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雖然發生了不少事,可總共耿煊也就隻是缺勤了兩天。


    第一天是康樂集重新開市,去購買更多工具,同時也親眼看看康樂集的新變化。


    之後又因薛駝子葬禮,以及照顧陳小鈺,又耽擱了一天。


    此後雖然又發生了不少事,但都沒有耽誤他每日的早出晚歸。


    因為更多的推車,提高了耿煊單次的運土量,極大的增加了效率。


    重新開工後的第一天,掘進深度就增加了一倍有餘,單日進度從三十二米提升到了六十五米。


    這裏既有增加了推車數量的緣故,也因在此期間潮汐呼吸法從入門提升到小成,體質,力量,耐力等都有了大幅度提升的緣故。


    這晚回去就發現嬸子曾柔遇難,耿煊又對自身實力進行了一次大幅度的提升。


    驟升至大師之境的鐵皮功又讓他的體質有了大幅度提升。


    是以,雖然通道的長度更進一步提升,每次往返棄土的時間又有增加,但這一日的成果猶在前日之上,達到了驚人的七十米。


    單以掘土的效率而言,高兩米、寬一米五的通道每小時便可向前延伸十二米。


    今日,也是耿煊吃上砂鍋煲的第一天。


    當他結束這一天高強度的作業,貼著岩壁回到岸上之時,地下通道再次向前延伸了六十四米。


    不過,經過這連續三日的高增長,通道總長度超過了四百米。


    此後兩日。


    地下通道再次分別向前延伸了一百米,總長度超過五百米。


    之所以這兩日的進度一下子跌了這麽多,是因為耿煊再次感受到空氣所帶來的困擾。


    站在通道最深處,即便有小成之境的潮汐呼吸法相助,他依舊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不過,這種近乎極限的壓榨,也讓他對呼吸法的掌握和運用達到了一種近乎本能的程度。


    不如此,他連多待一會兒都受不了,更別說還要進行高強度的掘土作業了。


    可以說,這種別開生麵的修煉方式,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了對小成境的潮汐呼吸法、大師境的鐵皮功、大師境的鐵砂掌、大成境的地行術最大程度的消化吸收。


    次日,在能令普通人窒息的環境下,耿煊改變了一直以來水平向前挖掘的習慣,這個在地下十米左右的通道開始向上走。


    下午五六點左右,耿煊房屋靠近牆壁的一角。


    先是從安靜的、沒有任何異常,忽然出現窸窸窣窣的輕響,繼而便見其中一塊完整的地麵忽然開裂,一隻仿佛鋼鐵鍛造而成的手爪猛地鑽出。


    然後這手爪隻輕輕轉動了一下,一大塊地麵便忽地下陷,一個灰頭土臉的身影就這麽從地下鑽了出來,身體一翻,躺在地上,如一具屍體般一動不動,隻有胸腹因快速的呼吸而劇烈的起伏著。


    許久之後,終於緩過勁來的耿煊緩緩站起,看著牆角那黑咕隆咚的洞口,心中前所未有的滿足。


    總長度超過五百三十米的地下通道啊,居然真被他徒手給挖通了。


    便是算上期間耽誤的兩天,總耗時也沒超過半個月。


    待緩過勁來之後,耿煊開始例行的經驗總結。


    “我預定的出口在屋子正中間,實際卻在牆角位置,偏差了四五米。”


    “嗯……五百多米的距離,隻偏差了四五米,也算不錯了。至少範圍沒有偏到外麵去。”


    要讓出口位置更精確,當然也有辦法。


    隻需要將現為大成之境的地行術提升到大師境,挖掘效率提升的同時,那種奇妙的感知力也會在現有的基礎上再次提升。


    但代價卻是將消耗二十四點紅運,這對現在總共隻有三十八點紅運的耿煊來說,消耗實在太大了些。


    在不知道下一筆紅運該從哪裏獲取的當下,耿煊還是想要盡量將這點好鋼用在刀刃上。


    耿煊在屋中觀察了一陣,重新跳進地洞之中。


    屋子重新恢複安靜,除了房屋一角多出來一個黑咕隆咚的窟窿,也沒有什麽不同。


    可若湊到地洞口仔細去聽,卻能聽到持續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屋內床榻正下方的地麵悄無聲息的塌下去一塊。


    耿煊灰頭土臉的身影再一次從這塊塌陷處鑽出,最後從床底下爬了出來。


    “嗯,這個出口要好一些。”


    對比之後,耿煊終於確信,這第二次目標更加精確的出口位置更合適一些。


    他再次鑽入位於房屋一角的地洞口,這一次,他不再是挖土,而是填土。


    沒一會兒,這個地洞口就被他重新填上。


    屋內再一次變得安靜起來。


    直到大約半個多小時之後,門外才傳來耿煊與一位婦人的對話聲。


    “煊哥兒,回來了?”


    “嗯。”


    “晚飯吃了嗎……再吃一點,沒事!”


    “不用了……哎,張嬸,您真不用這麽客氣。”


    “不是我客氣,是曾娘子生怕我把你給餓著。”


    “……”


    然後院中傳來快速吃飯咀嚼的聲音,不時還有耿煊與一個婦人的對話聲。


    等到吃飯聲停止,一個腳步聲遠去,房門才“嘎吱”一下打開,耿煊推門走了進來。


    很快,他就再度出了屋,手裏拿著幹淨的衣物。


    沒一會兒,後院水井邊傳來嘩啦啦的衝水聲。


    又過了一會兒,當耿煊再次返回,已是一身清爽。


    把手中已順便洗淨的衣物掛在窗口,便一屁股坐在一張椅子上,眼睛盯著床下那處需要仔細瞧才能發現的地洞入口發呆。


    而耿煊的心中,念頭卻在一個又一個的快速閃過。


    “這還隻是第一步,不過,這也是最難的一步。”


    “接下來隻需要將地下空間擴大就可以了,先做個足夠正常起居的地下室出來。”


    “既然是打造安全屋,安全自然是第一要務,可以做得精巧一些。”


    “……或許我還可以更進一步,將之變成完全屬於我的主場!”


    “便是這地下室被人發現了,那也隻會是針對敵人的陷阱……”


    隨著思考的深入,耿煊對於要打造一個什麽樣的地下空間,也越來越清晰。


    工程量也變得越來越大。


    問題就又回到了最初——棄土需要如何解決?


    左思右想,還是隻有一個方案,就是通過五百多米的地下通道,借助翻湧沸騰的汙濁河流,將這些棄土帶走。


    大量的時間都將浪費在這超過五百米通道的不斷往返上。


    “是否能讓運土的效率再次提升呢?”


    正想著,耿煊心中忽然一動。


    他想到了一個東西。


    軌道。


    若是那五百多米長的通道內鋪上軌道,即便依舊以他自己作動力,運土的效率也會在現在的基礎上有一個大的飛躍。


    但最終,當耿煊思考如何將這個方案落地時,主動放棄了這靈光一現的主意。


    鐵軌道自不可能。


    這個時代落後的冶鐵工藝讓鐵這種看似尋常的金屬遠比他印象中珍貴,也更難大規模獲取。


    正常的弄一些還好,一旦上到一定數量規模,這就是極敏感的戰略物資。


    要不想惹來額外的關注,這樣的紅線最好別碰。


    那木軌呢?


    乍看上去似乎合理很多,可仔細一想,依舊很難落實。


    他不可能自己花時間去做,若是這樣,不就本末倒置了麽?


    請別人做?


    那是五百多米的軌道,不是三五件家具,他不可能隨便找個理由就能糊弄過去。


    他若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說辭,那就怨不得別人瞎琢磨。


    左思右想,沒能找到合適的落地方案,耿煊心道:“還是老老實實的拉車吧。”


    耿煊想到,最多再有一個多月,這條河的規模就要大縮水,滿是泥沙的渾濁河水也將逐漸清澈。


    到那時,便是他搞出了軌道,也已失去了最好的棄土時機。


    意識到這一點的耿煊,主動舍掉了那些過於天馬行空的念頭。


    次日,耿煊早起出門,計劃繼續往日的日程。


    讓他人以為自己進山修煉去了,實則通過地下通道悄悄潛回去。


    那被他喊做“張嬸”的婦人卻沒有如往常那般閑聊兩句就把今日備好的食材與他,而是道:


    “煊哥兒,陳榮山出門前交代,讓你有空了去老柴家一趟。”


    耿煊先是一怔,繼而心中一喜。


    這些天心思全在地下挖洞上,其他事都有些忘記了。


    此刻經人提醒才豁然想起,老殺材那兒可還有好東西等著自己去取呢。


    這般想著,耿煊卻沒有直接去柴爺家,而是先返屋將當日他送來的那個包裹從家中隱蔽處取出。


    想了想,他取了三根銀條出來放在家裏,將剩下的十三根與瓶中七枚補血丸重新打包好之後,這才提著包裹快步出門。


    瓷瓶中原本有八枚補血丸,耿煊自己使用了一枚。


    效果確實不錯,但耿煊心中卻有些失望。


    補血丸一枚價值十兩白銀。


    一兩虎骨鹿參酒價值一兩白銀,十兩剛好可以買一斤。


    (注:為了方便,單位采用十進製,十兩一斤,十錢一兩)


    也就是說,在耿煊的衡量標準裏,一枚補血丸的功效不能比一斤虎骨鹿參酒差才算合格。


    可時機上,一枚補血丸的效果也就與半斤虎骨鹿參酒相當,直接打了個對折。


    雖然相比於虎骨鹿參酒,補血丸有體積小,便攜等優點。


    但對現在的耿煊來說,這些優點沒有任何意義。


    他現在實力的突飛猛進,固然得益於紅運對各種技能的快速提升。


    但同樣也少不了虎骨鹿參酒的快速消耗。


    若非如此,他的身體根本撐不到現在。


    ……


    老柴家院中。


    “嘭。”


    老殺材看了看擱在身前桌上的包裹,抬頭看向耿煊,疑惑道:“小子,你把這包裹還回來作甚?”


    耿煊趕緊搖頭道:“不是還,我是想用這些銀子和補血丸與您換些虎骨鹿參酒。”


    老殺材恍然點頭,不過很快就又疑惑道:“這事你找陳榮山不就行了?”


    耿煊搖頭:“我要是與他說,他隻會白送,這些東西他根本不會收。”


    老殺材聞言,了然點頭,卻道:


    “我這裏可沒有虎骨鹿參酒。”


    耿煊有些失望的道:“這酒難道就陳叔有?”


    老殺材卻繼續道:


    “這虎骨鹿參酒是個年輕小輩打根基的,藥性比較溫和,對我來說,這太軟了些,不夠勁。


    我這有一壇熊心豹膽酒,效果不比虎骨鹿參酒差,而且更烈更暴,你要不要?”


    “這……有什麽副作用嗎?”耿煊遲疑了一下。


    “你等一下。”


    說著老殺材便起身去了裏屋,沒一會兒便抱著一壇酒出來,給耿煊倒了一兩左右在杯中,“你嚐嚐。”


    耿煊一飲而盡。


    瞬間,便覺好似吞了一團火。


    隨著酒意擴散,這團火便“炸”成點點火星,塞入四肢百骸。


    耿煊仔細體驗,終於明白柴爺所謂“更烈更暴”是什麽意思。


    但這完全在他可承受的範圍內。


    老殺材還在旁邊道:


    “相比於虎骨鹿參酒,這熊心豹膽酒不需要柔化藥力,消耗的藥材也會少很多,相比於虎骨鹿參酒,價格上還會更劃算些,你若想要……嗯,你這有銀子一百三十兩,補血丸我還是算你十兩一枚,總共兩百兩,我可以給你三十斤。”


    很快兩人便談妥了,柴爺把銀子補血丸都收走了,耿煊麵前則多了一壇熊心豹膽酒,整整三十斤。


    與此同時,在酒壇旁邊,還有四本書冊,看那墨跡紙張,都非常新。


    這自然就是當日便承諾給他的四本功法的謄錄本。


    這本該是耿煊此行真正的目的,但他此刻卻隻是隨意翻了一下,便沒再多看。


    反而看向老殺材,道:“柴爺,這事對我其實並不公平。”


    “哈?”老殺材一臉驚愕的看向耿煊。


    “各種雜物折算來的百多兩銀子,幾枚補血丸,相比於起其他收獲,其實並不重要,對吧?”耿煊問。


    這是當日老殺材所秉承的態度,他現在麵對耿煊扔過來的回旋鏢,自然也隻能點頭。


    “這四本修煉功法,原本都是坊裏留著,我隻拿了份謄錄抄本。


    而最重要的收獲,你收了起來,我連一個字都看不了。


    你們當初說我‘居首功’,那這首功的價值體現在哪裏呢?”


    “按照以往慣例,居首功者不是有先挑戰利品的資格麽,可在我這,怎就沒有體現出來?”


    耿煊這一連串的疑問,還真把老殺材給問住了。


    怔了一會兒,他才道:“你這是想要《房中篇》?不可能!”


    耿煊道:“東西我可以不要,但總該有些別的補償吧?”


    “你要什麽補償?”老殺材問。


    “那晚你扔石頭砸人的風采,我現在都記得……您能不能教我?”


    他這話一出,老殺材一雙眼忽然瞪得銅鈴也似。


    “你小子在這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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