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晨曦的柔光中,雷公山大營顯得格外莊嚴而神秘,仿佛是大自然與人類智慧共同鑄就的堡壘。李岩與紅娘子並肩站立於這座曾經屬於大明軍隊的重鎮之內,他們的目光穿透層層糧倉的遮蔽,凝視著那堆積如山的糧食與臘肉,心中湧動著複雜的情感。


    “相公,”紅娘子輕聲細語,眼中閃爍著不可思議的光芒,“這些糧食,還有這座堅固的大營,沈槯竟如此慷慨地贈予了我們。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美好得讓人不敢相信。”


    李岩輕輕點頭,神色凝重而感激。“沈槯,這位大明將領,他的舉動確實超乎尋常。他的‘援手’,無疑是在我們最艱難的時刻給予了我們寶貴的喘息之機。這份恩情,我們銘記於心。”


    “可為什麽呢?”紅娘子蹙眉深思,她不解地望著李岩,“沈槯,他身為大明將領,為何要幫助我們這些被朝廷視為寇匪的義軍?”


    李岩沉吟片刻,緩緩說道:“人心如海,深不可測。沈槯的心思,或許連他自己都難以完全道明。但我想,他或許是在尋求一種平衡,一種在亂世中自保與存續的策略。同時,他也許也深知,我們都是漢人,同根同源,不願見到我們被外族所欺淩。”


    紅娘子聞言,眉頭稍展,但隨即又浮現出一絲憂慮。“相公,那我們真的要與沈槯聯手,共同對抗建奴嗎?我們的力量,是否足以支撐起這樣的重任?”


    李岩輕輕搖頭,苦笑中帶著堅定。“娘子,我們的力量或許有限,但心意卻不可動搖。沈槯的援手,既是壓力也是動力。我們或許不能直接決定戰局的走向,但我們的存在,我們的抗爭,至少能讓建奴感受到來自民間的力量與不屈。而且,正如你所說,我們不能失去信義。無論結果如何,這份心意與努力,都將是我們作為漢人,作為有骨氣、有尊嚴的人,所必須堅守的。”


    紅娘子輕輕握住李岩的手,眼中滿是柔情與決心。“相公,我明白了。無論前路如何艱難,我們都會並肩作戰,一起麵對。至於闖王那邊,我相信他的胸懷與智慧,能夠理解我們的選擇。”


    兩人相視一笑,那份默契與堅定,仿佛為雷公山大營的每一個角落都注入了新的希望與力量。在這一刻,他們深知,自己不僅僅是在為了生存而戰,更是在為了信仰、為了尊嚴、為了那些同樣在苦難中掙紮的同胞而戰。


    次日清晨,陽光初破曉,兩路清軍鐵騎如同兩股不可阻擋的洪流,浩浩蕩蕩地匯聚於大同城下。多爾袞,這位清朝的新晉攝政王,目光如炬,當即下令全軍安營紮寨,十七萬大軍迅速而有序地分作四營,將大同城的四麵緊緊圍困,猶如銅牆鐵壁,滴水不漏。


    午後時分,多爾袞更是展現出了其深謀遠慮的一麵,他下令在城外環繞一圈,築起了一道堅固的柵欄,徹底切斷了大同與外界的所有聯係,使得這座古城成為了一座孤島,靜待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多爾袞的心中,此次征伐大同不僅僅是為了替先帝皇太極報仇雪恨,更是他作為攝政王首次親率大軍出征的試金石,是他樹立個人威信、展現軍事才能的絕佳機會。因此,他誓要打破大同,生擒沈槯,以彰顯大清鐵騎的無敵之姿。


    在多爾袞的營帳內,氣氛凝重而緊張。他正與範文程、寧完我等謀士商討對策時,多鐸風塵仆仆地闖入,帶來了一個意外的消息:“十四哥,小弟已探明,前日與我軍激戰的並非明軍,而是陝西的流寇,他們在我軍到來之前已圍攻大同兩日,並在南門外與我軍有過一場惡戰!”


    多爾袞聞言,眉頭緊鎖,喃喃自語:“流寇?非明軍乎?”這一發現讓他不禁重新審視起當前的局勢來。


    寧完我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他諂媚地笑道:“主子,流寇與大明官軍乃死敵,我們不妨利用這一點,給他們些好處,讓他們為我軍消耗大同守軍之力。”


    多爾袞聽後,眼中閃過一抹讚許之色,點頭道:“此計甚妙。”


    多鐸卻有些疑慮:“可我們剛與他們交惡,他們會願意合作嗎?”


    寧完我自信滿滿地答道:“豫親王多慮了,流寇之徒,貪利忘義,隻要許以重利,他們自會乖乖就範。”


    隨即,多爾袞下令由寧完我攜帶豐厚物資前往雷公山與流寇談判。寧完我領命而去,滿心歡喜地期待著立下這一大功。


    待寧完我離去後,多爾袞轉而向範文程詢問攻城之策。範文程沉穩地分析了當前形勢,提出了“虛虛實實”之計,建議利用紅夷大炮轟擊東牆以掩蓋地道挖掘之聲,並誘使守軍主力調往西門,待地道挖成、火藥埋好,便一舉攻破東牆,直搗黃龍。


    多爾袞聽後,不禁拍案叫絕,連聲稱讚範文程的智謀。範文程則謙遜地捋了捋胡須,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繼續為多爾袞細細規劃著接下來的每一步行動。


    如此,一場精心策劃的攻城大戲即將在大同城下上演,而沈槯與大同守軍能否抵擋住這洶湧而來的清軍攻勢,一切尚待揭曉。


    大同城的東門之上,晨光初破,沈槯與甄士道、趙信、唐勝等將領並肩立於箭樓之巔,目光如炬,穿透薄霧,緊盯著城外那浩瀚無垠的清軍營地,試圖從中窺探出敵軍的虛實。


    沈槯沉聲道:“有才,自北門至南門,再至小東門,皆已細細觀察,如今再加上這東門,依你之見,此番建奴究竟出動了幾何人馬?”


    甄士道目光凝重,沉吟片刻後,緩緩答道:“以卑職之見,建奴此番至少是傾巢而出,兵力當在十五萬至二十萬之間,此乃其極限。”


    沈槯微微頷首,表示讚同:“確是如此,建奴來勢洶洶,兵力遠超我等,但彼等畢竟人力有限,加之漢軍八旗與蒙古八旗,二十萬已是其極。我等雖處劣勢,卻也不可輕言放棄。”


    “將軍,局勢之嚴峻,可見一斑。”甄士道的聲音裏透著幾分憂慮,“建奴不同於流賊,其騎射之術冠絕天下,更有紅夷大炮這等攻城利器在手。以彼等至少十五萬之眾,對峙我軍不足八千之守軍,兵力懸殊,實難言勝。”


    沈槯心中亦是波瀾起伏,麵對這如山般的敵軍壓力,他深知此戰之艱難,卻也明白,退縮絕非出路。“此戰,無論勝敗,皆需一戰。我沈槯雖無意成為大明忠臣,更不屑為崇禎帝殉節,但亦絕不甘為建奴奴仆,拖豬尾,稱奴才,此等生活,我寧死不受!”


    言罷,唐勝挺身而出,提議道:“將軍,不若我軍主動出擊,先挫其銳氣?”


    沈槯搖頭,目光堅定:“不可,建奴非流賊可比,貿然出城,風險太大。”


    甄士道亦附和道:“正是,我軍兵力本就不足,當以守為攻,保存實力。”


    大胡子性急,嚷道:“怕他個甚!建奴騎兵雖猛,卻也近不得我等身,皆被火器所阻。”


    沈槯聞言,眉頭微蹙,嚴厲道:“勿要輕敵!建奴非等閑之輩,此番大意取勝,非長久之計。彼等亦有火器,更有紅夷大炮,不可小覷。”


    正此時,城外突然響起一連串震耳欲聾的炮聲,大地仿佛為之震顫,東城牆亦隨之微微晃動,箭樓上的眾人皆感腳下不穩。


    “紅夷大炮!”趙信驚呼,神色凝重。


    甄士道眉頭緊鎖,低語道:“難道建奴真要以此炮轟開城牆?”


    沈槯斷然道:“不可能,以紅夷大炮之力,轟塌大同城牆,非兩月不可。建奴斷不會在此地久留。”


    “那他們為何打炮?”甄士道不解。


    沈槯搖頭,目光深邃:“未知,但大戰方啟,建奴此舉或意在試探我軍虛實。”


    甄士道沉吟片刻,搖頭道:“此事必有蹊蹺,需多加留意。”


    沈槯拍了拍甄士道的肩膀,望向眾將,聲音洪亮:“建奴雖強,然其準備尚需時日。此間,我等務必讓兄弟們吃飽喝足,養精蓄銳,以待決戰!”


    “是!”大胡子、刀疤臉、唐勝等人齊聲應諾,士氣高昂,誓與大同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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