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來說,想要破解鼠鬾這種邪法並不難。


    前麵我提到過,鼠鬾邪法是將巫術裏的下咒融合到了茅山術的六甲六丁法中,並在距離陽宅十二丈的位置布陣設壇。


    也就是說隻要以別墅為中心,按照六甲旬空的方位,在十二丈也就是40米處尋找的話就能找到。


    ……


    此時,外麵已經下起了大雪。


    剛出門,我就被一陣刺骨的寒意凍得打起了哆嗦。


    從下午一直到現在,我都沒顧得上吃一口東西,饑寒交迫,著實的難受。


    不過眼下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我在前麵帶路,李大偉則拿著鐵鍬和汽油跟在身後。


    “走,先去西北方位!”


    我指了指別墅西北方向的一片樹林。


    六甲中,甲子為首,因為甲子的旬空為戌亥,所以在西北方向。


    當我走到離別墅大概四十米的地方時,果然發現了一個半米高的土堆。


    我示意李大偉先退後,接下來我要自己動手。


    鼠鬾雖然藏於六甲法壇中,可它終究是個活著的邪祟,這玩意兒我之前也沒見過,萬一出什麽岔子就麻煩了。


    不出所料,當我用鐵鍬挖開土堆後,裏麵確實用寫滿符咒的黑布包著一隻老鼠煉化成的鼠鬾,雖然我沒打開,但目測老鼠至少有三十多公分長。


    我趕緊從李大偉手裏拿過汽油桶,然而就在我準備點火將裏麵的東西都燒掉時,包袱裏的老鼠突然間竄出朝我撲去。


    幸虧我反應及時,趕忙一扭身躲了開來。


    大雪夜色下,盡管視野不怎麽好,但我仍舊可以借著白雪看到這隻老鼠的樣子極其瘮人。


    它體型巨大,雙眼通紅,一邊凶神惡煞的趴在地上磨著爪子,一邊露出鋒利的獠牙,不停的發出“呲呲”聲。


    “羊哥!這……這什麽玩意?”


    “你趕緊準備好汽油!”


    麵對李大偉的驚叫,我雖然心虛,可還是抄起鐵鍬朝老鼠打去。


    慶幸的是,此時地上的積雪已經達到了5公分厚。


    厚厚的積雪把鼠鬾的視線遮住,盡管我一開始沒打中,但第二下的時候剛好打在了它的頭部。


    “快!趕緊用汽油燒了它!”


    我用鐵鍬死死的摁住鼠鬾,朝李大偉喊道。


    李大偉被我這麽一喊,頓時回過神來,之後趕忙澆上汽油並扔了一根火柴。


    瞬間,伴隨著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一陣淒厲的慘叫聲打破了靜謐的雪夜。


    ……


    有了第一次的操作,那麽接下來剩下的五座法壇就容易多了。


    六甲中,除了西北方向的甲子之外,剩下的甲戌在西南,甲申在正南,甲午在東南,甲辰在東北,甲寅在正北。


    等這一切都忙完,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多鍾,我和李大偉也是累的筋疲力盡。


    秦思靜已經按照我的吩咐給秦金信灌了一碗柳葉煮的水,當我回到別墅時,我發現秦金信的身體已經慢慢恢複了體溫,呼吸也均勻了不少。


    直到第二天上午,我再次來到這裏時,發現秦金信本人已經恢複了意識,雖說身體仍舊很虛弱,可眼睛已經不紅,身上平白無故長出來的怪毛也在一夜之間全部消失。


    “陳師傅,千言萬語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您了,這卡裏是二十萬報酬,您一定要收下!”


    跟剛開始對我的態度不同,此時秦思靜已經把我當成了座上賓,不光給了豐厚的報酬,甚至昨晚我和李大偉離開的時候她還特意在附近訂了五星級酒店,車接車送,服務十分的周到。


    臥室內,床邊的秦思靜不等我接過銀行卡,直接塞到了我的褲兜裏。


    對方既然這麽熱情,那我也沒再客氣。


    “秦老,眼下鼠鬾邪法雖然已經被破掉,可幕後黑手還沒有找出來,所以你往後還得小心才行。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對方既然想害你,第一次不成的話,那麽一定會有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的。”


    出於好意,我把目光轉向了秦金信,提醒道。


    秦金信好奇的看著我:“那個鼠什麽邪法,我也是今天一早聽思靜說了才知道……你說,這世上真的有什麽法術嗎?”


    我點了點頭。


    秦金信見我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後,反倒是笑了起來:“坦白說,雖然你救了我的命,可我到現在仍然不信這些神啊鬼啊之類的……老鼠都能害人?怎麽可能……”


    “……”


    我很無語,秦金信跟自己話不投機,我也懶得再去解釋,反而岔開了話題:


    “對了,我聽你的司機張師傅說,十幾天前,你曾去算過命?”


    “嗯……聽朋友說此人算命很厲害,我雖不迷信,但架不住朋友的拉攏,所以就去試了試。”


    “當時那個算命先生神神叨叨的,說我犯什麽紅鸞煞,還說我上輩子是個屠夫,戾氣太重,所以這輩子雖然衣食無憂,但注定不能善終。”


    “不過他終究還是算錯了……哈哈,你看我現在不是逃過一劫了嘛!這就叫吉人自有天相,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呀!”


    秦金信越說越得意,不經意間還露出了一絲微笑。


    我本想勸秦金信不能大意,因為根據我的了解,蓮花靈簽是通過通靈的方式直接與陰間的陰差溝通,以此來占卜人的生老病死,準確性相當高。


    甚至我還當場給他批了八字,得出的結論跟那個算命先生的結論幾乎一致。


    然而秦金信跟很多大老板一樣,當老板時間久了,就會變得執拗,剛愎自用。


    哪怕我救了他的命,他依然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甚至骨子裏都覺得這些全是封建糟粕。


    既然人家不聽,我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當天上午,便和李大偉坐火車離開了靜川。


    我本以為這件事會到此結束,結果沒想到在半個月後,也就是臘月二十左右,秦思靜再次給我打了電話。


    在電話裏,我得知秦金信死了……


    不過不是又碰上了什麽邪術,而是在通過調查得知原來要害他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兒子秦懷川後,秦金信一下子急火攻心,最後突發心梗離開了人世。


    至於秦懷川為什麽要這麽做,千言萬語歸咎於一個“利”字。


    原來,秦金信前兩年在搬到大陸定居後,已經把自己的一部分股份轉讓給了大女兒秦思靜,打算讓她當接自己的班,負責管理和經營金信地產。


    雖然重男輕女的觀念在老一輩心裏根深蒂固,可在生意上麵,秦金信不糊塗,知道自己的兒子整天花天酒地,公司交到他手裏早晚會倒閉。


    正因為此,秦懷川才懷恨在心,最終走上了殺父這條歧途。


    他從南洋找了一個巫師,打算用這種殺人於無形的方式先謀害秦金信,再加害秦思靜。


    隻不過因為我的突然介入,他的計劃被徹底打亂了。


    這是一場因爭家產引發的悲劇,按照秦思靜的要求,我又特意去了一趟靜川,幫她父親選了一塊上好的風水陰宅。


    如今過去這麽多年,金信地產早已經在秦思靜的經營下成功在港股上市,秦思靜本人更是一躍成為了身價不菲的女富豪。


    至於秦懷川,多年以後當我再見到秦思靜時,才得知在父親去世的一年後,他因為花天酒地不小心染上了不幹淨的病,當年便死了。


    ……


    秦懷川的死,可以說是惡有惡報。


    而秦金信的離世,雖然有些意外,但正是這種意外,讓他的一生充滿了戲劇性。


    真是應了那句古話:


    命由天定,運由己生。


    知命不改,抱憾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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