    “昂就是這也不能完全怪我,會長多少也有點持靚行凶的成分,他沒有好好把控和我的距離,引誘我產生了不應該有的想法,也是他的錯!”


    哦哦,原來黎問音在想的是這個啊......


    虞知鳶大概聽明白了,輕輕笑了笑。


    “沒事,這也正常,你馬上就要十七了,有這樣的想法很普遍,是正常的生理需求,會長的容貌毋庸置疑,你不必太過介懷。”


    黎問音點了點頭:“也是......”


    畢竟她已經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了,這很正常。


    意識到什麽,黎問音衝著虞知鳶笑道:“學姐想的好清楚豁達啊,我明白了!”


    虞知鳶:“.......”


    她該說什麽。


    這些,是她哥哥不久前用來開導她的話術,就這麽直接現成地被拿來用作開導黎問音了。


    “咦,學姐,那你怎麽也來這了呢?”黎問音好奇地問。


    虞知鳶又沉默了。


    她又該說什麽。


    說,哥哥要給她買女性向,她實在不知道如何麵對這個開明的親人體貼幫助的情況,受不了,於是跑過來一個人冷靜冷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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