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


    忘塵子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道:“攤役入畝,完善稻穀種植方式……老許,你這一開口,就等同於九州民心所向了啊!”


    忘塵子其實極為瞧不上儒家口中的與民為本,以及朝廷不可與民爭利之類的空話。


    《尚書·周書·泰誓上》中有言: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上天的見解就是來自百姓的見解,上天的聽聞就是來自百姓的聽聞。


    民意即天意。


    民心即天心!


    然而。


    儒家的這一套邏輯,真的是在乎底層百姓民眾嘛?


    不!


    這些隻是【天人感應學說】的雛形罷了。


    在許尚看來,民心根本沒有這麽多的彎彎繞。


    民心就是糧食。


    糧食就是一切。


    徭役之苦,十倍於賦稅。


    隻要大秦挺過開國之初的十五年大發展時期,進入平穩的治世階段,稻穀產量翻番,再施行攤役入畝,便可實現九州民心歸附的平穩過渡。


    如此。


    大秦才算是搞定了土地變革和徭役過於繁重的兩重難關。


    “夫子高論!”


    李斯也鄭重的起身,行出了恭敬大禮。


    過往李斯身為大秦左丞相,他對於夫子的外儒內法、兼行百家,王霸並行、東出一統……


    也就是國運論的前兩講。


    李斯都感覺有些形而上,處於思想層麵。


    不過夫子對於一統過程的精確推衍,也確實讓人覺得神乎其神。


    直至第三講:嬴姓起源,法理正統。


    標誌著許尚從嬴秦統禦法理性入手,開始脫虛向實,也就是用非常具體的方略,去奠定大秦的國本根基。


    再觀第四講:陵邑之製,一統共識,以及今天的國運論第五講……


    李斯覺得這兩講本質上是可以連在一塊看的。


    同時。


    也讓李斯對於夫子……打心底裏敬其如敬神!


    因為李斯身為當代法家第一人,大秦左丞相,他本身的強項就是確立具體可行的法條律例,提出製度建設等等!


    你跟他討論百家思想……


    他固然會覺得角度新穎,別開生麵,甚至於醍醐灌頂。


    但這並不能觸及李斯最為擅長的領域!


    唯獨此番不同!


    許尚的攤役入畝,徭役代分土地政策等等,外加與製度設計配套的九州大局觀把控,真的是直接擊穿了李斯的畢生強項!


    這代表了什麽。


    不言而喻。


    未來我們的大秦左丞相,恐怕真的會把夫子視為今生之信仰了……估計他的業師荀況都得稍微往後排一排。


    “哈哈哈,你這法家小友怎麽也學起小儒生那一套了,不用這般繁文縟節。”


    許尚笑笑,在他眼中,除了忘塵子之外,小趙帶來的年輕人都是相當優秀的後輩,可塑之才,未來必當是大秦之棟梁。


    他是很樂意出言點撥的。


    尤其眼前的法家小友……


    回答他的問題,每每都能給出完美答案。


    這可是十分了不得的。


    隨即。


    李斯敬酒落座。


    嬴政則在稍作猶豫過後,他忍不住的詢問道:“夫子,不知您能否推衍的出……皇帝陛下還剩下多少壽命?”


    話音未落!


    李斯瞬間全身緊繃起來!


    王翦也虎軀一震!


    扶蘇則本能的瞪大了眼眸……


    我們的帝國長公子,他著實不能想象,沒有了父皇的大秦……真的能夠綿延的下去嗎?


    如果讓他來繼任二世之位。


    扶蘇表示即便有夫子為他鋪平了道路,他也會感覺肩挑九州,實乃不可承受之重。


    這時。


    “小趙啊!你現在提出的問題,有點越來越刁鑽了。”


    許尚笑笑道:“不過老夫還真就知曉皇帝的大概剩餘壽命!”


    嬴政:“……”


    嬴政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心髒開始了急劇跳動。


    身為華夏始皇帝,他已經站在了權力的頂點。


    他為數不多的……難以掌控分毫的事情中,當屬時間的推移,人壽的衰老……他最為在意……


    沒錯。


    他很想要長生不死。


    他很想要與天同壽。


    既為當世人皇,達成了亙古之功績,他難道不應該萬壽無疆嘛?


    他的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最起碼嬴政自己是這麽覺得的。


    嬴政:“夫子……”


    許尚望向天邊斜陽,緩聲道:“人之一生,共有兩大遺憾。分別是美人白頭,英雄遲暮!”


    當昔日的傾城絕色,麵容開始溝壑縱橫。


    曾經的她隻身走在街上,便是當之無愧的最美風景線,所有人都會為她側目,為她回首,為她念念不忘。


    可當她步入老邁之年以後。


    她再像年輕時一樣走到街上,卻猶如腐朽枯木,無人側目,無人回首,甚至無人在意半分。


    這個時候。


    若恰逢一位正值豆蔻年華的少女翩然而過。


    老邁的她定會也會驀然回首,心生感慨……


    韶華易逝,歲月無情。


    至於英雄……


    “這世上豈有萬壽無疆之人壽,卻有澤披萬民之功業。”


    許尚繼續道:“神龜雖壽,猶有竟時,螣蛇乘霧,終為土灰……人皆有一死,國亦終有一覆。”


    “都說成王敗寇,自古通理。實則大江東去,盡是流不盡的英雄血……敗者中,亦有可敬、當敬之人。”


    “青史匆匆一頁,縱然是三皇五帝也不過是寥寥幾語。”


    “上古多少代人皇早已證實,所謂長生之法,不過是旖旎迷夢而已。”


    ……


    許尚可以理解始皇渴求長生之心。


    但他實難認同始皇糜費國力,也要去尋什麽蓬萊仙人的強烈執念。


    與其各種折騰。


    還不如用心的培養好一位帝國二世接班人。


    沒錯。


    在許尚看來。


    曆史上的始皇,之所以未曾立下儲君的人選。


    最直接的原因便是:始皇真的相信世上有長生不死藥……


    畢竟始皇自己都能修道長生了,再行立儲之舉,豈非顯得很多餘?


    就像後世大明朝的嘉靖皇帝。


    嘉靖也是癡迷修仙,並且迷信什麽二龍不可相見之類的讖言批語。


    “三花聚頂終是幻,腳下騰雲亦非真!”


    許尚飲下杯中美酒,爾後他看向小趙,緩聲道:“正常來說,若沒有老夫的幹涉,始皇會在一統功成的十一年後薨逝。”


    “但老夫卻通過推衍之法,把一統的時間往前提了三年。這就意味著始皇的壽命距今還剩下十四年……”


    “小趙,你若想讓始皇再多活幾年,便需要找個機會,等到陰陽家徐福進獻丹藥之時,證實其中含有毒性,再阻止始皇的嗑藥之舉就行了。”


    ……


    陰陽家煉製的丹藥中,含有大量汞、鉛等重金屬成分。


    吃完了會讓人擁有短期的興奮之效。


    而始皇又是世所公認的勤政、勞模……


    因此。


    始皇嗑藥其實也有個重要原因,那就是帝國的政事處理太多了。


    正常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


    想要保持十年如一日的勤政專注,沒點丹藥撐著,想想都難。


    不過始皇過於勞累的問題,同樣可以從製度層麵進行解決……


    也就是又不用太累。


    又能牢牢的抓穩皇權。


    許尚已有兩難自解之法!


    另外。


    皇帝服食丹藥,其實還有一層加強自我神性的目的。


    依舊拿後世嘉靖皇帝舉例。


    嘉靖夏日封閉宮殿,身穿厚重的袍服……到了冬季,卻又披著單衣,打開門窗,去迎接凜冽寒風的洗禮。


    用後世的科學眼光來看。


    嘉靖這不是妥妥的有病嘛?


    誒!


    你錯了!


    嘉靖可是史上最聰明的皇帝之一。


    他反季穿衣,尤其冬天服下丹藥之後,全身熱量翻湧,在凜冽寒風的襯托下,仿若仙體自成!


    而周圍的侍衛、太監,在凍得瑟瑟發抖的同時,也會愈加的心生敬畏,把嘉靖視為人間神明,遂更加不敢欺上瞞下。


    此乃一種帝王加強自身統治的手段。


    同理。


    曆史上始皇服食丹藥。


    肯定也是有著兩個效用。


    第一:保證自己十年如一日的勤政。


    第二:增加自我神性,鞏固統治。


    但這兩項也都可以通過完善製度,進而達成目的,完全沒必要通過摧殘自身,消耗壽命為代價……


    尤其始皇的壽命對於大秦的國祚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


    “十四年,丹藥,毒性?”


    嬴政瞪大了雙眼,神情怔然!


    當一個人確切的知曉了多久後自己會死……


    那會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


    對於嬴政來說,他莫名的生出了一種虛無之感。


    沒錯。


    好似一切成空。


    全都沒有意義。


    華夏大地現在並無來世,亦或者輪回的概念。


    唯一的飄渺之念便是:長生不死……


    然而。


    現在許尚卻親口將之破滅了。


    “小趙,切忌別讓皇帝把徐福殺了,他的航海術還是有用的。”


    許尚頓了頓,道:“即便不提拚概率的遠航南美洲,我們也必須找到倭島之地,上麵的金礦銀礦,未來當有大用!”


    華夏的九州之地,金礦和銀礦十分稀少。


    而銅礦鑄幣的價格較為高昂。


    不利於大秦的未來經濟發展。


    沒錯。


    倭島的黃金白銀……


    許尚誌在必得,哪怕挖空整座四島之地,他也在所不惜!


    “夫子放心,晚輩懂得如何做的。”


    嬴政深吸一口氣,連聲保證道。


    旁側。


    李斯和王翦聽的十分忐忑。


    身為臣子,知曉皇帝的大限日期,這可是極度危險的一件事!


    “對了。”


    許尚想了想,道:“老夫還有一手五禽戲,能夠強身健體,待會兒講完我可以帶你們一起練練……說不定會有點用處。”


    嬴政聞言瞬間雙眸綻放出精光:“五禽戲……這便是夫子延年益壽的秘訣嘛?”


    忘塵子:“……”


    王翦、李斯、扶蘇:“……”


    “哈哈。”


    許尚擺了擺手,道:“秘訣談不上,就是普普通通用來健身的。”


    後世的司馬懿那麽能活,據傳就是每日都堅持打五禽戲,練出來的。


    但許尚認為這都是因人而異。


    你如果三餐不定,天天熬夜。


    就算打百禽戲也沒用。


    還是得日常作息飲食十分規律,再加上五禽戲的強身健體,或有奇效。


    “無論如何,夫子親傳,定可稱之為延壽秘法。”


    嬴政現在對夫子,著實是情緒價值拉滿。


    許尚搖頭輕笑,飲下了一杯美酒。


    隨即。


    忘塵子捋著山羊胡道:“我就不練了,反正都到這個年歲了……生還是死,命也!何時生又何時死,天意也!反正遲早都是歸於塵土,早一點,晚一點,沒什麽區別。”


    忘塵子在生死方麵,看的還是相當開的。


    道家之人就是這樣。


    若是各種強求生死,他們也不可能選擇出世隨心。


    “行吧,我還怕你這個老山羊學不會呢!”


    許尚打趣了忘塵子兩句,爾後他側首道:“你們三個呢?”


    李斯聞言也趕忙搖頭道:“回稟夫子,我也不學了,我平時空餘時間實在太少……”


    王翦趕忙附和:“我也是,平時習武時間都不夠。”


    王翦表示如果他活的比皇帝久……


    反而有可能會害了整個軍武王家。


    王翦心裏還是十分有數的。


    他最好的命運,就是在始皇薨逝的前一年死去……


    最後。


    扶蘇原本也想跟著表明自己的回絕態度。


    嬴政卻道:“小儒生,你練練,無妨。”


    扶蘇:“……”


    自家父皇親口允許。


    扶蘇自然也就沒有什麽話說了。


    同時。


    這也表明了嬴政的一種態度,扶蘇距離儲君之位,又更近了一步。


    不然。


    扶蘇斷然不可能有機會跟隨夫子一起修煉延壽之法。


    ……


    另一邊,隔壁密室。


    劉邦傻眼的道:“這合理嘛?推衍皇帝壽數,還會延壽秘法……這不就是妥妥的在世仙人嘛!”


    老劉同誌表示……


    有仙人為大秦站台,那還怎麽造反?


    這特麽誰敢不開眼,誰就是妥妥的找死啊!


    蒙恬淡淡道:“夫子在大秦東出一統之前,便準確的推衍出了全過程,這並不算什麽。”


    劉邦難以置信的小聲喃喃道:“我的天,這還不算什麽……”


    蒙恬:“……”


    下一刻。


    李信看向老實人蕭何,道:“喂!你有何感想?”


    蕭何聞聲抬頭:“若大秦真能按照那位夫子所說,十五年後實現攤役入畝,稻穀產量翻倍,百姓家家戶戶都能有餘糧……草民當為大秦肝腦塗地,死亦何妨。”


    未來的漢初三傑之首,同樣是個心懷民眾之人,畢竟他現在本就是一名秦吏。


    許尚所描述的未來……


    正是蕭何的心之所向。


    “……”


    李信漠然無言,但他記下了蕭何的堅定眼神。


    至於(韓信)……


    庸弱宵小。


    不足道也。


    ……


    獨座別院中。


    有關長生壽數諸事的插曲迅速翻篇。


    許尚舉杯與嬴政等人又是好一番推杯換盞。


    酒到位。


    眾人閑談的氣氛也愈加到位。


    許尚乘興的道:“接下來便是今日最後一個論點,完善郡縣製……諸位,你們都來說說,我大秦的郡縣製有著哪些缺陷?”


    “呃,這個……”


    嬴政覺得大秦的郡縣製明顯要優於分封製,他還挺滿意的,陡然讓他說缺點,一時間他也有些說不上來。


    李斯和王翦麵麵相覷,同樣不知該從何說起。


    終於。


    扶蘇難得的主動抬手,他道:“夫子,我的那位儒家師傅說,郡縣製因為都是流官,負責收稅,他們就會在任職期間,不顧一切的橫征暴斂,魚肉百姓,甚至倒逼民反!”


    “而分封製由於封地都是世襲的,貴族多少要在意一些自己的名聲和名望,包括對於朝廷的稅官,世襲貴族也能夠起到製衡的作用。”


    “因為老百姓基本上都不懂這個稅、那個稅的,縣官可以各種扯出名堂,換著法的盤剝,唯有世襲貴族才懂得朝廷的具體政策,隻有他們能夠防止地方貪官的泛濫橫行。”


    ……


    顯然,這些話都是淳於越跟扶蘇說的。


    有道理嘛?


    表麵上確實有道理。


    因為大秦的地方官,多是關中勳貴任職,少量外客幹才派係進行外放。


    這兩個類型的官員。


    對於當地的中原百姓和六國遺老遺少,肯定秉持著截然相反的態度。


    關中勳貴的地方官,執法手段確實會酷烈一些,貪財的肯定會想方設法撈錢,此乃人性,難以避免。


    而外客幹才派係的地方官,往往會選擇跟六國遺老遺少保持良好的關係,共同協助治理地方,亦或者……沆瀣一氣,一起魚肉中原百姓……


    “小儒生,你的那位儒家老師,真是既頑固又有些理想化,你以後少聽他胡說八道。”


    許尚毫不留情的抨擊了那位所謂的儒家老師:“至於盤剝貪腐,無論是郡縣製也好,分封製也罷,治下的官員和貴族本質上都是一丘之貉,權力是一種讓人欲罷不能的東西,可以成倍放大人性中的欲望!”


    許尚記得現世曾發生過一次三年疫情。


    民眾都得封禁在小區之中。


    於是保安有了較大的權力……


    一個小小的保安,在擁有了檢查權和禁止出入權之後,立馬就會頤指氣使起來。


    仿佛人生泛發出了第二春。


    而當疫情結束之後。


    那名保安當即又重新變成蔫蔫的模樣。


    這就是權力……對於一個男人的強烈功效!


    哪怕是最小的權力,也能讓人重振雄風。


    可想而知。


    一個縣官,號稱百裏之侯的存在!


    天高皇帝遠!


    整個縣裏我最大!


    你若有了如此權力……


    你會膨脹嘛?


    你會生出貪腐撈錢之心嘛?


    答案是毫無疑問的。


    縱觀青史,廉潔官員也是少之又少。


    貪官則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小儒生,老夫必須得告訴你,世襲貴族絕不會比流官廉潔,烏鴉何必笑豬黑?並且反貪也不可能靠當地貴族去製衡官員……因為他們往往會沆瀣一氣,上下其手,能把百姓的賦稅征收到百年之後!”


    許尚想了想,轉而又道:“不過反貪並非此次議題的重點,我們下次再論。老夫現在需要你們提出的是……郡縣製在大秦開國之初,難以避免的製度性缺陷!”


    扶蘇:“……”


    製度性缺陷什麽的屬實有點難。


    扶蘇肯定是想不到的。


    李斯若有所思,因為夫子現在已經把開國之初的關鍵點了出來,他瞬間就想起了什麽。


    下一刻。


    嬴政率先道:“夫子的意思是……大秦的郡縣製會遇到與齊國過於經濟開放的同等難題,那就是皇權傳承交接不穩!”


    “沒錯!”


    許尚認真的點了點頭,道:“齊國的過於改革開放,導致禮法不明,遲早會出現田氏代齊的劫殺之君!”


    “而大秦的郡縣製則是陡然間從封邦建國變為中央集權,九州臣民對於郡縣製的認同感存在問題,史無前例,就代表著趟水過河……之前儒家博士派係不是總拿這茬說事嘛?那我們今天就在郡縣製上打個小小的名義補丁,徹底堵住他們的嘴!”


    “另外就是皇權傳承難題,一旦廟堂之上,出現奸佞蠱惑了後世皇帝,權傾朝野,指鹿為馬,大秦曆代先君的所有努力就會旦夕傾覆,沒有半點回轉之餘地。”


    “還有大秦對於中原地方郡縣的掌控力極度不足,這方麵除了增添基層秦吏之外,又該如何加強?”


    ……


    許尚現在可以通過小趙左右大秦的二世皇帝人選。


    但他很難再去安排三世……


    為了預防類似於趙高的奸佞再次出現,亦或者軍武權臣完全把控朝廷,最好能夠給郡縣製疊加一項兜底性政策。


    忽然。


    忘塵子翹著山羊胡,道:“老許,我記得我之前曾提過郡縣製和分封製並行……兩者互為托底,至於更好的辦法……”


    忘塵子知曉許尚絕不會再重啟分封製。


    但……


    大秦施行郡縣製,導致中央集權過甚,一旦廟堂出現奸佞,蠱惑皇帝……甚至暗害皇帝,地方明顯沒有任何勤王之力。


    怎麽辦?


    若不用分封製加強地方,為郡縣製兜底,還能怎麽搞?


    嬴政劍眉緊鎖:“更好的辦法……”


    話音未落。


    “哈哈哈!小趙,這次老夫就不考問你了,直接公布答案。”


    許尚大笑道:“之前我的確說過分封製斷不可重啟,因為諸侯裂土封疆、另立朝廷的危害實在太大。但我們可以用分封製的替代性優化方案……以藩為屏,鼎定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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