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槯立於大殿中央,目光如炬,聲音鏗鏘有力:“本將軍今日在此立誓,若我沈槯有違此諾,未能兌現對諸位的承諾,那便是我沈槯不忠不義,非人子所出,任由歸來的兄弟以亂刀加身,絕無怨言!”


    此言一出,大殿內一片肅然。大胡子率先響應,高舉酒碗,聲如洪鍾:“將軍,無需多言!我大胡子信你,這碗酒,我幹了!”言罷,一飲而盡,酒碗重重擲地,清脆碎裂,如同他堅定不移的決心。


    其餘家丁亦紛紛效仿,齊聲高呼:“我們也信!這碗酒,我們幹了!”一時間,大殿內酒碗碎裂之聲此起彼伏,五十餘顆心,在這一刻緊緊相連,無懼生死,誓死相隨。


    沈槯見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深知這些漢子們的信任與忠誠。他猛地一仰頭,將碗中烈酒一飲而盡,隨後將空碗狠狠擲地,碎片四濺,如同他們即將踏上的征途,雖荊棘密布,卻義無反顧。


    大胡子一抹嘴角,回頭望向眾家丁,眼神中既有決絕也有不舍,他笑道:“兄弟們,酒已飲,後事已托,咱們,該上路了!”


    “走!”


    “走!”


    “走!”


    高粱酒的烈性迅速在血液中沸騰,北地漢子的豪情與豪邁被徹底點燃,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唯有那響徹雲霄的呼喊,是對命運的挑戰,對忠誠的頌歌。


    盛京南郊,清軍大營


    皇太極與滿朱習禮正低語交談,氣氛溫馨,卻被鼇拜的急報打斷。鼇拜跪地稟報:“皇上,明軍又有新動向,一隊騎兵自西門而出,直奔遼西,夜色中難以確數,但聽馬蹄聲,約有七八百騎。”


    滿朱習禮聞言,不禁對皇太極的智謀佩服得五體投地:“皇上英明,明軍果然在玩聲東擊西的把戲,奴才真是望塵莫及。”


    皇太極卻不為所動,他緩緩踱步,目光深邃:“明軍兵力有限,此番突圍,必是孤注一擲。鼇拜,你率兩千騎兵前去攔截,務必全殲,尤其是他們的主將,一個都不能放過。”


    “喳!”鼇拜領命欲行,卻又被皇太極叫住。


    “慢!”皇太極眉頭緊鎖,似有所悟,“紅夷大炮,他們為何沒有炸毀城頭的紅夷大炮?這背後,定有蹊蹺。”


    滿朱習禮與鼇拜聞言,皆是一臉茫然,他們無法理解這紅夷大炮與明軍突圍之間的關聯,但皇太極的敏銳與深邃,卻讓他們不敢有絲毫懈怠。


    “速傳令下去,加強城防,尤其是紅夷大炮的守衛,同時,命人探查明軍動向,務必摸清他們的真實意圖。”皇太極的命令如同寒冰利刃,劃破夜色,直指明軍的核心機密。


    皇太極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緩緩說道:“紅夷大炮,這等神器,得之可安天下,失之則如芒在背。明軍若知無法攜帶,定會選擇摧毀以絕後患。然而,他們並未如此行事,這足以說明,他們尚在城中,且圖謀甚大。”


    鼇拜聞言,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明軍是想留下大炮作為牽製,讓我們誤以為他們已撤離,實則暗藏玄機。”


    “正是。”皇太極點頭,目光如炬,“至於那西門的疑兵,不過是明軍布下的煙霧彈,意在迷惑我軍,掩蓋其真實意圖。”


    滿朱習禮眉頭緊鎖,追問:“那明軍究竟意欲何為?”


    皇太極微微一笑,胸有成竹:“他們既然未動紅夷大炮,又施此疑兵之計,必是在籌備一場更為猛烈的突圍。而此戰的關鍵,不在南門,亦非北門,正是那看似最為危險的東門。”


    鼇拜麵露疑惑:“東門?我軍已在那裏布下重兵,他們怎會再次選擇此處?”


    皇太極輕輕搖晃著手中的《三國演義》,笑道:“兵法雲,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明軍深知我軍防備嚴密,卻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正是利用了兵法中的‘心理戰’。他們料定我軍不敢再輕易相信東門,故而選擇此地作為突破口。”


    “皇上聖明!”滿朱習禮讚歎道,但隨即又擔憂起來,“可若鼇拜將軍帶走所有蒙古騎兵,您這裏……”


    “無妨。”皇太極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堅定,“我自有安排。明軍若真敢來犯,隻會自投羅網。去吧,告訴鼇拜,務必小心行事,既要斬草除根,又要謹防明軍調虎離山之計。”


    “喳!”鼇拜領命而去,心中雖有疑慮,但對皇太極的決策卻是深信不疑。


    盛京,皇宮深處,崇政殿內


    刀疤臉一臉興奮,腳步急促地踏入大殿,向沈槯報告:“將軍,建奴果然中計!他們幾乎傾巢而出,追擊假扮的疑兵去了。”


    沈槯聞言,目光一閃,與甄士道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建奴果然狡猾,卻也自負。”他沉聲道,“但此計既成,便是我們反擊的絕佳時機。”


    “將軍,是否立即攻打南門大營?”刀疤臉躍躍欲試。


    沈槯搖了搖頭,目光深邃:“不,南門雖虛,卻非我等目標。真正的戰場,在東門之外。傳令下去,全軍準備,今夜子時,我們自東門突圍!”


    “是!”刀疤臉領命而去,大殿內頓時忙碌起來,一股緊張而堅定的氣氛彌漫開來。


    沈槯望向遠方,心中暗自思量:皇太極,你雖智計過人,卻也未必能料到我沈槯的決心與勇氣。今夜,就讓我們在東門之外,一決勝負!


    沈槯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胡說!代善與濟爾哈朗已入我彀中,南門外豈有建奴大魚可捕?當務之急,是速速撤離盛京,分秒必爭,勿因小利而失大局。”


    “是是,小人失言。”刀疤臉連忙應承,麵露愧色。


    沈槯目光如炬,沉聲下令:“刀疤臉,傳令下去,讓弟兄們抓緊時間休整,一個時辰後,東門突圍!”


    “還從東門?”刀疤臉略顯遲疑。


    “正是。”沈槯的眼神中閃爍著決絕,“最危險之處,往往最為安全。東門之敗,已成建奴心中定見,他們絕不會料到我們會故技重施。且此時,建奴精銳已遠追疑兵,即便得知真相,亦鞭長莫及。哼哼,此計已成,勝負已分。”


    夜色如墨,一個時辰轉瞬即至。盛京城內,火光衝天,皇宮與親王、貝勒府邸盡成火海,十六門紅夷大炮在爆炸聲中化為烏有,沈槯率九百精銳,趁著混亂與夜色,悄然撤離。


    火勢與爆炸聲,無疑驚動了建奴,但沈槯早已算準時間差,建奴主力遠在百裏之外,即便回援,亦是鞭長莫及。沈槯的部隊,正按計劃,向東疾行五十裏,而後熄滅火把,趁著夜色轉道南行,意圖以假亂真,迷惑追兵。


    然而,行進間,沈槯忽感異樣,勒馬沉思:“不對,情形有異。”


    甄士道聞言,策馬靠近,疑惑道:“將軍,何出此言?”


    沈槯沉聲道:“士道,你不覺得這一路太過順利了嗎?建奴雖主力盡出,但遊騎兵總該留下幾隊,為何我們至今未見其蹤影?”


    甄士道細察四周,點頭道:“將軍所言極是,此中必有蹊蹺。”


    沈槯猛然揮手,高聲喝道:“停止前進!”其聲如雷,穿透夜色,令正疾馳的騎兵紛紛收韁,隊伍逐漸停下。刀疤臉匆匆折回,不解問道:“將軍,這是何故?”


    沈槯麵色嚴峻,不容置疑:“無需多問,速令弟兄們結成環形防禦陣,準備應對不測。”


    刀疤臉見狀,知事態嚴重,立刻傳令,家丁們迅速響應,按照訓練有素的隊形,結成環形防禦,警惕地環顧四周,靜候未知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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